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楚烬皱起眉头，冷声说道。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壮汉，左手捏着他的下巴，右手捏着一颗避水丹。


    “呜呜……”壮汉倒在地上，双手托举着青年的身体，避免积水把他淹死。


    哪怕水流哗啦啦落下，“咕噜咕噜……我不吃！”


    现在时间紧迫，楚烬可没工夫管他，直接掰开他的嘴，一把将丹药塞了进去，“由不得你。”


    丹药入口即化，壮汉甚至来不及吐出，只能无奈地干呕。


    楚烬又如法炮制，直接塞了一颗丹药入晕倒的青年口中。


    芊眠炼制的丹药，不仅有避水的效用，还可以治疗轻伤。


    没过多久，青年悠悠转醒，“我这是怎么了？啊对，王大哥，我还得给你治疗。”


    青年捂着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


    青年却不忘治疗师的职责，双手结印，掌心冒出一道绿光，慢慢地治疗壮汉断裂的腿。


    芊眠下沉到水下，宫殿内被层层枷锁封堵，只有顶端的一点光亮，可也随着源源不断倾泻而下的水消失。


    水下的光亮愈发黯淡，芊眠会一点控火术，可指尖的火苗一下子就会熄灭。


    她拿出之前宋轻枕给她的琉璃瓶子，借着微弱的火光，模糊不清地看着水下的青铜纹路。


    “轰隆隆……”随着大殿内的积水越来越多，宫殿也开始东摇西晃，积水形成巨浪。


    其他人想要游到上方，却被巨浪一下子拍到水下。


    芊眠实在看不清青铜纹路的形状，只好拼尽全力游到上方。


    这里快坍塌了……


    当务之急是想想办法，如何把这些积水排出去，他们才有生还的机会。


    “铿铿——”四周被铜墙铁壁围堵，只有顶端有一个小小的入水口。


    此时，壮汉也游到了上方，使劲地扒拉着墙角，用铁锤堵住入水口，让积水进来得慢一些。


    现在他不敢贸然行动，如果顶端再源源不断地漏水下来，整座楼坍塌，而他们又被困其中，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芊眠游到水面，得以喘息，大殿内的新鲜空气都变得稀缺。


    芊眠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枚花环，戴到了自己脑袋上，湿透的发丝将鲜花浸湿，水滴顺着花瓣落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臭美呢！”壮汉发现自己拼死拼活地堵住入水口，余光一扫，他丫的队友居然在簪花。


    小猫阴测测地看着壮汉，“再废话，杀了你。”


    壮汉发现自己快死了，直接无所畏惧，破罐子破摔道：“咪咪，大爷我叫王旭日。你叫我老王哥就行。”


    小猫冷哼一声，带着蔑视众生的傲娇，“滚，本王的名讳岂是尔等凡人可以知晓的？”


    壮汉忙着抵住入水口，也没空开玩笑了，“切，不说就不说，还挺拽的。”


    青年、红裙女子以及楚烬，都在想办法找到宫殿的薄弱处，尝试凿开底端的金砖，让队友能顺着水流，逃到下一层。


    “人，你送本王登基，本王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的名字。”小猫转而望向芊眠，抬起高傲的头颅。


    芊眠：“……”谢邀，不是很想知道。


    还没等她拒绝，小猫就自顾自地说道：“本王的名字是丧彪，你可要记好了。”


    芊眠急于逃生，没有时间应答。


    她双手结印，指尖冒出红色的亮光，她口中低声呢喃，念着咒语：“百花为契，万花成灵，召唤，鲛人——啦啦。”


    下一秒，一道红色的亮光忽然出现，芊眠的身前出现一道法阵。


    “这什么玩意？”老王哥险些被骤然出现的光亮闪瞎双眼，吐槽道。


    “应约。”随着一道小女孩的声音响起。


    “哗啦——”一道漂亮的蓝色鱼尾出现，出现的女孩有着长长的红色卷发，一双幽蓝色的眼眸。


    “芊眠，你终于找我玩啦。”啦啦兴奋地扑向芊眠，蹭了蹭她的脸。


    壮汉几乎要被惊掉下巴了，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道：“不是吧……大大大……大变活……鱼？”


    壮汉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不是吧，你的异能，该不会是凭空变出活物吧？”


    小猫紧紧地盯着有这一条漂亮鱼尾的啦啦，他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舐自己的嘴唇，喉结滚动，它闻到了很香很香的味道，馋的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芊眠眼中闪过一抹内疚的神情，“抱歉，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候。啦啦，能否帮忙让积水消失？”


    “没关系，不必为此感到内疚。我能短暂的离开那个裂缝，已经很开心啦。”啦啦牵着芊眠的手，抬手轻轻戳了戳她脑袋上的花环。


    听到声响的其他队友，也纷纷游到了水面上。


    红裙女子也不免有些惊讶，“哪来的人鱼？”


    壮汉看了眼芊眠，“她会召唤。”


    闻言，红裙女子眸光微暗，沉默不语。


    啦啦躲在了芊眠身后，指着小猫说道：“我害怕，他一直盯着我！”


    楚烬身上的符篆湿了大半，被泡发的符纸无法使用，他只抢救了一半。


    楚烬闻言，解下身上的锁链，快速地捆住了小猫的双手，“别怕，虽然他是猫，但是现在不会伤害你了。”


    小猫一时不备，被他偷袭，恶狠狠地对着他哈气。


    啦啦松了一口气，张大嘴巴，露出獠牙，“咕噜咕噜……”


    积水全部落入了啦啦的肚子里。


    “她！她是魔兽！”壮汉吓得不轻，双腿发软，还抱着墙体顶端，防止积水下泻。


    红裙女子翻了个白眼，冷声道：“魔兽怎么了，魔兽就不能有好的了？人还有好坏呢，更别提万物有灵了。”


    啦啦凑到芊眠身前，邀功道：“人，我把积水变没了。”


    “很厉害。”芊眠怀中抱着啦啦，重新站到了地上，脚踏实地不用被水浪拍打的感觉真好。


    “可是……”啦啦抱着自己的肚子，小声说道，“我没办法把这里的积水带回我那个世界。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时间一到，积水还是会淹没你们的。”


    “你是鲛人族的？”小猫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


    “我是人鱼，善良美丽的小美人鱼，才不是凶神恶煞的鲛人呢！”啦啦吐了吐舌头，反驳道。


    小猫死死地盯着芊眠怀中的位置，冷声说道：“你的獠牙，分明是鲛人的象征。”


    “大殿有一道出口，是专门为鱼类设置的。方便运输鱼类。”小猫快速地说道。


    小猫耳朵上的毛发炸起来，咬破指尖，在墙上画了一道符号。


    随即，原本的铜墙铁壁出现了一道如同波浪一般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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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光亮。


    小猫指着出口，毫不客气地逐客，催促道：“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青年看见出口，两眼放光，正打算出去。


    结果……


    “砰！”随着一声脑门撞墙的声音响起，叮呤咣啷地响彻整个大殿。


    “只有鱼能出去。”小猫翻了个白眼，这人是听不懂喵喵界的语言吗？


    这么呆，这么傻。


    “小美人鱼”依依不舍地看着芊眠，“眠眠，我会想你的。”


    芊眠将她送到了出口，“再见。”


    小猫冷哼一声，“我的裂缝不欢迎她，让她以后都别来了。除非……作为上桌的食物，被我吃掉。”


    啦啦离开后，楚烬也松开了小猫，将锁链重新缠到自己身上。


    伴随着水流消失，大殿也重新封锁，只有顶端微弱的光亮。


    因为攻击顶端，这层楼会开始摇晃，所以众人在寻找其他的薄弱点，想要找到突破口，逃离这个鬼地方。


    芊眠单膝跪在地上，她始终觉得，大殿正中央的青铜转轴，会是出去的钥匙。


    芊眠尝试转动转轴，将十二生肖和对应的数字重合。


    “咔哒……”伴随着一声轻响，似乎合上了。


    转轴的正中心，出现了一个猫爪形状。


    是下凹的小猫爪格子，似乎是放置钥匙的地方。


    小猫凑了过来，“人，你很想出去吗？”


    “当然。”芊眠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还得带彻风和镜澈回家呢，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悄无声息地死在裂缝里。


    “我知道了。”小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它抓过芊眠的锄头，用锋利的一端斩断了自己的锋利的指甲，整合了一下，将锋利的指甲变成了锐利的匕首。


    是双刃刀，刀柄上还刻着可爱的猫爪形状。


    “别白费力气了，除了求我，你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出去了。”小猫将匕首塞入她的掌心，微微抬起下巴。


    芊眠愣了片刻，“求你。”


    只要能出去，别说求小猫了，就算让小猫躺她怀里都行。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帮帮你。”很快，小猫抓着芊眠的手，将锋利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噗呲——”心脏碎裂的声音，匕首没入它的心脏。


    鲜血流出，落入转轴的凹槽处……


    “滴答滴答……”鲜血不停地流淌。


    芊眠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的手背上满是鲜血，脸上也被飞溅的血迹染红。


    她连鸡都没杀过……可是，现在，她把一个幻化成人形的小猫，杀死了。


    芊眠赶忙松开匕首，伸手捂住它的心口，“别担心，我会救你的。”


    下一秒，小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脑袋抵在她的额头，低声道：“魂魄起誓，灵魂契约成立，生生世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还有……记住我的名字。”


    芊眠脸上飞溅着鲜血，鲜血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滚烫的、沾染着魔气的鲜血，血腥气萦绕在她的鼻息。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鲜血飞溅的场面，可这一次……


    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动手杀人。


    芊眠声音颤抖，瞳孔震颤，眼尾泛红，低声道：“我……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