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剑气已横秋

    擂台上,俩人交锋十分焦灼,你来我往的,令人目不暇接。


    若是外行人,定然以为两人旗鼓相当,然内行的人,却已看出里头的蹊跷了。


    陈云筝饶有兴致:“这小子心眼够坏的,怎么跟刚刚你耍人一样,也耍着这丫头玩。”


    “我没耍人玩,我没跟使大刀的人比试过,自然想多过几招。”


    “哈哈哈,你看他刚刚故意躲的那一下,像不像你上一局躲那个鲁班。”


    “……”姜青岚想开口纠正陈云筝,张张嘴,却发觉自己也没记住上一局自己的对手叫什么,索性放弃。


    场上的丁萤额头上已冒了细密的冷汗。若是从前,她当然不会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幸也不幸的是,她在跟廖牧信过招时,莫名觉得自己似乎处于过这种境地。


    每次都觉得将要压制对方了,对方招式又忽地凌厉起来,自己却徒劳无功。


    是什么时候呢?


    是了!在荆郁山跟姜青岚打斗的那次,跟此刻的感受像了个□□成!


    好小子,两年不见长能耐了,敢拿本小姐开涮?!


    丁萤双眸几欲喷火,出招也变得凌乱,像是被惹恼了变得气急败坏。


    廖牧信暗自窃喜,知晓对方已上当,他也懒得再陪她蹉跎,觑准她进攻时的一个破绽,提剑便刺。


    谁料丁萤陡然变招,原本刺向他面门的剑锋转而划向他拿剑的右臂。


    廖牧信急欲以剑格挡,可此时剑难以收回,他忙又一掌拍向丁萤,后者为躲这一掌,往后退了半步,那剑锋堪堪划破他的衣袖,拉出一道细长的口子。


    然而丁萤这把剑本就是接近神器的宝剑,实在太厉害,虽未触碰到自己,剑气却也破开了自己的皮肤,几颗血珠已然滑落。


    “很好。”廖牧信从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


    丁萤还未从偷袭成功的狂喜中回过神,转瞬便兜头迎上了廖牧信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心乱了。”姜青岚淡淡道,还有“要输了”这半句没说出口。


    果然,不出一炷香,丁萤便败于廖牧信之手。


    廖牧信哈哈大笑,用剑指着丁萤,瞥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奚落:“这么厉害的剑,你可配不上。”


    长老掌门们专属的那片看台上,各位长老掌门们此刻却相当随和。前面几场,倒也有些人来看过比赛,只是不像今日到得这么齐。


    苍梧派掌门,即丁萤之父丁明材,正笑对廖朔道:“令朗的剑术真是出类拔萃,恐怕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右了。”


    廖朔嘿嘿一笑,刚要答话,一个从容的声音却从斜对面冒了出来:“我看未必。他剑术的确不错,却是不及我徒儿清羽。”


    出言的正是问剑派的天乾散人。


    廖掌门满腔自豪皆化作恼怒,心中暗骂天乾散人一把年纪胡子一大把了,还要在口舌上与别人争个高低。


    自己若是想要发作,一则会被人调侃把戏言当真,开不起玩笑;二则会被扭曲成晚辈对长辈不敬。


    他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蓦地瞥见站在前头观赛的姜青岚,心内顿时明亮。


    “哈哈哈,犬子自是不及您的弟子了,不过,那边那位姜姑娘说不定能争一争这届横秋会的剑道魁首。”


    话音刚落,这群长老掌门的中间,一张俊俏的面庞显露出来。


    庄邈先扫了眼廖朔的脸,见他颇有自得之色,知他不过拿姜青岚当靶子以堵住天乾散人的嘴,只是这一句话不知会不会给姜青岚带去麻烦?


    思及此处,便又将目光落在了前面毫无所知的姜青岚身上。


    前方,姜青岚抬手摸摸后脖颈,侧头问:“师叔,我怎么觉得有人盯着我呢?有些不大自在。”


    陈云筝打了个哈欠,随意道:“少疑神疑鬼了,站直,目视前方,别分神。”


    姜青岚于是收拢了双腿,挺直脊背,站直身子,目视前方,从乾坤袋里摸出串油纸包着的糖葫芦,一板一眼地吃起来。


    身边的长辈们已然起了争执之声。庄邈收回目光,平静地在一旁不发一言,充当一个乖顺懂事的晚辈。


    天乾散人先是往姜青岚那儿一顾,然后嚷嚷:“哪儿呢?哪儿呢?我怎么没瞧见?”


    身旁有人给他比划,他也佯做不知,只吹胡子瞪眼,接着喊:“哪儿呢?在哪儿?”


    廖朔无奈道:“您素来眼明心亮,必然是瞧见了,别拿我们这些晚辈寻开心了。”


    天乾散人这才作罢,宽恕似的扫了姜青岚一眼,捋了下胡子,口中道:“哦,在那儿,老夫的眼神是愈发不济咯,这么大个活人现在才瞧见。哎哟,老夫这记性也变差了,廖掌门,你方才说她什么来着?”


    “散人,廖掌门说,那位姜姑娘许能夺得此次横秋会的剑道魁首。”


    众人纷纷望向忽然出声的庄邈,而后者只静静立在角落,谦和地微笑,一副温良晚辈善意提醒长辈的模样。


    天乾散人定定地看了庄邈好一会儿,而后者则淡然地跟他对视。


    最后,还是天乾散人呵呵一笑,转而对廖朔道:“老弟此言差矣呀,这姑娘初出茅庐,虽有几分真本事,可场上表现平平。依老夫看,恐怕连牧信的一半都比不上,更何况清羽?”


    身边有几位长老也附和了几句,唯有与廖朔关系亲近的几位闭口不言。


    廖朔面露不快,这就是公然说自己儿子比不上华清羽了?


    奈何自己儿子有多少斤两自己还是清楚的,想到华清羽那般的天赋和这些年的苦练,心内暗暗叹了口气。


    但若要他就此揭过,吃了这个亏,他又是万万不肯的。


    看到旁边的庄邈,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哈哈哈,您的眼神真真变差了!我观察过这姑娘。她每每进入下一轮比赛,功夫都会比上次更精进些,说不准她的实力还没完全发挥出来哩。”


    “老弟啊,你自己都说了,你说不准嘛,什么时候推测都能拿出来当论断了?唉,你还是太年轻啊。”天乾散人叹息地摇摇头,目光里却是明晃晃的轻蔑。


    “嘿嘿,不瞒您说,这姑娘参加过本派的剑术比试,她曾在台上,只用一招,便打败了二十余名剑修。今日她展露出的修为,不足那日一半。当时庄师弟也在场,是吧?”


    庄邈的师父玄清上人辈分太高,而作为其关门弟子,庄邈的辈分也比同龄人要高出一大截。


    而五大仙门一贯同气连枝,即便是其他门派的弟子,自己也可以以师兄弟相称,幸而自己的师父辈分也不低,自己才得以与庄邈师兄弟相称,而自己那个比庄邈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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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岁的儿子反倒要称他为师叔了。


    自己的名字都被点了,众人齐齐望过来,庄邈自然不能毫无反应。


    他颔首,道:“确有此事。”


    众人这才吃了一惊。


    若此事当真,则这姑娘的实力确乎不在廖牧信之下,甚至……与华清羽有一战之力都尚未可知。


    众人又去看那姑娘,看着看着,有位长老“咦”了声,是问剑派的葛长老。


    葛长老年纪已过花甲,却仍精神矍铄,一双眸子亮得发光。此刻,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正紧盯着前方。


    “那姑娘身边那人,可是陈云筝?”葛长老沉声发问。


    众人中似乎有一多半都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纷纷将目光从姜青岚挪到陈云筝脸上,过了一会儿,便有几人表示赞同。


    “看五官倒很像。”


    “还是那副浑不吝的模样,就是他!”


    “是他,没错,他跟十几年前比没多大变化。就是他!不会错的!”


    庄邈问旁边的廖朔,“廖师兄,你和诸位长辈为何都认识他?”


    廖朔也显得尤为激动,他一边伸长脖子去看陈云筝,一边分心答话:“他啊,我记得他夺横秋会剑道魁首那年,我还没继任掌门呢!那时他可谓是风头无两啊,同龄剑修里,无人能望其项背。就连我,都感慨过既生瑜何生亮。”


    “那您是那年的榜眼?”


    廖朔仍未收回目光,“我是探花郎。”


    末了,想起什么似地望向葛长老,悄声道:“他最得意的弟子是榜眼。结果出来时,这老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难怪是他最先认出来呢,过了这么多年还没忘啊,啧啧,真记仇。”


    庄邈若有所思点点头。


    “我怎么瞧你像见过陈云筝似的?”


    “嗯,他是姜姑娘的师叔。”


    这下廖朔真惊着了,他脱口而出:“衡元派不是已经没了吗?怎么——”


    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当即止住话头,可庄邈却不会放过他的异样。


    “廖师兄,什么衡元派?怎么没的?跟姜姑娘……和她师叔有关?”


    廖朔含糊道:“此事,你师父知道得比我多,你若想知道,回去问你师父。”


    似是为了不再应付庄邈,廖朔对众人道:“怪道这姑娘厉害,原来陈云筝是她师叔。”


    这下子,天乾散人方觉得颇有些棘手。陈云筝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得了他的真传的人,又会差到哪去?


    可一想到爱徒对剑道的狂热与痴迷,还有他极高的天赋,天乾散人心中一定,云淡风轻道:“那又如何?照样会是我徒儿的手下败将。”


    “那倒未必,我反而觉得这姑娘能赢。庄师弟,你觉得呢?”廖朔朝庄邈投去信任的目光。


    庄邈垂眸,片刻后又恢复平静,抬眼,淡淡道:“在下认为,姜姑娘会拿下剑道魁首。”


    隔着老远的侧边看台前排,陈云筝笑了声,自语:“眼光倒不错。”


    又伸手在姜青岚那里抓了把瓜子,道:“那个好看的呆子就是华清羽,盯紧他,打败他。”


    “得令。”


    姜青岚望去,见一个眉眼清俊,面无表情的少年,提着一把长剑,上了擂台。


    长老掌门们那边,也骤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