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诉真言

作品:《镖局夫人她泼辣却实在貌美

    这是一把小巧的剪刀,不过巴掌大小,但尖刃却极其锋利,是魏锦溪她爹魏江托专门给卫所打造武器的铁匠做的。


    自然别的武器也能做得,可是大的物件压根不好随身携带,所以便造了这么一把剪刀。别看它小,不管放在怀里还是别在后腰上都不会引人注意,若是真遇上什么麻烦,趁人不备也能往贼人脖子上捅几个窟窿。


    尖锐的剪刀抵在江乘风脖子的脉搏上,甚至能感受到利刃上冷冽的触感。昏黄的烛光下,衬得拿剪刀的人如同一个横眉冷竖的美艳罗刹。


    江乘风没法生起反抗的心思,自己的刀虽然在一臂远的地方,但他的要害还在人家的手掌之下。他一点都不怀疑,若是自己有什么异动,那把剪刀一定会捅穿他的脖子。


    视线略过床头上放着的金疮药和纱布......


    一个军户出身的民女,父亲兄弟都在卫所当兵。把他从芦苇荡里背过来,又给他买了伤药,看着不像是个坏的。


    江乘风叹了一口气,温声说道:“姑娘莫怪。”


    魏锦溪可不会因为几句讨饶就放下手上的剪刀,照旧低着他的脖颈,眯着眼睛威胁道:“姑奶奶我手上的剪刀可不长眼睛,若是你不老实,捅死也就死了,别人也只当你是来入室抢劫的,活该。”


    江乘风娓娓说道:“我的确不是什么皮货商人。”


    呸。


    魏锦溪暗啐了一口,握刀的手更紧了些。


    “我是济州镖局的镖师。”江乘风叹息了一声,不急不缓的回答:“奉济州知府之命同漕兵一起运粮至顺州城。”


    济州?离这里少说也有一千多里。


    魏锦溪蹙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看了看他的神色:“从济州运粮到顺州?”


    “是。”江乘风道:“顺州打了大半年的仗,粮价飙升不止。朝廷下令从东鲁各州征粮,运往顺州粮仓用以稳定粮价。”


    说起来前几天去县城确实看到粮食的价格降了一些。原先六百多钱一石的粮食,因为打仗涨了一倍不止,现在价格好像跌到七八百钱一石。


    魏锦溪垂下眼去,接着又问:“那你又是怎么到云县魏家村的?”


    江乘风回道:“在等顺州粮仓管事确认事宜的间隙,同行的镖师谎称云县有个毛皮商人要往南边去。我便同他前往云县谈生意,谁知道走到半路他竟然对我...下此毒手...”话说到后面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果然,那伤口就是被人从背后偷袭捅的。


    魏锦溪抿了抿唇,虽然心里信了几分但还要讨个证据,“空口白牙的我不信你,你有什么佐证吗?”


    江乘风没想到她这么较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过证据倒也有,缓缓挪动起来。


    他一动,魏锦溪就绷了神。她嘴上是不饶人,可长这么大只动手宰过鸡鸭,可从没伤过人,顿时激灵起来,不知道剪刀上要不要再加点力气,色厉内荏的说道:“你想干嘛?”


    江乘风的手摸到腰间,一拽就从腰带上解下来一块木牌子,“这是我们镖局的信物,上面写着名号——万里镖局江乘风。姑娘一看便知。”


    魏锦溪单手把牌子拎过来,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她小时候是跟着村里的男娃上过社学,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顶多认识几个字而已。仔细看看,牌子上确实写着万什么什么局,江什么风。


    看来应该是真的。


    “你早说呀。”魏锦溪麻利的收起了抵在他脖子上的剪刀,立马换了副脸色,“早说清楚不就好了,还以为你是什么贼人呢,吓我一跳。”


    这么一说,好像错处都在别人身上似的。


    江乘风见她前后两副面孔一愣,笑了下,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


    “行了,你趴下吧。”魏锦溪把剪刀别在自己的后腰上,拿起旁边的金创药道:“别乱动,我给你上药包扎。”


    江乘风知道自己过了关,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身覆在床头。


    魏锦溪一边撒药一边问,“你是说你的同伴对你下的手?”


    药粉洒在伤口上,肉里翻搅着一般的疼。江乘风咬紧了牙关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是,同行的趟子手,叫田术。”


    魏锦溪不知道什么叫趟子手,想必是镖师的一种,啧啧了两声,“什么仇什么怨啊。你之前得罪过他?”


    江乘风拳头紧握,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万里镖局是他们江家的祖业,所有镖师都知道他是江家的大少爷将来要继承镖局的。除了和他爹同辈分的两个镖头老成持重些,寻常的镖师见了他都会停下来攀谈几句,平日压根不见什么仇怨。


    至于暗害他的趟子手田术,他自认为没有什么得罪过他的地方。只有一点,田术好赌,他只在田术赌输了钱借钱给他周转的时候劝告过几句,其他便没了。但那几句劝导的话总不至于到要命的地步。


    江乘风心中暗自怀疑,是不是镖局在江湖上的仇人做的局,用钱买通了他,如此这般田术才会对他痛下杀手!


    魏锦溪给他上好了药,又拿纱布裹好了伤口,然后端着木盆便出去了,再回来手上便多了一碟子窝头和一碗水。


    “天晚了,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就只有这些窝头暂且填填肚子。你放心,明个我就去买肉。”


    她这么说着自己先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倒也没坐着吃,站起来到炕头从那几个大箱子里面把被褥拿出来。这还没完,她又去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来,里面装着两身衣裳,一身青色棉布做的,一身褐色麻布做的。


    “这两身原是我和我娘一起给我爹还有哥哥做的。他们的身形跟你差不多,正好你把自己身上的那身换了,这两天我给你洗。”


    江乘风看着她像车轱辘一样爽利的动作,沉声道谢。


    魏锦溪这才坐在床边上歇一会,看着江乘风毫不在意的咬那半热不热的窝头也跟着笑了声,“有什么好谢的,你这些待遇可都是银子换的。”


    说起银子,她立马支棱了起来。这人可是被同行害的,那他之后怎么给自己报酬?


    魏锦溪这么想的自然也这么问了,“你身上的钱都在我这,又跟同伙闹掰了。那说好的十五两,你可怎么给?”总不能盼着他回济州再回来吧,万一他一走了之,到时她去哪找人去?


    江乘风失笑一声。走镖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信义,况且还是救命之恩。他正色道:“你放心,我们镖师一共四人,除去那个吃里扒外的,还有两个在顺州城。等我养好了伤回顺州,定有银子做报答。”


    魏锦溪抿了抿唇,嘀咕道:“你怎么知道另外两个是好的。”


    “你放心,我能肯定。”江乘风回答。若那两个跟田术是一伙的,那在来云县的时候他们应该都会跟来,而不是留在顺州。


    “行吧。”魏锦溪放了心,又觉得明码标价谈钱显得市侩,往回找补了两句:“若是真没有银钱那也算了。反正你那五两多的银子也够你养伤离开的。”


    两个人分食了几个窝头后,魏锦溪替他铺好了被褥,吹蜡烛走前还不忘跟他说道:“你要是有事就叫我一声,我就住在对面屋里。”


    待离开了西间进了东屋,魏锦溪坐在自己床上不禁叹了一口气。


    那个叫江乘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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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知道自己一家都因为打仗死了。他估计还以为自己的爹和哥哥都在卫所呢。这样一来也不怕他起什么坏心眼,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投鼠忌器呢。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魏锦溪到底没脱衣裳,就这么合衣睡了。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院子里养的那只大公鸡就开始哦哦叫了。魏锦溪伸了个懒腰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去西间看看。这时江乘风还没有醒。床头上染血的衣裳板正的放着。


    魏锦溪搓了搓手,等手热起来后才放在了他的额头上试试温。还好还好,没有起烧。这受伤的人最怕的就是起烧,要是烧起来却降不下来,能把人给烧傻了。


    魏锦溪把手拿下来,不禁有些啧啧称奇。


    这中了两刀,在芦苇荡倒了一天的人,竟然没得个风寒风热的,难道说走镖的身体都这么结识不成?也是,毕竟是练武的嘛,走南闯北的没有个好身板怎么行?


    “得,幸好没起烧。”她轻声嘀咕了句。要是起烧了,还得另买药。接着把那脏兮兮的衣服顺带拿了出去。


    待人走后,江乘风缓缓睁开了眼睛。刚刚他其实是醒着的,自然听见了魏锦溪的嘀咕,不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老天带他不薄,他江乘风命不该绝,算是遇上好人了。


    这边魏锦溪先把衣裳泡了,然后跑到了门口鸡舍这里。里面喂的是她年前买回来的鸡仔,现在都长大了。小母鸡从前几天就开始下蛋,每天早上能捡到两三只,如今攒了有十来个,再过几天卖出去又是一笔钱。


    她从鸡窝里掏了掏,如约掏出三个蛋来,小心翼翼的拿去厨房,放到篮筐里。打开面缸,这个月从卫所领的给阵亡家眷的米面还没吃完。她舀了半勺出来准备做个疙瘩汤。


    昨个吃的是冷窝头,今天不能再这么对付了。算她沾了伤员的光,也吃一回奢侈的。这么想着魏锦溪起锅烧水,把刚刚拿过来的鸡蛋打了两个进去。


    ——


    此刻顺州的客栈内,田术向另两个镖师展示了自己胳膊上的刀伤,一脸的沉痛:“我们在路上碰见了流匪,十几号人,各个拿着棍子砍刀。我和大少爷分头走的,没想到我回来了,大少爷竟然还没有回来!”


    另外两个镖师立马傻了眼,其中一个着急忙慌的问道:“耗子,你说什么?!”


    田术做出懊恼的模样,低着头没有回话。


    赵庆田脾气大,见他不吭声了又说:“那还不赶紧找啊。”他们几个都是头一回没有老人带着走的镖,若是这一趟把镖局下一任当家的给丢了,他们还怎么有脸回去?


    曹正清比赵庆田稳重的多,伸手虚拦了一下他,沉声道:“顺州我们人生地不熟,而且这边才打过仗,找人那肯定是要通过官府的。”


    赵庆田猛的点了点头,“走,咱们去云县找县令。”


    田术眉头一蹙,立马阻拦:“别忘了,咱们是跟着漕兵来的。他们现在交了差,想必是要回去复命的。”


    曹正清斜眼看了他一眼问:“耗子,那你什么意思?”


    田术道:“我能什么意思,我把大少爷丢了,自然要把他找回来。我跑来就是想跟你们说一声,咱们不能没有人回去复命。再说了,总镖头还有老太爷总得得个信。”


    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几个人一合计,田术受了伤肯定要养伤,那就由他留下。其他两个跟漕兵先回去复命。


    田术手里拿着赵庆田和曹正清给他凑的七八两银子,嘴角缓慢的勾了起来。找人,他可是真的要把人找到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没个信物怕得不到后面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