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道观
作品:《传闻中的紫微星》 “娘子,只这一回。”阿曼嘟着嘴走了。
姜鸣谦斜眼看着她问:“这只公狐狸为何对你如此亲昵?”又是相拥又是喊娘子,从前谢永贞在他身边的时候,从未见过这般场景。
阿曼明明已化身成人,姜鸣谦却喊他公狐狸。谢永贞转头看向他,眼露好奇之色问道:“你还知道他是狐狸呀?你在此地待多久了?”她要好好摸个底,看他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姜鸣谦走近她,正色道。
谢永贞不动声色地退开姜鸣谦几步,笑道:“他呀,是我的宠物,我们乾元观的人气王,许多香客都很喜欢的。”
这一般的道观庙宇,养的都是些猫猫狗狗,他们乾元观不一样,是招财招桃花的雪狐狸。
“只是宠物?”姜鸣谦似是不太相信。这个叫作阿曼的人,实在是没有做狐狸的本分。
谢永贞杏眸一凛,反问道:“不是宠物,大人又以为是何物?”
“你们的感情很好。”好的不像是宠物和主人之间的关系。
“大人,莫非是吃醋了?”怎么连一只狐狸的醋都吃?这未免演得有些好笑。
旁人道,姜鸣谦对她一片真心。可她不信旁人的话,只相信自己最初的感觉。在县衙牢狱初见时,姜鸣谦可是清高如谪仙,凡人不配沾染分毫。可自从他知晓自己身世,在文渊阁中重遇后,气氛开始变化,整日围着她打转。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他所图的东西吗?
“吃醋?”姜鸣谦轻笑道:“何以至此?”
听了此话,谢永贞走到石桌子前,不说旁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不吃醋便好,那先吃菜吧。”她把自己还未用过的碗筷放到姜鸣谦面前给他用。
姜鸣谦拍袖落座,拿起筷子,看着面前的几道夏日时蔬,有莴笋炒鸡蛋,腌萝卜丝,凉拌黄瓜,冬瓜海带汤。自然道:“你今儿倒是客气。”
谢永贞笑道:“你可是师父的尊客。不过我们乾元观属全真教,不能食荤腥,委屈大人了。”
全真一派,戒荤戒欲。
主修丹道,清静无为。
话音刚落,阿曼拿着碗筷回来了,递给她后,嘀咕道:“娘子,何必替他委屈!奴家自修行以来,百余年都未食荤腥,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狐狸委屈,它明明是肉食动物,却清心寡欲三百年。
谢永贞太阳穴青筋直跳,今儿怎么争风吃醋的都凑一块了!没一个省心的!
“阿曼,我自是心疼你的。”看着姜鸣谦眼刀扫过,计上心来,“我们修行之人,自是要除三尸,整日修身养性。”又瞟了他一眼,“所以,姜大人,这饭我就不用了,我去打坐了。”
谢永贞说着就往屋内踱步而去。
“阿贞,你难道不是人吗?靠打坐可以不用吃饭?”姜鸣谦有些生气,起身追问道。
“植物食日月之气,动物食植物之气。而真正的修行人,自是食天地之气而生。”说完这句话后,谢永贞背身关上了屋门。
修炼,修的是心,炼的是气。修行之人清心寡欲,可只食清气。只是如今的谢永贞还未到辟谷的水平,以上都是对姜鸣谦的气话罢了。
姜鸣谦更恼了,想推翻桌子吓唬她,但这是个石桌,实心的,推不动,只得拿狐狸撒气。
“你这臭狐狸安的什么心?”
“我有名字,叫阿曼!再喊我臭狐狸信不信我挠你!”说着阿曼就双手五指张开,张牙舞爪。
想着在阿贞门外打架恐更会惹恼她,姜鸣谦只得忍气吞声。
“呵!”姜鸣谦反正也没胃口吃了,去了观主程风的屋子讨茶喝。
观主程风的屋子布置的雅致,院中更是香烟缭绕,花彩缤纷。
在院中的小亭落座后,程风招待姜鸣谦的是今春西湖边的明前龙井,茶汤翠绿,香味绵长,顶好的货色。
双手接过茶,姜鸣谦道:“程大师客气了!”
程风捋了捋墨色的胡子,“姜大人,叫老夫程观主便好。大师之名,愧不敢当啊!”
姜鸣谦吹捧道:“至元九年,瘟疫自中原席卷九州。您孤身前往危地,救助疫民。时至今日,晚辈亦感十分钦佩。”
程风笑道:“百姓罹难,身怀长技者自该救助,这都是老夫分内之事。”
姜鸣谦适时抛出矛子,“如今萧烈挑起南方战火,不知程观主可有出山之意?”
他的意思是,您老既然可以救助疫民,自是可以救助如今的灾民。
不料程风推脱道:“姜大人,老夫已年迈。不过我那徒儿,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程风把压力给到了自己的徒儿,打得一手好算盘。
姜鸣谦略显尴尬道:“不瞒程观主,令徒似乎对我有些意见。”
程风狐疑道:“永贞自幼便与人为善,姜大人可是曾惹恼了她?”
谢永贞这个小徒儿,乃是关门弟子,在他面前一直是乖巧可人。
姜鸣谦借故问道:“程观主把爱徒托付于晚辈之前,可曾问过她的意见?”
“姜大人这个问题,问得好。”程风沉吟再三,盯着姜鸣谦笑道:“不过永贞并不需要知道这些。我们之间的交易,永远有效。”
聪明人讲话,总爱绕弯子。对于程风的试探,姜鸣谦也到此打住。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乾元观的待客厢房内,姜鸣谦正在看来自前方的战报。
萧烈留其部守王府老巢,他亲自率军东下,欲攻打安庆,直取应天。
他去信王仁明:
巡抚大人亲鉴
萧烈此人,有勇无谋。他欲夺应天府之事不急,天险可守。应暗派奇兵一支,歼灭他老巢,夺取后方军备,断其中线粮草。如此,应天守城之战,萧烈不战而败。
御史姜鸣谦敬上
夜半子时,谢永贞在房内饿得慌,溜去观内的膳房找吃的,不巧碰到了来给姜鸣谦找吃的冬藏。
冬藏手捧一碗清汤面,问:“谢娘子,你怎么也在啊?”
“我睡不着,出来逛逛。”谢永贞笑着回应道。
“睡不着哪有来膳房逛的?”冬藏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冬藏又道:“谢娘子可是饿了,需要小的给你再下一碗面吗?”
谢永贞看着他道:“我不饿。你家大人才是饿了,赶快把这面端给他吧。”
“那冬藏先告退了,有什么需要谢娘子可以到姜大人屋子里喊我。”
冬藏离开后,谢永贞在膳房中逛了一圈,找到两个白日里头剩的南瓜馒头,虽然冷了,倒还能吃,便独自蹲地啃食馒头。
唉,她还是修为不到家,如果能辟谷该多好。人食五谷杂粮,真是麻烦,还会生病。听师父说,师祖是炼虚合道的真人,他就能辟谷,曾闭关九载,踏碎虚空而去。可如今,灵气日渐稀薄,就连师父也不过炼神还虚的修为。至于她自己,自三岁起跟着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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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修炼,日夜不辍,七岁时炼精化气,至今还未破炼气化神的境界。
修行之路漫漫,谢永贞也曾想过,她如果不曾为师父所救,而是长在公孙家,会是一番什么模样?如果不走这条路,她可能也像京城里其他贵族小娘子,早早定亲,与郎君相守一生。平淡,但幸福。而修行,是注定孤独的一条路。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在十四年前公孙灭门之时,就注定了她要走的是与他人截然不同的道路。而这路再难,她都会走下去。
姜鸣谦房中,冬藏把清汤面放在书案上后,道:“我在膳房遇到了谢娘子。”
姜鸣谦问:“她可曾与你说了什么?”
冬藏答道:“谢娘子说她睡不着,出来逛逛。”
“这人连谎都撒不圆。”说着便从椅子上起身往屋外走去。
冬藏追着问:“大人,面不吃了?”
“赏给你了!”话音落,人已走远。
姜鸣谦走进膳房,看到的就是谢永贞蹲在地上吃馒头的样子,直喊道:“阿贞,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正餐不吃,大半夜蹲到这里啃馒头!”
见到来人,谢永贞有些尴尬,“你来做什么?”这个点见到冬藏已经很意外了,没想到姜鸣谦还会来找她。
“我来做什么?”姜鸣谦嗤笑一声,接着道,“这膳房,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谢永贞道:“本观清贫,大人若是清汤面吃不饱,还是下山去吧!”
“你我今日刚见,便要赶我下山?”姜鸣谦有些生气道。
谢永贞起身道:“姜大人,你本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
临安城外,战火纷飞。若在此长情,可愧江南百姓。
“阿贞,我原本以为,我们该是同路人。”
江南科举舞弊案,大觉寺失火并公主案,一路走来,他们携手与共。如今萧烈兵变,他与她皆在江南战局之中,何不共进退?
谢永贞似是知晓他心中所想,看着姜鸣谦轻叹道:“姜大人您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也未必能帮上你的忙。”
科举舞弊一案,她几乎没出什么力,都是姜鸣谦在收集证据。而大觉寺失火一事,她本是布局人,执棋者,而最后,她沦为他的棋。
论谋略,谢永贞自知不如他。可让谢永贞害怕的是,姜鸣谦与姜鸣豫兄弟二人勿论性格,就连相貌也无一丝相像之处。不知姜府还藏着什么秘辛?她自是早脱身为妙。
“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就愿意成为萧元吉的谋士是吗?”
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姜鸣谦比她想得还要大胆。
“你何时从何处知道的?”谢永贞眉头轻蹙,“我那时刚知道自己的身世,自是想查当年的真相。”后来发生的事儿,他也清楚。
去岁浴佛节在大觉寺遇萧元吉,是她故意为之。但往后的发展,可没按她的意愿来。
“我不只知道这个,还知道你杀了四公主派来围剿你的暗卫。”
“看来,我在大觉寺的事情,你都查清楚了。”随之谢永贞凑近笑道:“可是姜大人,你知道四公主为何对我恨之入骨?”
姜鸣谦不语。
“是因为你呀!姜鸣谦姜大人。”谢永贞突然指着他哈哈大笑,“大人生的一副好相貌,四公主为之倾心不奇怪。可是,你什么也没跟我说。我一直觉得莫名其妙,直到大觉寺时我控制住了四公主,下了催眠咒后才知晓,原来症结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