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姜府

作品:《传闻中的紫微星

    待到谢永贞与慧儿到了姜府门前,已是晌午时分。门口的小厮见了二人,一人进去通报,另一人也没让她们在府门外等,径直放了她们二人进去。


    踏入府门,谢永贞奇道:“你们都认得我?”她眼下是民妇打扮,盘着发,素面朝天的,与曾经来过姜府的那次判若两人。


    小厮笑着答:“谢娘子您的画像,管家曾让府中之人熟记。”


    竟有此事?姜鸣谦倒是对她有几分上心。她只来此一次,便吩咐管家让下人都要记住她的相貌。


    只是她哪来的画像?


    罢了,既来之,则安然处之。既然她来了姜府,再多疑惑也总有解开的一天。


    待二人穿过抄手游廊,便见到刚才那位去通报的小厮带着冬藏来接引她们。


    “谢娘子安好。”冬藏对她行了一礼后,便告知姜鸣谦不在府中,故把她带到竹月轩的正厅等候,而慧儿另遣人送往别院安置。


    待入了竹月轩,谢永贞担心慧儿的安危,多次问询。冬藏劝她相信大人,并贴心安排了午膳。食毕,另遣了侍女送上时新瓜果和饮子,选送了几本话本,聊以解闷。


    冬藏殷勤,谢永贞倒有些不好意思,一翻话本,竟是一条蛇与书生的爱情故事,困得她在桌上趴着睡着了。


    姜鸣谦自大觉寺回府后,冬藏来报谢永贞正在府中的消息,大喜。


    踱步踏入竹月轩,姜鸣谦见到的便是谢永贞趴在酸枝木月牙桌上睡着的模样,只见她白腻的肌肤压着手臂时间久了,显出红痕来,如浆果晕开,俏丽动人。


    谢永贞听到脚步声警觉惊醒,刹那抬头望向他,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一时不语。姜鸣谦忍不住伸出手来触碰她的脸颊,谢永贞见状蹙眉,微微侧头随之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姜鸣谦垂在空中的手收回,轻笑一声,缓解尴尬。


    “怎么不去榻上歇息?”终究还是姜鸣谦先开口。


    姜鸣谦所居的为竹月轩正房,足有三间屋子大,其间并未隔断。从她所站正厅的角度,可以看到书房的各色摆设,一张黄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累着各种公文,并数几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可谓郁郁葱葱。卧室的墙上则挂着一大幅《江山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其词云:


    千古江山无定处,英雄无觅恨风流。


    案上摆着一个青花瓷瓶,其间插着数枝娇黄的佛手,令室内清香浮动。


    而尽头之处,便是黄花梨清漆架子床,轩窗外的竹影此刻正落在天青色帐子上,甚为雅致。


    谢永贞杏眸微动,平静道:“大人说笑了。”


    可以说,冬藏把它带来这里,定是姜鸣谦早先授意过的。可他的卧榻,她岂敢眠之?这个问题,好生暧昧。他的居所,那墙上的字画,是否便是他不曾表露在外的野心呢?


    有些问题,不是问了,就该答的。


    “你今后有何打算?”姜鸣谦转移话题,试探着问道。


    谢永贞答道:“西山大觉寺的事,想必大人已经知晓。我来此,也是想避祸。等此事了,还望大人送我回临安。”


    她总有种预感,京城不是久留之地。


    一听到谢永贞想走,姜鸣谦不乐意了,急道:“怎么,只是报复了公主,你便害怕想走了?灭门之仇便不报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可还高坐庙堂。谢娘子,这就是你带给本官的诚意吗?”


    谢永贞没想到他提起了之前自己夸下的海口,有些难为情,思索着喊道:“大人,经过此事。小女子深知吾之力如蜉蝣撼树,如此费力不过只是报复了一人!”


    她何曾忘却过仇恨!可是报仇也需要能力,而不仅仅是野心。


    姜鸣谦盯着她道:“谢永贞,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为之的,只要你想。”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姜鸣谦如此郑重其事喊自己全名,她不解地问:“大人,你如此帮我,是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姜鸣谦轻叹道:“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你眼见也并非为实。留下来,我会慢慢告诉你答案。”


    爱一个人,并不是看他说了多少甜言蜜语,而是看他,为她做了什么。


    谢永贞就这样被姜鸣谦留在了姜府,安排在了竹月轩西厢。可西山大觉寺的案子,上达天听,即使对于大理寺少卿的姜鸣谦来说,也并不好处理。


    夜半子时,书房内。


    姜鸣谦坐在书案前把玩着佛手,问:“慧儿安排得怎么样了?”


    秋收答道:“大人,慧儿说,她愿意死,只求您善待她的家人。”


    安排家人是人之常情,姜鸣谦又问:“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遗愿?”


    “慧儿说,她想见谢娘子一面。”


    “这个不行。”他知晓阿贞的性子,一口回绝。


    秋收道:“小的也是这么回的,慧儿又说,如果见不了谢娘子,就留给她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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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话?”姜鸣谦昂首问道。


    “天家无情。”秋收垂着头轻声道。


    听闻此话,姜鸣谦脸色骤变,手上的佛手也插回了青花瓷瓶。


    秋收见微知著,惊问:“大人,难道慧儿已经猜出您的身份了?”


    自打入了京城,姜鸣谦一贯以姜家二郎的身份行事,面上从无逾矩。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普天之下不会超过一只手。


    只见他直起身来,玉手轻叩书案,“猜出来又如何?不过怎么猜的,还是得好好查一查。”


    或许,与那枚遗失的玉佩有关。


    姜鸣谦的意思秋收明白了,只是,“大人,谢娘子那?”


    姜鸣谦眸色微沉道:“不该说的别说,阿贞如果问起慧儿的下落,就说送她回老家了。”


    至于相见,当然绝无可能。所有风险,他都要掐灭在摇篮里。


    “明白。”秋收拱手一礼后退下。


    秋收离开后,姜鸣谦踏入西厢,见月色透过窗杦,笼罩着谢永贞宁静的睡颜,一阵沉思。


    大觉寺的案子,处理起来并不难,难的是后续问题。阿贞在公主身边,冒用的是一个名叫媚儿的宫女的身份。而至今,他还未查到真正媚儿的下落。那媚儿必须和慧儿一样,只有真正葬身大觉寺厢房火海,以身护主,才能不惹人深究。至于真正的失火原因,大理寺自会给圣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姜鸣谦站在架子床前俯身,伸出手来,指尖从谢永贞的鬓角落到脸颊。


    心中轻叹:还是睡着的时候最乖。她怎么就起了回临安的心思呢?京城哪儿不好?他哪儿不好?


    ……


    而此时被人惦记小命的媚儿,正在东宫混得风生水起。


    “恭喜娘子,贺喜娘子!”这是连日来媚儿听到最多的话语。


    无他,是因为媚儿被太子临幸了。作为太子真正的女人,极大概率是未来的娘娘,自是底下人的指望。


    媚儿也未曾想到,谢娘子的身份如此好用,太子殿下的宠爱也是实打实地令她受宠若惊。


    只要太子殿下肯来她的殿中,便是做一世的谢娘子,也无不可。若有幸能怀上龙嗣,她后半辈子就有了依靠。她不再是重华宫中的低贱宫女,而是东宫尊贵的娘娘。


    媚儿满怀憧憬享受着盗取来的美梦,只是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命运里的馈赠早就标注好了价格,断头铡已经在到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