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作品:《友情万岁》 不知不觉间,杨嘉树从一个刚入行的菜鸟记者转变成独当一面的专业记者,他以前干什么都有点迟钝,像只慢慢悠悠的蜗牛,或者树懒,但自从工作后,他把自己训练成了风一样的男子,每天扛着摄像机在大街小巷穿梭,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以前极度怕冷的他现在面对零下十多度的环境也会面不改色,有一年北京下大雪,杨嘉树受命去丰台采访受灾的村民,在接近零下二十度的室外待了近七个小时,最后播出的时候有一个画面是他眼睫毛上挂了层厚厚的冰霜,衣服上也满是雪渣和泥土——
顾琢成可能刚好在看电视,给杨嘉树打电话,问他是怎么回事。
杨嘉树说:“你看节目了?是雪太大把大棚给压塌了,我当时刚好在边上,想往后躲,结果没留神摔了一跤……”
“严重吗?”顾琢成的语气十分严肃。
“……有点疼。”杨嘉树正在办公室写第二天的采访提纲,桌子下面,他找了个矮凳子把自己的脚放上去,每隔十分钟就喷一下跌打喷雾,崴得比较严重,半边脚踝都肿了。
“那明天能请假休息吗。”
“不能。”
“这样怎么能行。”
隔着电话也能听出顾琢成语气里浓浓的担忧,杨嘉树放下笔,语气变得很轻柔,有点像是撒娇:“你担心我呀?”
“当然。”顾琢成说,“工作没必要这么拼,身体比较重要。”
“你这个拼命三郎叫我工作不要拼……”杨嘉树开玩笑,“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怎么可能。”顾琢成无奈地说,“我瞧不起你……有这样的想法是你比较瞧不起我吧。”
“……我开玩笑的。”
两人聊了点大学时候的事,就挂了。顾琢成说杨嘉树变了很多,以前读书的时候他总是偷懒,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就连学习也是慢吞吞的,然后在考试之前突然把自己调成2倍速,考完试又恢复如初……对此杨嘉树表示抗议:“我哪有,都是污蔑!”
顾琢成边笑边说:“当时应该多录点视频当做证据的……”
但是工作后的杨嘉树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对待自己的工作非常认真,到了一种固执的地步。什么顶着发烧、胃痛去采访已经是家常便饭,就算是腿骨折、拄着拐杖挪也要挪到采访现场——这就是现在的杨嘉树,专业、敬业的记者杨嘉树。
工作原因,杨嘉树常常忘记自己的生日,但顾琢成不会忘记——这一点是相互的,杨嘉树也不会忘记顾琢成的生日,即使不能亲自给对方庆祝,可是礼物是少不了的。顾琢成送杨嘉树的礼物往往简单粗暴,走实用风格,什么最新款的手机,相机,游戏机,有一年还送了杨嘉树一台带按摩功能的泡脚桶,时不时提醒杨嘉树去“享受一下”。
杨嘉树送顾琢成的,就五花八门了,他热衷于打扮顾琢成,顾琢成的穿搭风格挺单一的,工作就是西装,出门放松就是休闲装,杨嘉树会送给顾琢成一些精巧的配饰,或者香水、钱夹,一双定制的皮鞋……然后慢慢的,好像顾琢成的风格真的在往杨嘉树的审美靠拢,每次见面都让杨嘉树在心里感叹:“他好像又变帅了。”
但是杨嘉树27岁生日,他们是一起过的,那段时间两人都很忙,但是恰好4月8号都在北京,于是约在杨嘉树的家里一起庆祝生日。杨嘉树点了一大桌外卖,简单把房间布置了一下,七点钟,顾琢成准时到了。
这天正在下雨,关窗有点闷,杨嘉树就把客厅朝北的那扇窗子打开了,能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
顾琢成左手提着蛋糕、右手拎着给杨嘉树的礼物,站在门口向杨嘉树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杨嘉树有点怔愣,确实是好久不见……他把顾琢成迎进来,两人把沙发移开,茶几清空,然后摆上外卖、红酒和蛋糕,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电视里刚好在播杨嘉树昨天采的新闻,他最近被派了一个助农方向的长期选题,动不动就往乡下跑,镜头里的他看上去灰头土脸的。刚好下一条新闻接的是农业部的政府会议,最后出境的女记者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副新闻界女强人的派头,跟刚刚在泥土里打滚的杨嘉树形成鲜明的对比。
嘴里的饭菜瞬间不香了,杨嘉树悄悄去看顾琢成,发现他正盯着电视里的女同事目不转睛地看,杨嘉树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了,放下筷子,问顾琢成:“她是不是挺漂亮的。”
顾琢成点头,附和道:“是挺漂亮的。”
杨嘉树放在桌下的双手一下子攥紧了,“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啊。”
顾琢成的眼睛总算舍得从电视屏幕上移开了:“你跟她很熟吗。”
“不太熟。”杨嘉树摇头,“但是可以去搭讪——你喜欢这种类型吗?”
顾琢成思考了一会儿,不明白这种类型是指哪种类型,于是就问杨嘉树:“哪种类型?”
“嗯……”杨嘉树想了想,说,“干练,气质型的。”
“还好。”
又是还好。杨嘉树发现顾琢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特别不诚实,一些问题的答案总是模棱两可,没有重点。杨嘉树也懒得重复去问了,给过他机会,不想认识就算了。
顾琢成忽然转过头,盯着杨嘉树的脸:“你最近是不是瘦了?下巴都变尖了。”
饭吃得差不多,杨嘉树开始拆蛋糕——又是三元桥那家的,刚进门杨嘉树就发现了,这家他经常去买,口感很好不甜腻,他一个人就可以吃掉一小块——差不多四寸蛋糕的四分之一。杨嘉树切了一小块下来,先递给顾琢成:“没有吧,我早上还量过体重,没变——说好要减肥的,怎么又开始放纵了。”
“减肥?你这样就挺好的,不用再减了。”再减就成锥子脸了。顾琢成把蛋糕放在一边,他有健身的习惯,已经好久不吃甜点了。
杨嘉树放下餐刀,顾琢成在看电视,表情还挺认真——可是,电视上在放广告,婴幼儿奶粉广告。
有那么好看吗,杨嘉树嘀咕。目光扫到切剩下的蛋糕,杨嘉树转了转眼睛,默不作声地用手抠了一坨奶油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奶油抹到顾琢成的脸上——
顾琢成猝不及防,就这么被偷袭到了。
杨嘉树捧着肚子大笑:“哈哈哈,顾琢成,你也有反应这么慢的一天!”
顾琢成反应过来,看着杨嘉树无奈地笑:“你都多大了,怎么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但是下一秒他就打算报复回去,杨嘉树眼睁睁看他挖了一坨更大的奶油,而且是用三根手指,不由得有点害怕,万一弄到衣服上就不好了,于是他站起来,往角落躲:“不要啊,不要这么无聊!”
顾琢成站起来,追着他跑:“谁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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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
客厅一共就这么大点,杨嘉树很快被逼到墙角,紧闭双眼等待顾琢成的报复。旁边就是那扇开了一半的窗户,外面还在下雨,不过从大雨变成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杨嘉树等了一会儿,发现脸上还没遭遇“袭击”,心里不由纳闷,干嘛,顾琢成良心发现了不成?
杨嘉树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发现顾琢成举着那坨巨大的奶油,正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似乎是在思考往哪里糊比较好。
杨嘉树瞅准时机,打算逃跑,但是被顾琢成一把拽住了手臂,顿时,杨嘉树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对不起,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轻点,别弄到我衣服上了!”
顾琢成看了看杨嘉树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奶油上点了点,低下头,蜻蜓点水一样点在杨嘉树的鼻尖上。
“……”杨嘉树愣了愣,脸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红了起来。怕被发现这样的变化,他推开顾琢成,头也不回地往卫生间跑,“我去洗把脸!”
等杨嘉树回来,顾琢成脸上的奶油也清洗干净了,应该是用的厨房的水龙头。
杨嘉树坐下来,继续吃东西,然后就发现顾琢成的目光频频甩过来,好像他鼻子上的奶油根本就没有洗掉似的。他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问顾琢成:“你老看我干什么?”
顾琢成犹豫了下,才说:“你鼻子好红,脸也好红,刚刚洗脸的时候太用力了吗?”
霎时间,杨嘉树感觉一股热气从身体里蹿出来,他低下头,假装去夹桌上的羊腿肉,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啊,可能是酒喝多了,有点上脸吧。”
“哦。”顾琢成相信了这个说辞。
这天晚上,他们像回到大学时代一样,聊了很多心事,各自吐槽生活中的不如意,评价彼此社交圈里的“奇葩”……一切好像都没变,好像他和顾琢成还在2608宿舍,明明第二天早八,却还是聊得谁也舍不得去睡觉……杨嘉树喝了很多酒,感性上头,即使心里对顾琢成的爱意满得都快溢出来了,却还是舍不得亲手破坏他们此刻亲如家人的关系。
就这样一辈子……其实也不错。
晚上,顾琢成留宿在杨嘉树家,杨嘉树家里有两个卧室,其中一个本来就是给顾琢成准备的,他会定期让家政去更换里面的床单被罩,即使顾琢成睡在他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第二天醒来,两人都要去上班,杨嘉树要搭十点的飞机飞宁夏,顾琢成则是九点半的飞机飞曼谷。杨嘉树起得很早,准备了两人份的早餐,打算吃完一起去机场。
早餐端出来,杨嘉树发现顾琢成在阳台,低着头在研究什么。
杨嘉树走过去:“吃饭了。你在看什么?”
顾琢成指着台子上的金钱橘,说:“怎么叶子黄了那么多?是不是该施点肥了。”
杨嘉树凑过去看了看,还真是,从根部开始,好多叶子都卷曲焦黄,甚至落了下来,他看看时间,现在处理来不及了,等出差回来再说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先去吃饭,我过两天出差回来再给它施肥,顺便松松土。”
这次分别之后,又是长达两个多月没有见面,而杨嘉树对这样的相处模式早已习惯,只是祈祷下一次的见面能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那样等他想顾琢成想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在见面的一瞬间收获比平时多一百倍的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