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见他翻脸不认账，顿时感觉头都大了：“昨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啊，我跟你说的时候，你明显嗯了一下。”


    生怕他不去，老李说到最后声音大了起来，显得异常激动。


    尤其是在没第三个人的办公区，差点吵破陆兆衍的耳膜。


    他想到自己糟糕的感情境况，直接拒绝：“那是我以为你在吩咐工作安排，如果是相亲的话，我周六没空。”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认识新人，更何况他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但一般来说，警队的年轻人都算是相亲届的优质资源，所以陆兆衍先答应又后悔的行为会直接影响老李的信誉。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都高了：“不行，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能出尔反尔，更何况这次的这个女孩子还长得很漂亮。”


    不管对方漂亮与否，陆兆衍都没有丝毫的兴趣：“不去。”


    他用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显示出对工作的全情投入。


    李卫国担任刑警一队的队长少说也有十年光景了，所以他对陆兆衍的认真并不感冒：“不行，小陆你如果不去的话就是不给我面子！”


    说着他还拿出手机打开聊天页面，把图片扬到陆兆衍的脸上去。


    等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之后，陆兆衍呆住了：“……”


    这不是程知微吗？


    照片上的年轻女孩正低着头专注地批改作业，清秀的侧脸像一朵初绽的茉莉花。


    这照片，是偷拍吧？


    她怎么还没在新学校安顿好就出来相亲？


    李卫国以为这是他对女生非常满意的意思，得意道：“怎么样，我不坑你吧？老哥特意给你介绍了个新来漂亮的。”


    陆兆衍没有说话，李卫国继续眉飞色舞：“这是我老婆学校新来的老师，第一时间就分享给你了。”


    陆兆衍眉头紧锁，原先对案子的焦虑完全被程知微转移了。


    不是，她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出订婚失败的阴影重新寻找幸福呢？


    这也太快了吧？


    陆兆衍又喜又忧，喜的是她从来没喜欢过顾凛，忧的是她似乎也完全忘记了自己。


    所以当初抢婚的时候，她没有答应跟自己一起走是因为他还达不到择偶标准吗？


    如果他没同意去跟她周六见面的话，她会果断切换目标寻找下一个吗？


    陆兆衍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心里很乱。


    纠结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点了头：“这样吧，我去。”


    即使他心中有些焦急程知微出来相亲的原因，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作勉为其难。


    毕竟在不熟的李卫国面前，他陆兆衍的面子还是要的。


    李卫国见他千难万难地点了头，连忙呵呵笑道：“好的，那我来安排细节。”


    陆兆衍装作不经意地旁敲侧击：“李哥，这个……程老师她是第一次出来相亲吗？之前你有给她介绍过其他人吗？”


    李卫国还保持着老刑警的洞察力：“你怎么知道她姓程，你们原来认识？”


    陆兆衍苦笑，但却没有明说。


    他们何止是认识啊……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不重要了，陆兆衍认真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待这次相亲的。”


    转眼间到了周六下午两点，约定见面的日子，在来之前，陆兆衍还特意确认过：“对方确定说来的吧？你有介绍说我是谁吗？”


    他怕原来程知微还对今天的约见男生抱有一丝热情，如果知道是他的话，她会扭头就走。


    或者干脆不出现。


    等到星巴克门口，他看清坐在靠窗第二个位置的女生，这才又把心放回肚子里。


    程知微其实今天的兴致一直不高，昨天周五下班前，常老师才神神秘秘地把她叫过去，说给她安排了相亲。


    程知微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我不去。”


    她在短期内，都没有任何要开展恋情或者认识男人的想法。


    见对方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才补充道：“最近几天身体都不太舒服，我想趁着这周末好好休息一下，实在不好意思。”


    常老师，也就是李卫国的老婆，一向是个先斩后奏的主，现在见女方拒绝了，那下面的戏肯定唱不下去。


    她只得轻声软语地哄着程知微：“哎呀，我都答应了我家老李了呀，程老师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毕竟是新来的，直接不给面子太不近人情，就算程知微心底有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她还是勉强自己道：“那好吧。”


    所以陆兆衍见到程知微的时候，差点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


    “怎么样，你要不要紧，我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看到她的素颜，陆兆衍没有丝毫下头的意思，反而担心起她的身体健康。


    程知微没抬头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声音耳熟，等她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站起来扭头就走。


    陆兆衍赶紧拉住她的手：“微微，你听我解释。”


    程知微的视线落在了他们相握的手上，冷冰冰道：“松手。”


    陆兆衍感受到她明显的冷淡，立刻松开了：“对不起。”


    见他态度柔软，全然没有上次抢婚时候的强势，程知微也不好意思太凶。


    但她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


    陆兆衍感觉胸口一痛，本来快要长好的伤口没由来地空了一块。


    他倔强道：“不要。”


    程知微虽然没化妆，但却依然清秀可人，就算是用凶狠的语气说最有杀伤力的话，也让人抗拒不起来。


    这让陆兆衍的胆子不由大了起来。


    他尝试着抱有一丝希望：“今天看到我，你有没有好一点？”


    哪怕是对我有稍微的宽容和信任都好。


    但程知微直截了当：“没有，一点都没有。”


    见他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程知微感觉心里畅快了很多：“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们就算再见面也装作不认识好吗？”


    她扬起脸定定地看着他：“你可以把这当成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之前对她的冷淡和疯狂，她都可以既往不咎，只求今后的日子再没有瓜葛。


    但陆兆衍哪里肯依：“不行，你这样的话还不如杀了我。”


    话说出来之后，他才感觉有些后悔。


    这样直白的袒露，会不会更加深了她对他的反感？


    即使他在内心深处对她的依赖已经超越了其他……


    果不其然，程知微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如果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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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痛苦的话，那你还不如去死。”


    恕她直言，一般这么说的男人都有表演型人格，面对这样的人越远离越好。


    他们两个始终面对面站着，店里不少闲聊的顾客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程知微不习惯大家的视线交集，但陆兆衍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


    他柔声抚慰道：“我们先坐下说好不好？”


    但他的动作中透着一股不容否定，如果程知微拒绝的话，他肯定不会放手。


    程知微只得败下阵来，毕竟她的脸皮不是很厚：“好吧，你先把手松开，我们谈谈。”


    陆兆衍见她终于态度松动，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抢婚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可一直没有机会。


    程知微始终都没有去医院探望过他，即使一次也没有。


    当时他心里就隐隐的有感觉，她是不想看到他的，就算先前的十年他在她脑海中占据主导地位，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的程知微，和他陆兆衍没有任何关系。


    就连她的肢体语言都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这一点。


    陆兆衍说道：“对不起。”


    为十年前的刻意回避，还是为七年前的不告而别，抑或是几个月前的抢婚失败？


    程知微没有丝毫被打动的意思，此时已是深秋，她紧抱双臂，做出防卫的姿态：“说完了么？说完了的话，我可以走了么？”


    见她一副拒绝沟通的态度，陆兆衍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追求女孩，就做得这么失败。


    如果说什么都没用的话，那他还不如和盘托出：“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够原谅我？”


    要是倒带回原来，就算是在没有发生抢婚风波之前，她都能心平气和地和陆兆衍好好谈谈。


    但是很多事情就是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了头。


    就好比订婚抢婚对她造成的伤害。


    程知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为什么我要突然辞职，背井离乡来到市区重新开始？”


    陆兆衍突然就没了声音。


    双方都很清楚，是因为他的冲动行为。


    程知微扭过头去不看他，避免美色当前扰乱她的思绪。


    即使她现在面对陆兆衍已经完全能够做到心如止水，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陆兆衍是她见过的，现实生活中最帅的男人。


    就算是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英俊也丝毫不改：“虽然我知道对不起没有用，但是我还是要向你道歉。”


    程知微这次很快速地回答他：“没关系。”


    但陆兆衍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她的原谅，他盯着程知微继续用言语凌迟他的心：“如果口头的原谅你就能彻底放过我，那我说一千遍一万遍可以吗？”


    没等他做出动作回应，程知微就拿着包包起身：“对不起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失陪了。”


    见她确实很急的样子，陆兆衍站起来不死心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程知微婉拒：“还是算了，我要去城南新区的祥瑞花园看房子，你不太方便吧？”


    在听到自家小区的名称之后，陆兆衍不知为什么又恢复了勇气：“不会，很方便，这是我家小区，我带你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