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山匪

作品:《着意过今春

    原说好了要把山匪押送官府,谁知顾景渊杀红了眼,挥剑杀敌,一击便击中对方要害,若非黎昭文出言制止,今番只怕无人能从他剑下逃脱。


    他对上黎昭文惊惧的眼神,默默把长剑插入剑鞘。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太子用巾帕捂鼻,目视他处,尽量不看地上的尸体,“把活口带入城,交给官府处置。”


    顾景渊盘问被捕的山匪:“你们山寨有多少人?”


    这山匪平生从未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战斗,眼见同伴都倒地毙命,半响才支吾道:“共有两百余人。”


    太子说:“你们平时就埋伏在这里,谁经过就劫谁?”


    山匪点头道:“对。”


    “河岸边送客的船夫不是你们的同伙?”顾景渊追问他。


    山匪摇头,“不是。”


    顾景渊把掉落在地的大刀拾起,刀尖直指山匪脸庞,沉声道:“说真话。”


    山匪继续摇头,颤声求饶,“小的句句属实,不曾说谎。”


    黎昭文抬首望天,眼见天色向晚,道:“别在这盘问,先入城再说。”


    山匪要么身死,要么被抓,无人能回山寨通风报信,接下来入城之路畅通无阻。


    守城的军官见他们一行人捆着几个大汉入城,问道:“这几人是谁?缘何要捆着他们?”


    顾景渊回答:“我们在山中遇险,这些人是我们捕获的山匪。”


    军官微微一惊,喃喃道:“你们可真大胆,竟敢惹那群亡命之徒。”


    入城队伍分成两批,一批护送太子到客店歇息,一批把山匪押送官府,顾景渊跟在后者。


    黎昭文觉得闲来无事,与其在客店干坐,倒不如去官府监督顾景渊的一言一行。


    抵达官府时,恰遇知府升厅,顾景渊立时说明此间状况,“来时听闻碣川山匪猖獗,本欲走水路避开这群歹徒,怎奈船夫推说无船送我们入城,逼不得已走了山路。没想到行路途中,这群山匪光天化日下就要劫财取命,我们不敌他手,侥幸抓了这几个歹徒交由大人处置。”


    知府问道:“如此说来,其他山匪都逃走了?”


    “他们虽人多势众,但眼见我们拼死抵抗,不多时就生了退意,急奔追捕才勉强抓来这几人。”顾景渊继续胡诌。


    知府略点了点头,道:“来人,将这几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外面的山岭在大人的管辖之处,这群山匪霸道横行,大人何不组织人手剿匪?”


    知府讪笑道:“你也知道,他们人多,我调派不了那么多人手去剿匪。入碣川的路不止一条,你所说的水路就是大家的主要入城之路,大家都走水路了,山匪自然就无财可取了,我何必大动干戈去抓人。”


    顾景渊蹙眉道:“依我看来,山匪的取财之道从未断过。我们一行人本要乘船入城,怎奈河岸的船夫推说空船有客人,迫使我们走山路入城,若非我们命大,恐怕早已死于山匪刀下,那船夫定然是与山匪勾结,引过路的富人到山里任山匪宰割,借此与山匪分财。”


    知府吃惊道:“此言当真?公子所说的船夫我认识,他向来老实本分,断不会干害人的勾当。”


    顾景渊道:“大人不妨派人去调查。”


    知府当即命师爷撰写公文。


    顾景渊看了眼身旁跪着的山匪,说道:“现成就有人证在此,何不盘问他们?”


    知府似后知后觉,拿惊堂木拍案,扬声道:“堂下犯人快快交代,适才这位公子所说是否属实。”


    山匪身子一颤,否认道:“倘若那船夫真与我们勾结,那所有要入城的人就别想走水路了。”


    知府颔首道:“不错,谅你们没这个胆子。”


    顾景渊无语,眼看师爷把公文呈给知府,知府着意把公文看了好几遍,而后放在书案上,“公子放心,此时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这就命人把那船夫押来询问。”


    一阵乱风吹来,他书案上的公文飘飘然飞起,须臾,稳稳落在黎昭文脚边。


    黎昭文把公文拾起,径自送回知府的书案,知府接过公文,向她道谢。


    这人的虎口和掌心怎么都是厚茧?黎昭文一瞥之下疑惑陡生。


    公事处理完,知府与黎、顾二人寒暄:“我听下属说你们是经商路过此地,不知二位要在这待多久?”


    顾景渊敷衍道:“过不多时就会离开了。”


    这个话题显然无法延续,知府自觉尴尬,干笑了几声,其后命衙役送人出去。


    方走出衙署,顾景渊就说:“你先回客店,我去看看受伤的手下。”


    金吾卫和仪鸾司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将士,战斗实力均在山匪上乘,山岭一战,只有寥寥几人受伤。


    “你好像很关心你的手下。”黎昭文轻声道。


    顾景渊淡淡“嗯”了一声,只道:“回去的路上小心。”


    他不愿多说,黎昭文也不愿问,当下自与其他金吾卫回到客店。


    太子见黎昭文回来,当即问道:“怎么样?知府打算怎么处置山匪。”


    “没说怎么处置,只把我们抓来的那几人押入大牢,”黎昭文把衙署内的情况细细说与太子听,“顾将军劝他入山剿匪,他却推说衙署人手不够,顾将军怀疑山匪和船夫勾结,知府也只是半信半疑命人去捉船夫来询问。总之,他对山匪一事似乎不甚热心。”


    太子愤然道:“岂有此理,我看那群山匪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多半是这知府一手促成的。”


    “殿下,我想看一看此番巡抚地各官员的行状纪录。”


    太子命人从箱子里取出,交给黎昭文,“怎么了,有何不妥?”


    黎昭文不答,先仔细阅览碣川知府的行状。


    “他家世代为文官,不曾有人参加过武举,可是他的手上却有许多茧子。”黎昭文回思在衙署内的一幕,愈发疑惑。


    太子不懂她的疑惑来自何处,“这有什么奇怪的,或许他只是私下喜欢习武,没有登记在册的必要。”


    “按理说他通晓武艺,应该不会对剿匪无动于衷。早日为民除害,在任期间为自己争个骄人功绩,或有提调到京师任职的可能,他难道对升官一点兴趣都没有?”黎昭文思前想后,不得要领。


    太子不理解她的思虑,但愿意陪她一试,“我派人去查查他在碣川的所作所为。”


    黎昭文自告奋勇,“我现在就去。”


    太子拦住她,“你一个人去吗?要不要我找人陪你。”


    话毕,便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便是隔壁门一开一合的声音。顾景渊住在太子的隔壁,显是他从医馆回来了。


    “景渊回来了,我让他陪你一起去。”太子一面说,一面开门呼唤顾景渊,黎昭文分毫没有阻止他的机会。


    太子道:“景渊,昭文觉得碣川知府有蹊跷,今晚想去调查他的真实底细,你陪他去。”


    顾景渊没有回答太子,先是用目光询问黎昭文的意见,见后者微微颔首,他才道:“那知府和他的师爷手上都有厚茧,可见是热衷武艺的人,他们就如此任由山匪作威作福,的确很奇怪。”


    “即是如此,他们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打算从何查起?”太子神情逐渐凝重。


    黎昭文说:“我打算先从他的部下入手。”


    满座的酒摊里,一个捕快正自饮酒,双颊一片酡红,喃喃抱怨道:“每日干的活比地里锄地的牛还多,月俸还少的可怜,都不够我喝上几回好酒。”


    “我听说那边的酒楼有许多好酒,要不要和我去尝尝?”


    捕快眼前满是光晕,看不清坐在他对面的人是谁,隐隐只觉这人的打扮他似乎见过,“你是今日送山匪来衙署的公子?”


    黎昭文低声道:“有几件关于山匪的事我想了解一下,你我不妨借一步说话。”


    提到山匪,这捕快便精神奕奕,眼睛也不花了,“走走走,喝酒去。”


    捕快在前面大摇大摆走着,黎昭文和顾景渊跟随在后。


    “你为什么选他?”顾景渊问。


    黎昭文解释道:“今日在衙署时,我就闻到他一身酒气,这样的好酒之徒最容易吐露实情,向他打探消息,方便我们知道更多衙署里的秘密。”


    顾景渊赞道:“你很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观察入微。”


    黎昭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是不是在说反话,说道:“我们待会儿把他灌醉,明日他定记不起今日的事。”


    捕快一进门,酒楼的堂倌就对他殷勤备至,“王捕快,今日要喝什么?店里新到了一批陈酿,要不要尝尝?”


    王捕快虽然醉酒,但知主客之分,笑着问黎昭文:“公子,你觉得呢?”


    黎昭文不吝钱囊,出手阔绰,“你们这有什么好酒?都给我送上来。”


    王捕快听了,朦胧两眼顿时露出光芒,待堂倌去取酒,笑盈盈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事无巨细,小的都能一一告知。”


    黎昭文悠悠道:“不急,我们先品佳酿。”


    酒过三巡,王捕快依旧口齿清晰。黎昭文自觉已到合适时机,问道:“你们知府大人在衙署里是不是经常练武?”


    “不曾啊。”王捕快摇首道:“他这人文绉绉的,最不喜欢看我们动刀动枪。”


    黎昭文不解,“所以他手上的厚茧是因何而来?”


    “我也不知道,印象中他初来碣川时,手上就有厚茧了。”王捕快回答。


    “他身边的师爷呢?”顾景渊追问,“他有没有在衙署里练过武。”


    王捕快思量片刻,道:“也没有,他和知府一样,俩人都不碰兵器。”


    黎昭文把话题引向山匪一事,“城外的山匪一直以来都这么肆无忌惮么?你们衙署真的没有人手对付他们?”


    提到山匪,王捕快便来了兴致,“知府上任的头一年,山匪的人数可没有现在多,我们完全可以对付他们。近年来入伙的人多了,他们势力才越来越大。在衙署里,我们没人会提剿匪,因为知府不喜欢这个话题。我看啊,他就是胆小怕事。”


    “你们知府在碣川三年有余了,这期间有没有受山匪迫害的人家来报案?他是怎么处理这些案件的?”想到这个知府如此碌碌无为,黎昭文不禁恼火。


    王捕快的语气愈发不屑,“还能怎么处理,不就是写一纸公文,然后把苦主打发走。”


    “他这人似对案子十分散漫。”黎昭文冷冷道。


    “那倒没有。”王捕快看不惯知府对山匪的作为,但认同他某一方面的优点,“平时的案子他都秉公判断,不曾偏颇过任人。”


    “山匪是唯一的例外。”黎昭文渐渐理清了知府对山匪的态度。


    “可不是嘛,跟他亲兄弟似的。”王捕快嘲笑道。


    话音甫落,堂倌进来给他们续酒,黎昭文把钱袋递给他,“辛苦小哥了,这是我们的酒钱。”


    堂倌打开钱袋,见里面有数十两银子,道:“客官给太多了,我只取些碎银子出来。”


    黎昭文说:“多的那些是付与你的,有劳小哥为我们斟酒送菜。”


    堂倌收下银子,乐和道谢,自将适才在门外听到的支言片语抛诸脑后。


    其后,黎昭文和顾景渊把王捕快灌得酩酊大醉,再命堂倌送他回衙署。


    这一夜折腾下来,实则没有得到一点黎昭文想要的消息,回客店的路上,她不免沮丧,自己也不知一路上叹了几回气。


    “不如我们在碣川多待几日,设法把那群山匪一网打尽。”


    这是她多日以来第一次主动与顾景渊说话。既是剿匪,必要动用他的手下,她想先询问他的意见。剿匪免不了伤亡,他那么在乎手下,只怕不会轻易同意。


    没有阴阳怪气,而是正常交谈,倒令顾景渊一时无所适从,许久才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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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把这里的事情查到水落石出再走。”


    黎昭文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我了,明明那日走山路时,你是最不愿和山匪交手的人。”


    “那时我不知他们实力如何,不想贸然行动,现在不同,我有把握对付他们。”顾景渊一脸坚毅之色。


    “哦,所以你投降是因为觉得自己不敌淮王?”黎昭文忍不住联想,但未把心事说出口,她深知这个问题不会得到回应,不想自讨没趣。


    “上好的青梅酒,客官不妨尝尝!”不远处,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在叫卖。


    黎昭文依言走去,问道:“老人家,我能不能尝一口?”


    老人笑着为她斟了一小杯,口口称赞自家的酒酿,“公子快尝尝,我这酒酸甜清爽,夏夜饮一杯,最合适不过。”


    黎昭文一口饮尽,青梅酒丝滑入喉,果真甘甜香醇。


    “老人家,这些酒我全都要了。”


    老人喜笑颜开,“老夫今日当真是走运,竟遇到你这般识货的贵人。”


    黎昭文转首望向顾景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钱都花光了,你先帮我付酒钱。”


    老人收下沉甸甸的银两,把酒坛一个个捆好,绳索递给顾景渊,“这位公子,您拿好。”


    在他看来,顾景渊身裁魁梧,拿六坛酒自是毫不费力,想来不用旁边身形瘦长的公子动手。


    圆墩墩的酒坛互相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顾景渊略略把绳索抓紧,问道:“你喜欢青梅酒?”


    “天色都这么晚了,老人家却还在街上卖酒,我顺势把酒都买了,他就能回家休息了。”黎昭文露出双颊小小的梨涡,“果酒不易醉人,我们把这些拿回去分给大家喝。”


    顾景渊看着月光下她清亮的弯弯笑眼,唇角不自觉微扬。


    翌日,黎昭文睡梦中忽听到外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睡意顿时消减了大半,挣扎着起身,一开门便见顾景渊抬手欲叩门。


    “怎么了?”她问。


    “知府改变主意了,他想我们和他一起剿匪。”


    客店一楼,师爷正与太子商议如何剿匪,他胸有成竹向太子保证,“公子放心,我们大人说了,只要你们愿意助我们剿匪,事成之后,定赠您丰厚的酬劳。”


    太子最不在乎钱财,听着师爷谈交易条件,脸上始终毫无动容,只道:“剿匪这种事不应该由你们官兵自己解决么?我们这种小民怎好插手。”


    “哎呀,都这时候了,您又何必隐瞒。”师爷一味奉承讨好,“被你们抓的那几个山匪都向我们如实交代了,你们这个商队,人人都身手不凡,他们都不是你们的对手。我们家大人下定决心剿匪,正是因你们的出现,增加了他除恶的信心。为民除害是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您就答应我们吧。”


    太子险些招架不住他连珠炮般的话语,饶是头脑清明,没忘了正事,“几时剿匪?”


    “现在就可以出发,一应器械,我们都准备好了。”师爷神色异常兴奋。


    太子疑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们大人担心拖太久,会耽误你们的行程。”


    太子侧首对顾景渊说:“你觉得如何?”


    顾景渊用冷眸审视师爷,道:“可以,我们现在出发。”


    太子颔首,对师爷说:“告诉知府大人,我们稍后就到衙署汇合。”


    临行前,他把顾景渊带回自己的房间,悄声道:“我让金吾卫、仪鸾司和你一起行动。”


    “不,让仪鸾司留在这里。”顾景渊沉静安排这一切。


    一旁的黎昭文闻言,有些不可置信,想不到他真的如此注意太子的安危。


    知府的剿匪行动的确准备周全,作战路线和方式,顾景渊都挑不出错处。


    他们一行人跟在官兵身后,前往山匪聚集的山寨。


    风吹枝叶,树影婆娑,鸟雀轻唱欢歌,勉强掩盖官兵笨重的脚步声。


    “他们脚步声忒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明怀忍不住责怪道。


    顾景渊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


    明怀只当没看见,继续喃喃道:“凭什么他们有铠甲护身,我们却什么都没有。”


    顾景渊蹙了蹙眉,说道:“别再说了,你的声音和他们脚步声无异。”


    明怀无从反驳,乖乖闭嘴。


    行路不过多时,前面的官兵突然停步,为首的头领急急奔向顾景渊,指着前方一片木栅,说道:“这里就是他们的山寨。”


    顾景渊游目望去,但见这山寨设在平地之上,用木栅围成,前后设置两重关隘,奇怪的是,门下无人看守,矗立的高塔也无人放哨。


    “为什么无人在外把守?”顾景渊问。


    “现在正值午时,兴许他们都去用饭了,我们可以趁机偷袭。”军官头领得意道。


    明怀不满地睨了他一眼,“亏你是这群人的头领,怎么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就算是用饭,也该有人值守才对,这外面空荡荡的,莫不是有陷阱在等着我们。”


    军官不以为然,依旧决定按照计划行事,“我们攻前门,你们攻后门,将他们一网打尽。”


    明怀和金吾卫不为所动,只等顾景渊吩咐。


    见顾景渊沉吟,军官又道:“你们从那片草丛过去,记得藏得隐蔽些。”


    “我们攻前门,你们攻后门。”顾景渊料想局势不妙,语气颇为严峻。


    军官目中闪过一丝慌乱神色,“这怎能行,说好了你们配合我,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不能违抗我们的命令。”


    顾景渊狠厉的目光扫视周遭,不作言语,一把便拽住军官的衣领,施展轻功冲入草丛。


    他本欲带着这个军官来试探机关,岂知机关竟就在脚下,但见草丛之下翻板陡然开启,深不见底的黑洞近在眼前,顾景渊和军官的身体直往下堕。


    军官在他手中叫苦不迭,“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