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方思源疑惑。


    周坤南不语，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方思源，他觉得方思源是在装傻。


    不过很快方思源反应过来，目光看向嘉宾席最前排的那几位。分别是副市长**渊主宾，侯牧川和黎志元作陪。


    清水县是工业县，有多处矿产资源，而黎志元的发电公司除了有发电厂外，还承包了清水县的大部分矿脉，属于清水县的龙头企业。


    而弘安市的矿产资源和土地管理，便是市长钱忠分管，能拿到这么多矿脉开发项目，黎志元和钱忠的关系或许不难揣测。


    至于县长侯牧川跟那边更亲，方思源不清楚。一个黎明发电公司办的党风党建会，**渊完全可以不来，**宣传部的主任能到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李副市长这次应邀不可能没有别的目的。


    “呵呵，李市长的想法，我也没法揣测啊。”反应过来后，方思源开口道。


    周坤南却露出一种我都懂的表情，拍了拍方思源的肩膀，“晚点聊。”


    ……


    舞台表演结束，台下响起鼓掌声。


    在主持人的介绍下，**渊起身上台。


    “再次欢迎弘安市****、常务副市长**渊同志为大家做动员讲话！”


    主持人退到一边，台下的掌声却一浪高过一浪。


    **渊屏声，台下肃静。


    “同志们，今天清水县党风党建会启动仪式，既是贯彻落实党的***和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的具体行动，也是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的关键举措，作为副市长我深感责任重大。下面我结合清水县现有局势讲几点建议……”


    大约二十分钟的讲话结束，台下掌声又一次热烈。


    方思源站在前排，也一同鼓掌。


    下台时，侯牧川起身相迎，黎志元也在一旁陪笑。


    几人不知道交流了一些什么，**渊便朝着方思源这边走来。


    “下午我还有事，会和小赵一起回去。这边的启动仪式，你跟踪完全程。”


    方思源点头，“好的李市长，这边我会做好记录配合周主任一起协调工作。”


    **渊点头，略微沉吟后朝方思源开口，“思源，你陪我走走。”


    方思源微楞，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回应道，“好的李市长。”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这会场中心。


    清水县的路坑坑洼洼，水泥地被大车压出很多凹坑。**渊抬脚，朝着田坎上走去，没一点嫌泥泞脏脚的模样。


    方思源紧跟上，等待着**渊发话。


    “在文秘科工作还适应吧？”


    **渊没回头，语气像是谈心。


    “承蒙李市长关心，能回**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不管怎样我都会把事情全力做好。”


    脸上虽然保持着笑意，方思源心中却是警铃大作。**渊难道想把自己调到其他地方？


    **渊却是负手笑起来，“你啊，对我也没必要这么客套。”


    没等方思源接话，**渊继续道，“不过你身上，有我当初的影子，有种闯劲。”


    方思源不明白**渊突然聊起这些是什么意思，但很明显是想谈心。


    “我毕竟是农村出来的，父母都以我为傲，我也不想让他们失望。”


    **渊在田坎上站定，眼前是一片低矮的翠绿。


    “我也是农村里一路走来的。”


    方思源在一旁停下，目光顺着**渊视线看去，远处是渣土车扬起的沙尘，浓郁得仿佛让太阳蒙尘。


    **渊转头看向方思源，“你觉得这些年农村普遍都有什么变化？”


    方思源回应，“更便捷了，也更有规范化，人民生活质量更高。”


    **渊摇头，“这都是正面的，但往远处看，是污染变多了，天空变得灰蒙。”


    更远处，渣土车扬起的烟尘之上，是黎明发电厂的烟囱林立，日夜不断的排放着浓烟。


    方思源瞬间反应过来，“环境保护也的确很重要，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老家的星空了。”


    “让人民生活质量提高，这就是我们的责任啊。”**渊转身，从方思源身边走过，准备原路返回。


    “总不能在发展中顾此失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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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思源跟在身后，“李市长我明白，清水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重点发展县，发展是重点，生态也应该是重点。”


    “这期间我会紧盯这方面的事情。”


    **渊点头，似乎觉得这是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


    两人走出田坎，最后方思源目送**渊上车。


    **渊此行的目的，方思源已经明悟，清水县这个龙头企业似乎坐得太久了，上下关系过于紧密了一些。


    而这件事情要办，不能是**渊亲自办，他需要一个陪同副市长考察，意外发现严重问题的得力秘书。


    清水县是个铁桶一块的局，方思源要破局就必须一击致命，还要达到能影响局势的效果。


    这是个难题，但方思源不能不做。


    一块砖！


    一把刀！


    现在他就是那把刀！


    只有捅破清水县这块铁桶，他才能拿到登堂**的这块敲门砖。


    回去的路上，方思源一直在思索，现在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


    周坤南笑脸盈盈走来，“侯县长邀请我们参加今天的晚宴，方秘书你可是重要人物。”


    **渊离开，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渊的态度，县政府当然要给方思源这个面子。


    “方秘书，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担待。”侯牧川走出，同方思源握手。


    方思源回应，“侯县长的热情，我们**可是感受到了。”


    一番客套话沟通下来，方思源也在会场落座，坐的正是**渊之前的位置。


    只不过面前的铭牌更换成了方思源自己的名字。


    ‘残棋劫尽乾坤转，枯木逢春发剑花。’这条路方思源走了八年，如今竟有种恍如昨日的错觉。


    **渊这条船，董菱早就明示过，既然上了，就不要考虑下来。


    ……


    临近晚宴，周坤南找上方思源。


    “方秘书，领导走前有什么指示吗？”


    他是亲眼见到**渊叫上方思源单独出去的。


    方思源看他一眼，露出一抹笑意，“周老哥，晚宴你可得陪我演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