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赞同妹妹的想法，认为特叔这些年养了太多白眼狼。


    好心收留保护，帮忙解决困难，还经常倒贴。好感和尊重赢得不少，也让很多人得寸进尺，动了吸血的坏念头。


    他年轻力壮，偏不行动，就要扶着特叔。


    只要不跑上去伤人，他能容忍妹妹说出更难听的话。情况好，这些人改过自新或者直接搬走。情况不好，最多在这里出点乱子。


    不让特叔松口，事情不会拖太久。


    “哟，怎么都不说话了？知道其他生活区的保护费高昂，还要起早贪黑去星塔工作，只敢不爽，不敢搬走？”


    和囹圄接触过多之后，库莉丝时而会出现这种“嚣张跋扈”的模样。


    劳伦斯控制着特叔，不支持也不反对。


    人群见状也不敢再贸然出声，任由库莉丝一句接一句的嘲讽。


    “我看你们是其他生活区保护组织派来的卧底吧？见不得特叔对人那么好，故意来骗钱，顺便搞事情是吧？别忘记，组织有权利赶你们出去。趁着我没发火，见好就收，帮忙运水还能拿到酬劳，否则……”


    闹事的都是依赖特叔提供安逸生活的蛀虫，说说到这个份上还不明了，可就真成了白痴。


    人群再也没有议论一句，默默往周边散开。


    这种时候，库莉丝还是不依不饶，继续说道：“这台机器人小白质量过硬，绝对不会无故坏掉，如果哪天它坏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推卸责任。”


    最后一句，劳伦斯也听不下去，连连冲着库莉丝的方向摇头眨眼。


    人群快速散去，库莉丝收起扩音器走到哥哥身边。


    “最后那句真的过了。”劳伦斯到底在这个世界长大，见多了这样的人，知道他们有苦衷，苛责也不会太过分。


    “过吗？我只是觉得他们很可能用破坏机器人的方式来到达目的。”坏人见得多，库莉丝认为这种结论很正常。


    倒是特叔从着急中缓解，神情里多了几分希望和期待，忍不住问道：“丫头，你想接手组织吗？”


    能力体现和仗义行为早已让特叔当库莉丝是接手组织的第二人选。


    组织其他人只当这是一份赚钱工作，从未有过超出工作范围的想法和行动。


    从小跟着特叔还有忽然冒头的库莉丝不一样，他们认为人类不应该分成三六九等，更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平等。


    不仅是地面居民和星塔居民平等，他阿特和生活区某些居民之间也要平等。


    特叔无比期待库莉丝能给出肯定答案，心中又忍不住往坏处想，这个到处乱跑的丫头恐怕不能安定在生活区里。


    “我不要。”库莉丝果断回绝。


    “果然不同意啊……”特叔叹气。


    “我卖点食材给你呗，单独卖给你的，你别拿去送人，不知道怎么吃呢，”库莉丝一点不客气，指向自家哥哥，“就让他来。”


    “行，好，你这丫头除了正事，每次见面都要卖点东西给我，真是服了。”特叔轻笑着，是叹气也是无可奈何。


    以地面居民的平均寿命来说，他这个年纪算是高寿，也该退休，年轻人想怎么干，只能随他们去了。


    山脚下恢复宁静，组织成员井然有序工作，换班的，休息的，忽然不打扰。


    机器人小白正式上岗，在库莉丝的监督之下，顺利完成各项任务，真正成为特叔生活的好帮手。


    临近中午，生活区这边没什么事，库莉丝再度返回星塔，尽管和柏小冰约好，该赚的星币，她可一点都不能少赚，奔波并不算什么。


    她最想要的还是柏家那架原本属于她的专用飞行器，快速方便又安全，比来回的车好太多。


    “可恶的柏深，迟早揭露你的身份，就算不揭露也要胁迫你交出飞行器，反正你都不离开星塔，一点用不上。”库莉丝嘟囔着上车。


    对前往星塔的车有太多感触和不好的记忆，就像从前过度拥挤的早晚高峰地铁一样，每次登车都要恶心一番。


    *


    中午的星塔31层店铺有着以往没见过的热闹程度。


    走到附近的库莉丝还以为跑错了层，绕开围堵人群，看清楚店铺的招牌，还有柜台内侧忙碌的天雪才敢确定。


    “怎么了这是？”好不容易蹭着人群缝隙挤进去，库莉丝艰难到达天雪身边。


    “不知道呀，来人就问小推车什么时候出摊，听说要到中午，就排队买琼脂糕，还有一堆人在附近闲逛。”天雪不断抬头询问，拿货打包，收钱，忙得不可开交。


    围住店铺的人群似乎从未光顾过小推车，见到库莉丝也不认识，只是疯抢琼脂糕，跟着在附近转悠等待。


    “他们是听了什么人的推荐才来的吗？”根据以往的生活经验，库莉丝得出结论。


    “或许，”天雪真是忙里抽空才能回应一句，“要不你赶紧去准备准备？”


    趁着没有让人围堵，库莉丝赶紧钻进后面的储藏室。


    拿出小推车，工具修掉破坏导致翘起的位置，胶布盖住破洞，就算修理完成。


    想起前几天的持续炸鸡，在这低温环境中都能虚空冒汗。碍于厨艺有限，除了吃饭，库莉丝可不想再起锅烧菜，大量售卖。


    若是熟客或者朋友想买点回去尝尝，倒是可以少量制作。


    BUG空间里各种类型的食物居多，库莉丝翻出不少袋装零食，品种繁多，全都放出来卖不够地方。


    翻到一种A纸大小的牛皮纸袋时，她忽然来了灵感。


    借用储藏室的大桌子分门别类摆好零食，按照包装大小排放。她撑开纸袋，按照大小分别放入大中小号的袋装零食。大号和中号都是1件，小号的双倍。


    每个袋子随机装，除了零食袋子的尺寸，放得什么品种，她自己也不知道。


    库莉丝动作麻利，一把抓，袋口往下翻着两道，订书机一压就搞定。


    很快装好70多袋，瞥一眼时间，离吃饭还有一会，她索性加把劲，一次性装个100袋出来，全部塞进小推车下方，也摆满台面。


    彩色风车装饰还在，一车的牛皮纸袋推出来瞬间吸引顾客们的注意力。


    还是往常的动作，推进夹角放好。人太多，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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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法往外放椅子，只能就地开售。


    “是小推车出摊了吗？”顾客反应更快，顾不上琼脂糕，立刻移动。


    “这就是出售各种神奇食物的小推车吗？”


    “听说小推车上什么都有，次次不一样，回回有新鲜感呢。”


    议论声让库莉丝尴尬：你们这都是哪里听来的谣言。


    “所以今天卖点什么呢？”陌生面孔中倒是有个熟悉的，一个糖果零食到炸鸡次次不落的女孩。


    “呃，零食盲盒，”库莉丝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售卖这种东西，她竖起四根手指解释，“里面有4种零食，每袋不重样，售价700星币。”


    “这么好玩吗？我要买，我要买！”


    “听起来好有趣，我也要买！”


    这群人就像是受了蛊惑，买点东西买出了追星的架势。付完款还要库莉丝加油，要拿出更好的食物售卖，并表示一定会来捧场。


    不开火，不炸鸡，库莉丝只是递出牛皮纸袋和收款，也能累出一身汗。


    附近等着买东西的人太多，100袋根本不够卖。


    意识到小推车内外空空如也，再也拿不出一个零食盲盒，库莉丝冲着后面的人连连摆手，又连声抱歉。


    “晚点，或者明天再来，真的没有了。”


    “好吧，明天一定来。”人们失望，却没有恶言相向，礼貌散去。


    “终于走了……”库莉丝往后退两步，无力瘫坐在椅子上，手背划过额头，潮湿黏腻的汗水覆盖一大片。


    若不是相对轻松挣到很多星币，就这状况，库莉丝宁愿回办公室加班，至少没太消耗她的脑力，也不费体力。


    看着芯片智能终端里暴涨到60万的星币金额，库莉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人好像，”天雪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都很眼熟，像家族的亲戚。”


    每年年终，维尔斯家族都会举行大聚会。哪怕不在星塔高层居住的天雪也能参加。从小到大见过他们太多次，怎么都会眼熟。


    “该不会是，糖果？”库莉丝听天雪说过关于糖果身份的猜测，加上家族亲戚的猜测，她认为或许是糖果在维尔斯家族推荐了小推车。


    “你要给她广告费吗？”天雪打趣道。


    “如果真是她帮忙宣传推荐，那我还真得好好精进一下厨艺，满足满足她的味蕾。”库莉丝不会辜负帮助过她的人。


    自己忙了一上午，又陪着库莉丝忙到中午，天雪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精力讨论这些。


    她倚在储藏室门边，哀求似的问道：“要不先吃饭吧，那一锅鱼片我没舍得吃，都带过来了。”


    “那你等我炸个油浇上去。”本来打算让天雪当黑鱼汤那么吃，既然要分享，那必须重新弄成酸菜鱼。


    天雪顿时精神，赶紧推门进去取食材。


    “滋啦”一声，香味飘散，幸好没让刚才买零食盲盒的人闻到，不然又要围堵小推车，吃饭都没得安宁。


    一抹边缘记忆随着再度浇油的声响逐渐清晰，库莉丝想起一道满足糖果味蕾的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