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番外]
作品:《夏吟听风绪》 (周青口吻,回忆对黄绪的暗恋)
东城中学,开学季。
好多新生挤在分班信息的展板那里,看自己分在哪个班级。
他是第一个进入我视线的男孩。
人群中,他比别人都高出一些,很难不注意到他。
单是那个背影就让人印象深刻,等他转过脸来,真真切切是个美少年,青涩但帅气,线条冷棱,那种少年感就像散文诗一样。
我心里闯入一种不切实际的构想,他要是和我在一个班,该多好。
我就这么想着,眼神有意无意地往他那边看,然后穿过人堆,挤到他的身边。
他正在名单表里找自己的名字,我也是,找啊找,我没看到自己在哪个班。
突然间,不知道谁推了我一下,我一个倾斜,身体碰到了他的,他连忙说了一声:“对不起。”
微沉微暖的声线,不失礼貌。
明明是我先碰到他的,他却先道歉了。
我说:“没事没事。”
他侧身看了我一下,我也抬头看了他。
男生眼底有隐约的歉意,然后,他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避免再挤到一起。
我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在十班。
他好像还没找到自己在哪个班,眼神还在搜索,我舍不得离去,假装也还在寻找……
过了半晌,我从他的神情看出,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转身从人群里离开了,我也转身,看到他的背影朝教学楼那边走去。
我也该走了,接下来,就是找到对应的班级教室。
校园的指路牌显示,十班是往行政楼的左侧,第二栋。
刚才那个男生,他也是朝那个方向走的,会不会,我们真的是一个班?我心里揣着期待,加快了脚步。
我找到了十班的教室,走进去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坐在教室的后排。
我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老天爷嘞!我怎么有这种运气!
班主任第一次点名,我知道了他的名字:黄xù。
真好听,我默默念了几遍,只是,不知道是哪个xù,旭?叙?续?…..都有可能。
无所谓了,这些字都很好,很配他的气质,他的脸。
刚入学的女生们,对哪个班有帅哥这件事情是很关注的。
和黄绪在一个班,让班上的女生也颇为自豪,别的班的女生都要跑到他们班窗外偷看他,她们不用,上课一个转头,就看到了。
唯一痛苦的一点,黄绪因为个子高,座位总是在教室的后边,要回头才能看到他。
上课自然不好意思回头太多次,课间的时候,女生们就转过去,背对着黑板,这样就一直可以看到他了。
他很少和别的男生扎堆玩,课间也是安静地休息,或趴在桌上小睡,或继续写题。
他那张脸,每天都会在我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出现,放幻灯片一样地,千万次重复。
高一的班级里,每个班都有几个女生迷恋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据说,高二,高三也有学姐对他垂涎不已,慕名到楼道里偷看他。
可是,黄绪是个大学霸,他对这些女生男生互相喜欢的事情,没有表现出在意的样子,他的心思,在学习上。
他朋友比较少,经常独来独往,玩得好的男生,也只有那个叫钟岳的。
听说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又都喜欢天文学,所以能玩到一起。偶尔会看到他们一起上学,放学。
我和班上的女生一样,感到很幸运,每天都能看到大帅哥,赏心悦目,上学这件事情变得不再那么艰难。
甚至每天都很期待,我早早地就来了,在教室里等着,看着他走进教室,像一场隐秘的无人知晓的约会。
黄绪几乎是全能选手六边形战士,文理科都擅长,不过,他理科更好一些,数理化总是第一名。
我语文和英语偶尔能超过他,理科,我就差远了。
我暗暗下定决心,要花更多的时间功克数理化,因为黄绪一年后肯定会选理科的,我想和他在同一个班的话,必须要拼命了。
我每天回家都学到晚上十点半,周末我也不出去玩了。我要努力!追上他的脚步,以后也要和他考同一所大学。
我无数次躲在被子里幻想,如果能和他从校服到婚纱,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
高二结束的那年夏天,期末考一结束,我就赶忙回去帮爸爸妈妈照顾生意。
我家在镇上开了一家跷脚牛肉的店,从我祖爷爷的爷爷还要往上几代就传下来的,镇上评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是第一家入选的。我家店面最大,历史最久,说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翘脚牛肉店,一点也不为过。
那天,黄绪带了几个朋友过来吃饭,他给我介绍说是他表弟的同学。
他和他们在一起好开心,聊起天来神采飞扬的。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夏小吟,我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就很乖的,笑容甜甜的小女孩,她就是黄绪高中入学之前就遇到的白月光。当然,他当时也不知道。
也许,爱情也有个先来后到的吧,我在他的人生里,出现得晚了那么一点点。我这样想过。
黄绪早就暗恋夏小吟的故事,很美好。我是在他们结婚后,才知道的,我看了婚礼的剪辑。
视频是班上另一个暗恋黄绪,多年没放下的女孩子弄来的,上传到我们班女生的小群里,好多女生都看了,这个视频里,他对新娘子的表白,彻底终结了群里好几个女生跨越十年的暗恋。
那天,和他们一起来我家店里吃饭的,还有黄绪的表弟陈川和他的同学李笑然,很可爱的女孩子,我也把她们当妹妹一样的。
不知道怎么的,和黄绪有关的人和事,我都感到那么的亲切,想和他们多一些联系,我一下就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那天,我给他们送了一瓶自家酿的果酒,进一步拉近了我和黄绪的关系。
他们后来还来过几次,每次都坐那个临江的位置。黄绪会先发信息给我,让我留着位置。
如果有人先预定了,实在空不出来座位,他们会等,在我家后院里聊着天,我偶尔会去和大家小聊一会儿,这样,我们越来越熟悉了,像朋友一样。
我也总是让后厨给他们留着菜,怕后面没了,先端几盘放到一边。
后来,黄绪回请了我一顿饭。
第一次和他吃饭,我特别激动,有点放不开。
他很绅士,帮我盛饭,照顾着我。点的也都是我爱吃的菜,盐煎肉,火爆双脆,还有素菜…..他说他也爱吃这些菜,我特别高兴。
——
在学校里,我曾被追求他的女生误以为是他喜欢的女孩,因此被人恶作剧了。
有天放学,我们一起走到公交车站,路上他向我道歉,觉得自己连累了我。
其实,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痛苦。被误认为是他喜欢的女孩,于我,何尝不是一种小窃喜。
我难过的是,我并不是他喜欢的女孩。
走着走着,我好想哭,然后我问了他:“别人都以为你喜欢我,黄绪,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我几乎是用祈求的眼神,期待着他给我一个想要的答案。
可是,他僵在了那里,脸色不太好看,有点沉郁,他回避了。
等待他开口的时间,只有十几秒,但是,他短暂的沉默是那么的漫长,我好像挨过了无数个寒冬一样。
我都记不得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高中,他只关心学习。
我怎么能意会不到他婉转的言外之意呢,他不喜欢我。
不然,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如果对我有那种意思,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措辞,哪怕是他高中不想谈恋爱,他也会让我知道,以后我可以。
公交车来了。
我转身快速跳了上去,和刚上车的人一起,挤到车厢的中部。眼泪就要绷不住了,我得快一点,不能叫他看到我掉下的泪水。
我不要他愧疚。
他刚才说的话,让我很有挫败感,比数理化不及格严重多了。
我轻轻地,抹掉眼角的泪。
要不是车上那么多人,我真想失声痛哭。
我不是埋怨他,没法让他喜欢我,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怪他,又关他什么事呢…….
从始至终都是我单向度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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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再多的疼痛,也是自找的。
是自己缠上了人家,给别人带来了困扰。
如果一个人不喜欢你,你怎么能强迫他喜欢你呢,周青,讲点道理……
我对他的痴恋,是在这一次彻底绝望的。在听到黄绪那样的回答后,我确信,我没戏了。
有一年初冬,黄绪生病了,我是在校园的银杏小径那里看到他的,我送他回了家,出去给他买药,照顾他吃药睡下,然后在他房间里逗留了许久。
那次,我那么近距离地走进了他的世界,但又觉得只是走进了他生活的地方,他本人,依旧离我很远,我无法靠近他。
是有什么不对劲呢,可能叫做磁场不对吧。
许多年后,我偶然回想当初,发现我和他的个性是那么相像。
有句话说,爱情是不会发生在性格太相似的人之间的,因为这种情感,某种意义上是互补,我们欣赏对方身上自己所没有的品质。
可能,我和黄绪,就是太相似了,才没有结果吧。
追他的女生欺负我,他很内疚,我对他的暗恋,也给他造成一定的困扰,我们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
也许,和他同班这件事,已花光了我的运气,用尽了我和他的之间的缘分。我们注定就只能走到这一步:同班同学。
——
高考之后,我坐在他来店里吃饭常坐的位置,想起他第一天带着夏小吟他们到店里吃饭,以及后来的几次。想到以后他们可能不会再来了,我鼻子酸酸的。
每一次他们过来的情景,我都记得很清楚,仿佛就在昨日,连他们点了什么菜品,都能想起来。
我就在那张桌子上,夜深了,有冷月落在江水里,我情绪失控地,写了几个句子,询问着:在你的生命里,我是否游客一名。
我也真是的,明明知道答案了,又何苦下笔问他。
我接受了叔叔的提议,决定去瑞士学餐饮管理,从物理上拉开我和他的距离,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从这段少女时期的疯狂暗恋里走出来,它发生的太早,太过刻骨,走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后来,我得知,他也为我流过泪,就在我去瑞士之前,向他告别的那天,虽然我并没有见到他本人,只是在他家小区门口,独自告别。
他为我流过泪,这就够了,至少,我的暗恋,曾经说出口,也有过回应。
如今,我也有了我的他。
在瑞士,我认识了维克多,他也来自一个世代经商的家族。人也很有才气,和黄绪一样,喜欢音乐,小提起拉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我很迷恋他拉小提琴的样子,优雅又高贵。我和他迅速坠入爱河,爱得轰轰烈烈。
维克多的外貌,是不同于黄绪的另一种帅气,如果说黄绪是东方顶级帅哥,那么维克多,就是西方顶级帅哥,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特别像英国演员Jude Law,堪称完美。
他才是那个命运为我安排的人,在我和他的爱情里,我一点也不卑微。
在维克多面前,我不必小心翼翼,患得患失,我可以做我自己,像个孩子一样也没关系。
我不用表现得像我父母一直教育我的那样,要懂事,要克制,要大方得体,我不必那么谨慎,也没关系。
维克多的性格外向,粗中带细,随和又大气。他会包容我所有的小情绪,什么事都依着我,哄着我,替我处理生活中所有的大小事情。
我享受着他对我的宠溺,也挂念国内的父母。
爸爸妈妈年纪大了,我和维克多商量,想回国接管家里的生意,他同意了。
我一直有这样的想法,要把我们的跷脚牛肉店,开成连锁,开遍西南,然后推广到全国。
维克多会和我一起回去,我们会在中国结婚,然后他准备创业。他有红酒的渠道,想成立公司卖欧洲的红酒。
等我们回国,我想再次邀请黄绪夫妻和他们的朋友,再到我家店里吃饭,我们再聚聚。
对于黄绪,我完全放下了。
但是,时至今日,我依然感恩,当初,那个少年,出现在我的少女时代,让我此前的人生,有那么多的苦涩和酸甜,可以回忆。
以及,以后的人生,有老友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