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参观膜拜“血光之心”本人以及“圣地”的旅游热潮中勉强脱身，逃回了伊斯塔里亚，心有余悸地决定派副手长期监工，自己还是少去为妙。


    当然，你更头疼新增人口的问题。人力增长是好事，但这就意味着管理事项也增长了——梅斯罗斯还算厚道，给你的人里许多都是正经的村民出身，不过是因为奥克的劫掠才变成了流民，只要给他们定下规矩，不管是怎样古怪的规矩，他们都能温顺行事，很快形成秩序；凯勒巩就很坑爹了，他送的人里地痞流氓应有尽有就算了，居然还有一群老弱病残！


    你要人类除了为了粪尿还为了形成生产力啊！地痞流氓还能送去修路挖渠，一群大爷往那儿一瘫你还不够伺候他们的！


    连那位送他们过来的诺多族乌利尔也是个独臂大侠，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你看着在广场上一簇一簇的难民，又看看脸上还留着烧伤疤痕的乌利尔，一肚子火根本没地方发，只能对着他骂了凯勒巩一通算完。


    乌利尔大概是心虚，没替他主君辩解，只是用一种又生气又僵硬的拧巴表情看着你，梗着个腰杆儿也不说话，搞得你更无语了。


    们诺多的外交都点的负数吗？


    你当场就给他塞了一本林顿法典，把他扣下辅助卡斯特罗成立福利委员会了。反正凯勒巩也挖过你的墙角，乌利尔好歹余威尚在，能帮你看住点这些要么精神上不听使唤要么身体上不听使唤的家伙呢。


    不过，虽然食品供应处、卫生委员会、污水和垃圾处理厂与治安委员会等民生部门压力山大，但翻倍的人力还是大大加速了建设工作；在库路芬和贝磊戈斯特矿工的帮助下，你获得了许多煤，再加上挖沟渠获得的大量黏土，砖窑每日红红火火的都有点供不应求的意思。


    比较悲剧的是，你发现在没有工业机器的情况下烧制水泥的成本实在是太高，大伙儿只能继续用石灰拌黏土当红砖的粘合剂；你看着那点可怜的产量和库路芬给你报出来的钢筋价格欲哭无泪，只能暂且搁置了修碉堡和玉米楼的想法。


    哦，也暂且搁置了给德内梭尔大王修钢筋混凝土金字塔的想法……实际上也不是很需要了，安巴茹萨挟持“先王”在大伙儿面前一波显灵，比什么奇观都奇观，在把“水钟”送回到库路芬那里之前还迎来了好几波的盗窃，好不热闹。


    这一年的初冬，奥克像候鸟一样再次集群南下，你已经快习惯每年都要来一次大型后勤保障能力考核了。


    今年的这方面工作倒是轻松了不少。一是因为土豆种植的推广初见成效，哪怕人口大增，主粮也终于不再捉襟见肘，腾出了大量人力畜力支援前线，连你都不用忙成陀螺了；二是梅斯罗斯首次将三门青铜炮投入了实战，在二十分钟内结束了一轮战斗——最大的问题在于奥克逃跑的速度太快，而骑兵的战马同样受到了炮火的惊吓，在己方制造了好一通混乱，没能成功收割战场。


    被邀请旁观的你也受到了惊吓：“……怎么做到三个月就能把发射速度和精度提升到这个地步的啊？！”


    库路芬能在三个月内再复制两门炮很正常，诺多精兵素质比较高，一边制造一边培训炮手也很正常，但当时交付的原型机怎么可能一发就干掉一千米外的敌军指挥官、在接下来的每分钟都发射出两枚炮弹啊？在你预想中得有十门火炮，才能实现这种交替开火、炮弹在敌阵中不停弹跳飞撞、碰着即死沾着即伤的效果。


    众人的欢呼声中，梅斯罗斯无奈地揉揉你的脑袋：“你真算不上一个好观众……不过，Curvo的确有技术问题想和你讨论呢。”


    “问题就是太贵了。”会议室里，仿佛被卡兰希尔附身了的库路芬对你说，“一门火炮用掉了五十多块不同性能的宝石，炮弹上都需要镶嵌宝石来稳定弹道，远距离狙击还需要帕兰提尔确定目标位置，作为出其不意的手段还好，真像你描述的那样组建炮兵兵团……我认为不现实。”


    ??


    ……不是哥们儿，你把手搓的拿破仑炮搞成这样已经很不现实了……


    出乎意料的是凯勒巩居然持反对态度，甚至跃跃欲试：“这种炮已经比安格班同类型的笨重武器更强大了，战士才是战争的根本，而它能大大减少伤亡；如果我们有机会夺回希姆凛宝石矿，宝石根本不是问题。”


    “问题就是宝石现在就不够用了，不只是数量的问题。”库路芬说，“青铜炮最多能做出来十门，还要考虑发射次数多了之后的损耗。”他停顿了一下，“就现在的有效射程，我们可能还走不到炎魔面前。”


    你一脑袋问号，再次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太浅了：“对不起，我想先被普及一下常识——第一，我知道你们能用雕刻技术让宝石呈现不同的神奇效果，但‘不只是数量问题’是指什么？第二，安格班的笨重武器是什么？炎魔跟射程有什么关系？它不是用鞭子吗？哦，不对，它的鞭子会伸缩来着，能伸多长？两千码吗？好吧我其实想问的是，炎魔是什么？我听说它们长着火焰一样的鬃毛，还有金黄的眼睛……”


    兄弟四个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表情各异地看向你。库路芬说：“你像个在深山里学到了杀人技但是每天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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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话睡觉的家伙。”


    ……你早就习惯这个世界和你记忆中的文本存在的微妙偏差了，但至今对魔苟斯的武备系统没有概念也绝不能说是你的问题。


    林顿那些参加过战争的绿精灵老兵绝大多数只在第一次战役见过奥克，经历过第四次战役的也只有城破后稀里糊涂地跟着卡兰希尔溃逃的经历，除了敌人很凶悍残忍、战鼓很响、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之外提供不了什么有效信息；而像努伦迪尔这样的诺多又对战争尤其是失败的战争讳莫如深，每次你试图谈心谈话时他们都会十分刻意地转移话题，一点儿也没有跟你分析分享经验教训的意思。


    ??


    他们甚至连阿姆特这样的自家孩子、烈士遗孤都不给讲！搞得你都没法套话了！


    凯勒巩看了你一会儿，咧开嘴角：“如果不在机密范围的话，宝石的问题Curvo可以回答你；至于炎魔嘛……也许除了死人，只有奈雅芬威殿下近距离接触过它们，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告诉你了。”


    梅格洛尔看他弟的眼神跟有刀子似的，你下意识地去看梅斯罗斯。


    他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平静地看向库路芬：“一级机密之外的装备情报与技术细节都可以与林顿共享。”随后又看向凯勒巩，“炎魔当然也可以。”


    奈雅芬威殿下果然还能算是好老板……但你是不是需要先穿个全身重甲什么的再跟他沟通炎魔的问题……


    库路芬也瞪了凯勒巩一眼，不太明显地坐直了身体，你怀疑他随时准备从椅子里跳出去逃跑：“……宝石实际应用不只依靠原料存量，雕琢工艺需要熟练的工匠和特殊的工具设备，很显然，我找不到更多足以胜任工匠的人，也无法复制更多从维林诺带来的工具和设备。”


    好家伙。你心想。人才储备有断档风险，关键装备依赖进口，核心技术……等库路芬死了估计也差不多完球了。


    “安格班有一种长达十呎的铜炮，也许是铁炮，我不确定——总之，它很笨重，需要近百个奥克运输操纵，但威力相当巨大，发射的实心铁球比我们的炮弹更重，射程七百码左右，主要用于攻城。”库路芬耸耸肩，继续说，“至于射程，诺多弓兵普遍射程在六百到七百码，事实上我们也有人能将弓箭射到一千码，比如Turco，但无法在那个距离形成有效的杀伤力——更别说狙击特定目标了，这一点上青铜炮的确更强大。”


    他停顿了一下，谨慎地看向梅斯罗斯，声音也低了下来：“然而，当炎魔的‘火鞭’末梢降临到人们头上时，它的本体可能在三千码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