王师傅躲在街角，看着铺子红火的样子，脸绿得像颗大菠菜，谣言被周文静一席话砸得稀巴烂，她咬紧牙，气得浑身哆嗦。


    不要脸！离婚的事拿出来这么大张旗鼓地说！真是不要脸！


    这回算是碰上硬茬了，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嘴硬心还狠，还得再想新的办法把她撵走！


    不过靠造谣这条路可是行不通了，县城的风向已经变了，现在有人提起周文静，都是说她命苦但是能干，可了不得呢。


    盯着铺子玻璃里周文静模模糊糊的身影，王师傅眯了眯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薄雾尚未散尽，周文静早早下楼来开门，趁着时间还早，她开工之前先把给赵姐的衣服裁出来，缝纫机咔咔声响彻小屋，针线味和布料的布料的味道交织在一起，透出一股生机来。


    铺子门口，红绸裙子挂在木架上，艳若云霞。


    等到张春菊她们来了，周文静继续昨天的路子，只要有人来，她就开始讲李大虎的事，讲得绘声绘色，像写小说一样。


    东西卖得快极了，王芳和郑秀莲做的头花已经卖没了，枕套也没了一大半，张春菊数着手里的钱，乐得嘴都合不拢。


    可好景不长，快到晌午的时候，王师傅大摇大摆推门而入，瘦脸挤出阴笑，手里捏张皱巴巴的纸，嚣张道：“张春菊，周文静，你们在铺子里买东西，可没少赚吧？不过你们一个不长脑子，一个乡下来的，以为东西是想卖就能卖的？这铺子可没零售的营业执照，私卖货是犯法！我昨儿报了工商所，来查你们的人已经到街口了！”


    她声音洪亮，脖子昂着，眼中满是得意，郑秀莲气得脸红，王芳攥紧布头，看向周文静的眼神满是慌张。


    怎么办，铺子要是被查了，她们还能学手艺吗？


    张春菊一拍桌子，指着王师傅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腌臜货，又来使阴招？不出去找活干，就盯着我的铺子是吧？”


    “对，我还就和你们没完了！一天搞不倒你这铺子我就不姓王！”


    王师傅叉起腰，和张春菊对喷起来，一时间唾沫星子乱飞。


    这种争吵的热闹又吸引了一小波路人在店外围观，周文静是半点人气都不放过，见了人来，她还连声招呼：“我们这儿的东西卖得好，招人眼红了，您看看，这料子这质量，才卖一块钱！”


    趁着她们吵架的功夫，周文静又卖出去两个枕套。


    这时候工商局的人也到了，王师傅立马迈着小步跑到人家面前，笑得十分谄媚。


    “同志，这是个裁缝铺，哪能做零售呢？你们可好好查查，这肯定不合规！”


    张春菊一声冷笑，转身从柜台抽屉里掏出一张盖着红章的营业执照，“啪”一声拍在桌上。


    “同志，您看看，我这铺子有零售资格，县工商所发的！王师傅，你举报前也不长眼仔细瞧瞧？”


    那执照上写着“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经营范围：服装定制及零售”，红章鲜艳，日期清晰。


    王师傅不可置信地拿起来，左看右看，执照上的字样清楚明白，她的脸从白到绿，支支吾吾道：“这……你咋能有执照的？”


    周文静扬眉：“我们做生意，还能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早就办好了，专防你这种老狐狸使坏！”


    工商局的人检查过，确定没问题，对着王师傅也没了好气。


    “你们做生意就踏踏实实干自己的买卖！不要看别人生意好就眼红，干这种虚假举报的事情！简直是给我们增加工作量！”


    “是、是，不好意思啊同志，我这不是不知道吗……”


    王师傅面对工商局的人，简直是换了一副嘴脸，看得周文静心头火起。


    这家伙三番两次地使坏，不收拾了她，铺子永远也不得安生！


    “王师傅，我要没记错，你男人是在卫生所上班吧？”


    送走工商局的人，周文静扯出一抹嘲弄的微笑，阴森森的，看得王师傅心头直突突。


    “是又怎么了？你想干什么？”


    周文静双手抱胸，眼神冰冷。


    “不想干什么，你几次找我的事，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你被开了没活干，你男人可是在正经单位呢，反正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没脸没皮的，真把我逼急了，我就上你男人单位闹去！我离婚了大不了换个地方生活，你们可是老爹老娘都在这儿呢！”


    “你、你简直不要脸！”


    王师傅被她气得脸红脖子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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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女人居然连名声都不在乎！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不断重复“不要脸”三个字。


    周文静听烦了，回身抓起桌上的水杯，兜头浇了王师傅一脸，水里还有破碎的茶叶沫子，稀稀拉拉地在她头发上挂得到处都是。


    王师傅骤然被泼了一身，怔怔地立在原地，连骂骂咧咧都忘了。


    “行了，大热天的火气别那么大，出门凉快凉快吧。”


    周文静倒完水，上手就把她往外推，郑秀莲激灵，一个猛子跳起来帮忙，王师傅还来不及回神，人就已经在门外了。


    “最后劝你一句，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以后老实点，以前的事我就不和你算账了，这铺子里但凡再出点什么问题，你男人的工作就等着吧！”


    周文静冲着王师傅挑了挑眉毛，再不看她一眼，“碰”一声重重把门关上了。


    王师傅又气又恨，手直发抖，但她半点办法都没有，周文静要是真去卫生所闹，这个没脸没皮的到时候不知道会说什么话出来，到时候她们一家在县城里可就抬不起头了！


    收拾完王师傅，周文静心头松快，她和张春菊请了两小时假，中午带小丫下了趟馆子，等到下午上班的时候，又去了派出所问李大虎的事。


    值班的民警翻出笔录，粗手指点着纸：“诱拐儿童，还有赌博，证据齐全，准备递交给乡法庭了，至少要判一年，你们家属有什么东西要给他送不？”


    周文静装都不装了，眉开眼笑道：“没啥送的，谢谢您了警官。”


    一年的安稳日子，够她挣够去省城的钱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她就可以彻底把李家甩到身后了！


    与此同时，沈烈舟在工作的时候常常走神，看着复杂的线路，他心里却全是周文静的身影。


    晚上回了新的住处，盯着墙上泛黄的日历，沈烈舟的心头浮上来一层酸涩。


    几天不见，不知道她在县城过得好不好？出门在外讨生活，还带着孩子，肯定是不容易的。


    丁凤英倒是没回来看过，但那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又是一阵折腾。


    又是担心又是思念，沈烈舟一晚上辗转反侧，第二天下雨，没办法开工，沈烈舟没有丝毫犹豫，骑上车就去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