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异动

作品:《民国旧妻驯夫记

    空闲日子过了几天,刘珉之等的十分焦躁。


    前日下了第一场雪,刘伯参身边离不开人,王桂英再没来过,但是会派小葱来给他送饭。


    里头越来越冷,守卫给他放了个炭盆,他凑合着烤手。


    “嘭、嘭嘭。”


    外头传来很大的动静,铁栏碰撞声、粗厉的脚步声,还有守卫唯唯诺诺的应和声。这个监狱里值得这样大费周章的只有他刘珉之一人。


    这必然是冲他来的,只是不知对方来意是好是坏。


    狭窄的过道伫立一队人马,黑色官样制服,筒靴、压帽,一股阴冷与肃杀之气。


    深沉可怖的杜其骏站在队伍前列,阴恻恻地与他对视。


    刘珉之心下慌乱,却不得不起身应对。


    守卫手忙脚乱打开牢门,惴惴不安地窥探杜其骏神色,然而对方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杜队长。”


    杜其骏似笑非笑,四处打量这间牢房,轻佻地拾起床上的书本,翻了几页。


    “报告杜队长,这是牢里剩下的旧书,刚好犯人想要……”


    杜其骏抬手打断守卫的解释,视线却回到刘珉之身上。


    刘珉之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杜其骏好笑道,“我想做什么你都会配合吗?”


    刘珉之心下一惊。


    杜其骏在狭小的牢房里踱步,突然一脚踢翻燃烧的炭盆,冷声道:“带走。”


    “是!”


    “杜其骏,你!”


    属下的手掌像钢筋一样钳制住他,刘珉之受够了受制于人的境地,大吼道:“你凭什么抓人!枉你还是警卫队的人!”


    杜其骏不理他,脚步轻快走在前面。


    他们要带他去哪?


    刘珉之心下大乱:“放开我!我是无辜的!我大哥马上就回来了!”


    杜其骏没忍住,大笑出声。


    他实在太愉悦,笑的畅快张扬,笑的刘珉之心底发毛。


    “你笑什么?”


    杜其骏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你大哥回不来了。”


    刘珉之如坠冰窟。


    “什么?”


    漳县的雪还剩下薄薄一层未化。


    王俭和几个常一起混的家伙蹲在街角侃大山,话题自然离不开现在的局势,一个说战打不起来了,一个说战会打的更快。


    王俭对这种大事并不上心,他不擅长做买卖,不需要对局势保持敏锐,现在又被刘家人养着,不缺一口饭吃。


    “我打算过阵子搭货车去云南。”


    王俭一愣,问道:“为啥。”


    那老汉砸吧砸吧嘴:“那边离日本人远,打不着人。”


    “这战不是不打了吗?”


    “切,早晚会打的。”


    “可云南拿地界,人生地不熟的……”


    老汉叹气:“没法子,咱又不像老王好命,咱在哪里不都是讨饭吃么。”


    这年头,吃饱穿暖谈何容易。


    这王俭真是好命,能搭上个地主老爷。


    几人艳羡地看向他,连连吹捧着,王俭乐的挺胸抬首,担保一会儿去米铺给他们要些大米,几人千恩万谢地应了,约好晚上一齐去看他。


    分开时,王俭心思还有些活络,他听老汉说云南那边大烟卖的便宜,三十文钱就可以买到拇指那么大一块儿。


    大烟,大烟……


    王俭浑身冒起热气。刘家人也就是面儿上过的去,上门只能讨到两口剩饭,跟打发喂狗的似的;问他们要钱,却是一个子儿都没有。


    这铁公鸡,活该家门不幸。


    王俭愤愤想着,到了常去的刘家铺子。


    米铺现在不开张,门户紧闭,但王俭知道铺子里头有人守,他来要米要习惯了,熟练地摸进巷子寻到后门,扣两下门环,揣手跺脚哈气儿。


    没人应声。


    王俭嘿了一声,又猛敲两下。


    还是没人应。


    王俭奇了,击鼓似的扣门。


    “嘭嘭嘭,嘭嘭嘭。”


    “个老子的,哪个龟孙。”


    小门从里头震开,吱吱呀呀摇晃着变形的合页。


    王俭目瞪口呆,面前的不是熟悉的伙计,而是一个穿军装的大汉!


    “官、官爷。”


    大汉横眉立目,嗡然道:“哪来的老鼠?”


    “小的,小的走错路。”


    王俭哪敢多话,落荒而逃,身后那大汉骂骂咧咧将木门砸上,发出愤闷的响动。


    王俭惊魂未定,不晓得这是唱的哪出儿。


    后门连通米铺的仓库,粮食都积在这边,白天黑夜都有伙计值守,怎么今日换了生人,还是个穿军装的?


    王俭认得这家铺子的掌柜住在哪,正想去找掌柜问个明白,路上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干脆拐弯,撒开丫子往刘府跑。


    刘府看大门的是个老头,年轻时在刘家米铺做杂役,他命犯十煞,一辈子矜寡独孤,老了就在刘府当差,跟着刘伯参混了一辈子饭吃。


    刘府一日比一日清静,谁知这天外头吵吵嚷嚷,邻里议论纷纷,老头出门去探,却见大道那头过来一队穿军服的人马,俱带着武器,军容不整。老头唬一大跳,又暗想是不是大少爷打战回来了,干脆喊一嗓子:“军爷可是刘部长的人?”


    “什么刘部长,没有刘部长了!”


    老头大惊失色,忙跑回去通传二奶奶。


    二奶奶正好在往府外走,老头大步跑来,踉踉跄跄跌了一跤,被二奶奶眼疾手快扶住。


    他慌慌张张将情况说明,二奶奶也吓得满脑门子汗,脸上苍白发颤。


    “二奶奶,这可咋办?”


    “没事,没事,”二奶奶强自镇定道,“你去告诉丫头们,说外头有军爷过道,不许出去,都老老实实做事。”


    “这……”


    “快去!”


    老头觉得二奶奶犯浑,不敢争辩,正想去里头通传老爷,却又被喊住。


    “还有,叫小葱守住暖房,任何人不许进去,不许和老爷说一个字。”


    “二奶奶,你还要瞒着老爷?”


    老头急道。


    “都打上门了!保命要紧啊!”


    他当了一辈子奴才,遇事只会找主子,这个主子不行就找另一个主子,可眼前这个新主子却是个有主意的。


    “他们打不进来,”二奶奶怒目厉声道,“想老爷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老头一凛,正色道:“是!”


    交代完府上,王桂英大步跑出去,她心里急得很,生怕那群人靠近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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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真叫他们进了府闹个天翻地覆,还怎么瞒住刘伯参?


    还好,还隔了半条街,足够把人挡住。


    王桂英气喘吁吁挡在道路正中,对面有二三十个人,都很脸生。


    她一个一个看过去,没看到那天刁难刘珉之的人,长松了口气。


    “挡什么道儿!”


    王桂英扯起一个讨好的笑:“各位军爷……”


    “去去去!滚一边去!”


    王桂英被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她穿着漂亮的绵缎衣服,在感受到身上的疼痛之前,她先是可惜了这身衣服。


    一行人无视她,黄色的绒面军靴踩在肮脏的融雪路上,一步步逼近她身后的刘府。


    “不许去!”


    她厉声道。


    没有人理睬她。


    她尾椎骨很痛,手掌擦破了皮,她说:“停下来,我有赵副官的军令。”


    几人面面相觑,一个领头人走到她跟前,王桂英肩已板直了,身高还只到这人胸部,好在王桂英神色肃整,叫人不敢轻视。


    “你说,你有赵副官的军令?”


    “是。”


    王桂英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领头人狐疑地接过展开,忽然变了脸色。


    “你在耍我?”


    “奶奶的!”


    领头人话音刚落,身边人一脚踹在王桂英身上,王桂英肝胆似裂,痛的说不出话。


    领头人正觉不妥,身边队友却已不耐烦。


    “奶奶的,本来出门办差就烦,还有蠢人碍事。”


    “那是……”


    “头儿,咱走吧。”


    王桂英捂着腹部,颤声道:“别过去!”


    可是她声音太小,人群稀稀拉拉离去,唯有领头人犹豫不决,王桂英怒道:“你不认得赵副官的签名吗!”


    领头人看看走在前头的手下,又看看跌在地上的王桂英,耸耸肩:“可这证明不了什么。”


    那张纸落在地上,王桂英趴着捡起,狼狈不堪。


    “你们敢进刘府,赵副官一定会追究到底!”


    “疯婆娘说疯话!”


    一个恹恹坠在队伍后头的男人回身,泄愤地踹她几脚。


    没有人把趴在地上的女人说的话当真,王桂英抱住头,好像又回到那段无权无势的日子。


    凭什么!


    王桂英收腹打挺,手脚并用,毫无章法地反击。


    “别耽误事了!”


    王桂英打的凶狠,竟将这人缠住,朋友驻足催促,男人涨红了脸,愤然摸腰间的枪。


    “嘭!”


    百米之外的刘府暖房,听到声音的刘伯参从小憩中惊醒。


    “什么动静?”


    屋外的守门老头魂不守舍,屋里的小葱亦脸色苍白,但说出的话还算沉稳。


    “回老爷的话,外头有军队过道,吵的很。”


    “咋往这边过道?”


    刘伯参喃喃自语,但他的精力不足以支撑思考,不等小葱继续回话,他的眼皮又缓缓闭上,小一会儿便陷入睡眠。


    “我靠!”


    正好赶到刘府门外的王俭心惊肉跳。


    “妹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


    王桂英端枪指人,冷冷道。


    “全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