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4

作品:《这根本不是救赎公式

    麦观殊有一个很不喜欢的人。


    没有到讨厌的程度,也不是因为对方做了什么,准确来说是她自己的原因,和其他人根本没有关系。


    或许那种不喜欢称之为嫉妒会更合适。


    她嫉妒班里那个成绩好,人缘好,什么都好,永远有人关心,在爱里长大,不缺爱也不缺钱的女孩。


    老实说在这之前她一直不觉得自己的嫉妒有什么错,也并不觉得自己不应该嫉妒她,毕竟她虽然嫉妒,但没有给诗久夏找过任何麻烦。


    为什么不能嫉妒呢?


    会嫉妒诗久夏简直太正常了。


    一个青春期只能靠厚重的刘海,宽大的外套遮住身材和脸,躲避男同学的嘲笑和调侃,成绩一般,毫无优势,性格更是呆板沉闷,只有母亲陪伴,没有友情撑腰的女孩,嫉妒一个有钱,漂亮,性格好,朋友成群,提起时都只有敬佩的女孩实在是太正常。


    这样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在她身边,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加见不得人,拿不出手。


    心里的自卑疯涨,渐渐她就嫉妒上那个其实什么也没做,称得上是无辜的人。


    要问谁有错,或许谁都没有错,诗久夏好没有错,她嫉妒诗久夏也没有错。


    因为这点“见不得光”的感情,她很少和诗久夏说话,总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位置埋着头,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在班级里的人夸诗久夏时不鼓掌。


    或许今天诗久夏找她借卫生巾就是她这辈子唯一可以和对方说不的时候,唯一可以“使坏”且不被人诟病的时候。


    拒绝之后她会感到畅快,她终于在一件事上给诗久夏找了些“麻烦”,心理的嫉妒可能会因为这次拒绝消去很多,甚至好几天沉浸在高兴中。


    可真的不借吗?


    那一刻她又犹豫了。


    同为女生,她知道这件事对女生来说有多重要,也并不希望这成为男生口中嘻嘻哈哈的玩笑。


    于是当诗久夏准备为她找借口时,她自暴自弃的从包里拿出了卫生巾,可很奇怪,那一刻她的心里竟然没有后悔和不甘,反而因为自己借出卫生巾而松了一口气。


    她埋下头,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或许以后她还有拒绝诗久夏的机会。


    可听到那些安慰声,看到包里的士力架卫生巾和纸条,刚停止的嫉妒又几倍式的增长起来。


    不仅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么多人关心,更多的是她意识到诗久夏确实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好到没有办法恨起来。


    所以她才哭,为自己不能更强更勇敢而哭。


    浑厚的吼声响在耳边,麦观殊缩着脖子,又开始无措地扣起自己的校服下摆。


    “跑不了?又跑不了?人人都能跑就她跑不了?来个事怎么这么多借口?跑几圈会死人吗?”


    诗久夏的话毫无意外正中边御雷点,正愁没处发火时有人怼到枪口上,又是一阵夹枪带棒的训斥声。


    “你们女生事儿还能不能再多一点?一共才多少体育课,你们一学期什么都不用学,光请假得了!你还上什么体育课?!直接给班主任说声,以后上体育课都不用来不是更方便?!”


    “不能跑就去医院给我开证明,开不了就说明能跑,能跑不跑就是找借口偷懒……”


    炮火连天的一通怒吼,站在她面前的诗久夏始终一声不吭,干站着挨骂。


    诗久夏比她高一个头,站在她面前,身姿挺拔,把她整个挡得严严实实,让她根本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去猜测其他人的心情,自己又该怎样做,承受那些被注视的目光和打量。


    缠绕在心里肆意生长的嫉妒停了,愧疚代替那些嫉妒,在她的心口撒上盐。


    心里忽的升起一股勇气,她忽然想把对方推开,承受这件本就由自己而起的事。


    这边动静不小,正在跑圈的人听到声音回头去望,发现是边御在朝诗久夏吼,也是一脸懵。


    “怎么回事?吵起来了吗?他不批假?”谢敬压低声音问跑在旁边的祝与青。


    “久夏不会吃亏吧?他又发什么疯?吃错药了吗今天?”方惊芜越说越迷惑,脚步慢下来,想去帮忙。


    等等。


    方惊芜要去帮忙的脚往回收,继续在队伍中观察起来。


    弯腰低头看地,被骂不反驳,还任由骂她的人越说越过分……


    诗久夏什么时候会做这种动作和事?


    灵光一闪,方惊芜捂嘴笑出声,亦步亦趋的跟在队伍中要去看热闹。


    祝与青和诗久夏相处惯了,属于诗久夏一抬头就能知道她心里又冒出什么鬼主意的程度,听到骂声也只是朝诗久夏的位置淡淡瞄了一眼,却没想到刚好对上诗久夏扫向这里的余光。


    慌不择路地闭上眼,诗久夏立马移开视线,生怕自己憋不住笑出声。


    祝与青倒是没什么表情,挑眉和旁边的斯郁低声说话,准备一起和稀泥,下一个转角斯郁就带着任务悄悄从队伍中跑开了。


    理科一班的人本就因为刚刚一通莫名其妙的火不满,见这景象更是不服起来,不约而同加快脚步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跑到事发地点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一向扬着笑脸的诗久夏此刻垂着头,鼻子通红,眼睫毛扑扇扑扇的眨个不停,似乎是在憋眼泪,一幅被欺负,我见犹怜的味道。


    只有祝与青和方惊芜对视一眼,品出些茶味。


    边御还在激情输出自己的不满,观点越说越偏激,攻击词和侮辱词说了一大堆,毫不顾忌现在是在学校,对面的人是学生。


    理科一班的女生两步就要冲上去理论问问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他,骂的那么难听,袖子刚撸起来,往前的脚步还没迈出去,一只手臂在半空中拦住了他们。


    祝与青站在最前面,听着那些难听词脸色不变,“久夏会处理。”


    紧接着又提醒什么似的说:“好好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要往前冲的女生因为这句话停住脚,忽然想起什么,认真听起话来,犹犹豫豫的站在外面看,打算情况不对冲上去帮忙。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状况发展越来越不对,麦观殊左右看一眼,轻轻挠挠诗久夏的手腕,往旁边站了一步。


    “……我去道歉,你别站在这里挨骂了,待会儿她们来拉你的时候你跟着她们下去。”


    然而她一个字还没出口,诗久夏竟是脚步一挪,又挡在她身前,把她盖严实,放在背后的手轻轻勾住她的小指有规律的晃。


    半点看不出当众被骂的窘迫和羞愧来。


    然而背后再怎么放松,面上得过的去,诗久夏继续装出林黛玉的模样,无声掉出一颗眼泪。


    而在这颗眼泪掉地时,另一个“重要人物”也到了。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上课了?赶紧给我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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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正平中气十足的声音吓退围观的一众老师学生,跟在后面的斯郁一把闪回祝与青身边,比了个OK的手势。


    径直走到诗久夏身边,杨正平又是一声问:“怎么回事?”


    诗久夏抬起头,眼底红了一圈,泪痕还没从脸上干去,望向杨正平的眼睛,有些胆怯和紧张,嘴唇张张,一幅欲言又止又害怕的模样。


    前天诗久夏在她面前打架都面不改色,现在得受了什么委屈才能哭成这样?


    在眼皮下欺负自己的高足弟子?


    杨正平火气一冒,原因也懒得问,偏心偏到姥姥家,对着边御就是一通吼:“你一个老师,不顾学生面子在大庭广众下骂人,师德呢?”


    “你的教师资格证是买来的吗?谁给你的这权利?”


    根本不用其他人诉苦,杨正平已经把错全算到了边御头上。


    不过边御倒并不在乎,他本来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就不批假这点小事杨正平根本没法辞退他,最多就是挨一顿骂。


    再说他也说了,有请假证明就能开,没请假证明不开合理合法,又没真出事,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杨正平越说越生气,看着站在原地还不敢说话的诗久夏又是一阵心疼。


    “你都骂了什么?说话!”


    方惊芜看状况差不多,适时插嘴,为边御的棺材板添砖加瓦,把刚才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边,理科一班的学生见状也纷纷复述起刚刚听到的话来。


    如果边御只是说了不批假大概没什么,顶多算不专业,可刚刚他情绪激动,说的很多话根本没过脑子,侮辱学生的词和性别歧视吐了一堆,杨正平越听脸色越黑,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公共场合辱骂学生和公然性别歧视已经不单单是够不够专业这件事了,是严重的师德问题。


    先不说学生都是未成年,受到的心理创伤有多大,现在正是严打师风和呼喊男女平等的时代,在这个节骨眼上,承担育人之本的老师公然违背师德和时代要求,攻击学生。


    要是这些话被传出去,整个学校都得凉!


    这就不会像打架上警局和被记者拍到那么简单了。


    况且受害人还是诗久夏,要是真让她爹妈知道,别说学校,学校里的不少老师都得去吃“国家饭”。


    干什么玩笑,军政商一体的人惹不起啊!


    她妈更是个厉害人物,不要钱不要名的无私奉献,扎根底层。


    真惹上够他喝一壶。


    等学生复述完,杨正平已经连愤怒的表情都消失了,静静看着边御,一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边御也没想到有人会去背他说的那些话,心头一颤后立马出声争辩。


    “谁,谁有证据?!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维护同学,添油加醋的污蔑。”


    周边的女生听到这不要脸的还敢要证据,冲上去又想骂人,却又被人拦了下来。


    诗久夏眼睫毛还湿着,被这句话吓得一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兜。


    翻出兜里还在工作的录音笔,诗久夏声音哽咽,“……中午,中午我找谢定沉说了学生会的事,带了录音笔,方便复盘,我一直有这个习惯,但今天中午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忘了关。”


    说着诗久夏状似胆怯的看边御一眼,“现在好像还录着……”


    几步外刚被驱赶开的谢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