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梅格洛尔合计想通的这些关节只是让你们对奇尔丹和他背靠的海神乌欧牟更警惕了些，但看他明显知道罗德诺是假太子的情况下还能对孩子视若己出，你觉得他本人仍然是可以争取的。


    ……好吧，传教反正还是失败了。


    不过，你小半个月不舍昼夜的殷勤陪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奇尔丹好歹不会在讨论的时候骂你“异端”、“亵渎”、“胡言乱语”、“没有救赎的必要”了，他现在用的是“狡诈”、“贪婪”、“巧言令色”、“不务正业”。


    不就是打麻将输了几场嘛，总不能全是领导局吧……他儿子把珍珠扣子都输完了，还抱着宁奇拉科洛丝回礼的野蜂房和果酒傻乐呢。


    眼看孩子成天跟着新朋友们钻进山里就不出来，有极大被带成野精的风险，奇尔丹终于有了危机感，决定要回家了；动身前，梅格洛尔和奇尔丹关上门来谈了次话，你得到消息的时候，努伦迪尔已经守在门外拒绝你偷听了。


    “你现在在林顿，那就是我的近卫。”你跳脚，但压低了声音，“让我听听！”


    努伦迪尔：“您又不给我发工资。”


    你：“那你还不辞职！”


    你和努伦迪尔掰扯了半天，总算达成了以后在你休息时若有人（尤其且哪怕是费诺里安）来找你他就先把你叫醒再放人进去的共识。


    等你们掰扯完，里面也谈完了；不知道梅格洛尔说了什么，奇尔丹看起来情绪还挺稳定的，见到你时居然还露出了一点同情温和的神色。


    管他这那的。你立刻找到了顺杆爬的机会，亲亲热热地缠着他推介，试图搞点互惠贸易，且把官道从阿蒙埃瑞布修到西瑞安港；奇尔丹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无语，但这回他耐心地听你说完了整个东贝尔兰经济互助体系的构想，没有像之前那样打断嘲讽你。


    最后，他摸了摸你的脑袋，像个长辈一样和蔼地对你说：“我明白您并不是邪恶之人，且是真心为埃尔达谋利。但这个世界很复杂，有时候，我能提供的最大帮助就是……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不就是对多瑞亚斯和托尔嘉兰表明他也不能否定女娲娘娘的存在吗。


    大哥果然还是贝尔兰唯一厚道精！


    你眨眨眼睛，迅速反应过来，遂露出质朴的笑容：“您能来访就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我会一直记着您的情义的——愿您与我、法拉斯与林顿友谊长存。”


    ……


    巴拉尔的船队在离开时可以说是满载而归，虽然还是纸、草药、陶器这传统土特产三大件，加上宁奇拉送给他新朋友的一堆鸡零狗碎，但这次的陶器是一只缸一样巨大的黑釉海豚，从冬天就开始烧了，可见你的诚意。


    给奇尔丹都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这不是贿赂。”你在他推拒时抓住他的双手，热泪盈盈、依依不舍地诚恳道，“您的宽广胸怀与长远目光让我钦慕不已，我多么希望您能长居林顿，但显然您不能割舍巴拉尔与西瑞安港的子民——我只愿您在看到它时能想到我。”


    ??


    你说完这一套，脚趾头快把鞋底抠烂了；这是梅格洛尔教的，在你铺垫了你疯癫神秘但励精图治的形象后，他认为你的人设塑造应该再多点复杂性和深度，于是一边让科洛丝宁奇拉有意无意地给罗德诺透露你的脆皮体质，一边他亲自上场给奇尔丹讲一波你真假掺半的悲惨身世——你刚才那一段，就是营造反差感的最后一击。


    “其实我建议你就保持现在这样的体型和面貌，别再长了。”梅格洛尔冷血地说，“再长就很难让人因为你年幼而容忍你的胡作非为了。”


    你称赞了他的妄想，并当着他的面吃了两斤烤兔肉。


    但他的设计还是很成功的。听到那段肉麻表白，奇尔丹的母爱，不是，父爱快从眼里溢出来了，不仅诚挚邀请你随时去巴拉尔岛做客，还在你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愿伊露维塔庇佑你。”他含笑道。


    你又不是真异端，毫无心理负担地就接受了这个祝福；奇尔丹端详着你的神情，面色更欣慰了。


    ……


    “纳国斯隆德还没吵吵完吗？”你问梅格洛尔，“美丽安和奇尔丹都被搞定了。”


    梅格洛尔少见地叹了口气：“难为泰尔佩了。”


    美丽安通过客居精灵给你传来了秘信，表示她斥责你试图污染伊露维塔信仰的胡言乱语，但赞许你与林场分庭抗礼、抵抗魔苟斯进一步入侵的勇气和能力，同样将“什么都不做”；不过，她又隐晦地告诉你，不必过于担心托尔嘉兰，那边不会频繁向维林诺求助的。


    你秒懂。


    刚刚丢了设备又折兵，假贝伦怎么好意思再问上级要支持呢？


    于是，整个东贝尔兰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但不再是之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默了——大家出于各种各样的小心思，默认了你的“污染”。


    纳国斯隆德那边你们实在是鞭长莫及，只能耐心等待他们的结论；但时间不等人，你把□□武器化的实践提上了日程，通过帕兰提尔联系了梅斯罗斯，讨论了一波技术换技术的可行性。


    梅斯罗斯比梅格洛尔痛快得多，他直接把库路芬本人调过来了。


    “你这图画的什么东西。”库路芬像之前给你做弩一样目不忍视，“我要害眼病了！”


    “您是精灵，对自己有点信心。”你敷衍地安抚他，“乱是乱了点，但您看，这是炮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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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炮架，这是准星和照门，这是俯仰角度调整机构……”


    ??


    你也不想画这么乱的，但一方面只是记得拿破仑炮的原理，另一方面是多少年都没画过机械制图了……总之，你给出的图属于是扔外面都不一定能泄密的水平。


    难为库路芬了。


    好在这位大师有着奇妙的偶像包袱，就算骂你也只是阴阳怪气，一点攻击力都没有，你“是是是”“对对对”“好好好”地让他发泄完了就能正常推进工作了；你俩花了小半个月抠结构，把图改成能看的零件图，又在材料和工艺的选择上吵了个昏天黑地，办公室到处都是你们掉的头发。


    “你是活不到明年吗？催催催！”被你拖着赶进度赶得心烦气躁、黑眼圈都冒出来了的库路芬破防地吼你，因为你禁止他把炮管雕琢成你买不起的样子。


    “这才是初次试验啊！”面对这种奇怪的强迫症，你也很崩溃，“说不定直接就炸膛了！”


    不过初试其实还算成功，你们把一颗十磅重的实心炮弹发射到了一千米之外；但没等你们高兴多久，只试射了几次炮管就出现了形变，你立刻叫停了试验，一群人蹲在炮管边上研究到底是火药用量还是捣实力度亦或是炮管材料出了问题……最后认为材料的关系更大些。


    特喵的，你只知道拿破仑用了青铜，但他也没跟你说是哪种青铜啊……


    改良失败了两次后，库路芬把他的徒弟也给拉过来了，试图证明前两次的失败是因为你和你手下的粗鄙浅薄造成的；但显然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们纯粹是违反了客观规律。


    “好歹没死人，卡兰希尔殿下也还没过来要债。”你再次担负起安慰大家鼓舞士气的责任，“这说明我们还有试错的机会啊！”


    总而言之，小半年的折腾后，你们交付给梅斯罗斯的是一台将近1500磅、带上拖车和弹药箱总重翻成三倍的前装填滑膛炮，动起来要用四匹马拉，操作维护需要经过专业培训的十五个人，每分钟只能发射一次，发射一段时间后还需要水冷……


    不过甲方还是挺满意的，毕竟项目经理库路芬比你还会吹，他跟梅斯罗斯说他已经参透了魔苟斯当年用于攻城的可憎机械，且与之相比更进一步，新武器将对敌人集群的步兵和骑兵造成重大杀伤。


    理论上说，他这说法也没错，但你对这门炮的准头和新鲜出炉的炮兵的水平不太有信心……


    好在梅斯罗斯十分了解他弟的德行，又私下里找你单独谈了谈，并虚心地采纳了你提供的多训练多试验编写炮兵操典的建议。


    而当他问你想要什么奖励时，你告诉他：“我需要人口，以及……矮人矿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