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替劫

作品:《嫁给死太子还是活状元

    “龟不咳?……或许他知道你。”晏然说,但也没有过多解释,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你的公务都完成了?怎么这么快就上山了?”


    “嗯,还回了一趟京城。你住在哪,我们过去说。”程湍拥着晏然直直地往后面去。


    悬崖小屋并不是很小,甚至比晏府的书房要大些,有一张小床。


    程湍将大氅脱下,放到床边,倒是驾轻就熟。拿出那封信,递给晏然。晏然鼻子红红的,眼睛里好似有缓过来的热气,一脸迟疑地接过那封信。


    “这是谁……给我的?”


    “陛下。”


    晏然瞪大了双眼,心中又很快反应过来,估计是催促她尽快完成玉玺,还是有了什么其他变动?


    她没有避开程湍,坐在灯下,打开了信,只有八个字。


    “十日之后,携玺归京。”


    终于有准确的期限。晏然倒是松了口气。


    “如何,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程湍也坐下,那封信近在咫尺,他只看着晏然。


    “十日之后,我要回京城。”


    程湍挑挑眉,“正好,我那时也要回去,一起。”


    晏然点点头。


    十天时间能做的事很多,晏然并不想带着程湍满山乱窜,他实在过于显眼,但没多久,龟不咳就让人叫他们,去主殿候着。


    晏然和程湍在午后去了主殿。她没来过几次主殿,是师父们商讨山中要事才会聚集的地方。


    程湍推开门,看到了不远处坐在地上的龟不咳。


    龟不咳站起来看向程湍喜笑颜开,倒是直接忽略了一旁的晏然。晏然倒也不在意,看着空旷的大殿,觉得有些不对。


    “不咳师父,叫我们来是做什么?掌门不在?”晏然试探着问。


    “只有你们,没有别人了。不是想知道吊坠的事吗,这小子……哦这位好看的太守,也问过我此事,我想着不如一起告知。”


    晏然看向程湍,程湍没有看她,只留了个侧脸。


    程湍点头,竟直接席地而坐,也请龟不咳坐下。然后殿中就只剩晏然一人站着,晏然很惊愕。


    太守是吧,状元郎是吧,皇帝宠臣是吧,突飞猛进年年月月高升是吧……该死的龟不咳,真会看人下菜碟。


    但还是镇定地坐下,程湍将她一把拉到身侧,离得很近,晏然有些害羞,看了眼龟不咳。


    龟不咳倒是正襟危坐了,“吊坠,都是她自己的决定,我没有逼她。”


    像是什么怕被打之前的铺垫,晏然一头雾水。


    “当年她刚上山,我凑巧瞧了她一眼,随口说了句,你这姻缘有些吓人。”


    程湍看了眼晏然,晏然并不记得很清楚,她摇了摇头。


    “你当时什么反应呢,一脸无知,我给你解释了一番,结果你根本没听懂。”


    “所以吊坠……”


    “就是当时看出你的夫君有大劫,顺手调了调。是想着你怎么也算是冰方盛的关门弟子,随手送个礼,也不算什么。”


    “如何调?”程湍问。


    “当然是她将你的劫数全然背去。”


    程湍放在身前的手忽地就握成了拳头,“凭什么?”


    “诶,你这话问的,这难道不是对你好吗?不然你都活不到当太守的那天,更何况你之后还要……”


    “还要什么?”晏然紧紧跟着问。


    “哦,没什么。所以啊,就是我拿着吊坠,给了一人,之后如何辗转我并不清楚,最后到了程湍手里,也是天意。”


    “你认识她?”程湍问的是他的奶娘。


    龟不咳眯着眼看着他,“是啊,很早就认识了,她是冰方盛的发妻。”


    大殿内一片安静,看似相隔甚远,毫无关系的事情,就这样有了联系。


    程湍并没有查过奶娘,因为当年奶娘带他在外面时候,警惕心颇强,没有说过自己的过往,名字也是假的。


    “她怎么就帮我扛了劫难?对她会有什么影响?”


    “小子,你这话说的有点晚了吧,不过就算你知道了也是无用。她愿意的,她如何扛的她能感受到。”苍老的手指指着晏然。


    “病痛,心灵上的折磨,世事变化,甚至每一处小伤,发热……是吧,然丫头你不是常常做噩梦,还发烧。”


    程湍皱着眉头,他感到有些无措和虚妄,他不相信。


    晏然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一味的坚持解开谜团,“可我的梦……与他无关。”


    这话问的好像,她做噩梦是为了别人,别人给她的恩赐让她常常在梦中经历别人的死亡。她拒绝将别人,将这个人,将瑞录与程湍混为一谈。


    程湍的眼神深了又深。


    “你管和他有没有关呢?又不是一定要和他有关,那不成你在路边摔倒一定是他撞的?还是你忍饥挨饿是因为他是个厨子今天没出工?”


    一下子,三个人又都沉默了。


    龟不咳几乎是整个算卜的巅峰,他做的好事在江湖上广为传颂,神乎其神,没有人相信。


    程湍也不信,还是不信,他手里摩挲着那块吊坠,那一小方玉,就能让晏然替他受劫?


    “我也可以替她……”


    “只能她替你,算了,你们不懂……老夫解释完了,走了。”龟不咳有些不耐烦了,起身,摆了摆手,大殿门开了又关上。


    程湍往晏然那边靠了靠,抱住没什么反应的晏然。


    “觉得难受吗?”


    晏然没有很难受,难受的都在过往行进的每一天里了,这一瞬又算得了什么。


    她靠在那臂膀上,摇了摇头,然后就对上一双刺红的眼眸,水气蒸腾。晏然忽然就慌了神,“你……怎么了?”


    “对不起。”眼泪被很好地控制住,没有留下来,他捧着晏然的脸,“在你那么小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命定之人了。”


    即使带来的代价很沉重,但这些并不会成为阻碍,只会让晏然更加清醒地知道,他到底在她的人生中会拥有怎样的位置。


    他要她认命。


    任何人都不会抢走的位置,即使她梦中还有一个人。


    “你现在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那个人就要出现了。


    “什么别的想法?”晏然看着突然脆弱的程湍,脆弱地没有一点怨气,只有对自己可能会受伤的畏惧。


    “我都替你扛了吧。”她笑着说,她不觉得他会信那些解释,但用这个来开解他,或许会好些,她自己会好些,“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她颇有一些无奈。


    “京中有一些传言,说那个人就要回来了,之后说不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而且,你回京的时间,说不准你就会和他碰上。”他藏不住,终于将心中的恐惧说了出来。


    “碰上怎么了?圣旨上不是都有我的名字了吗?”她小心地摸了摸他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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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湍定住,他不再需要她再更深地说明什么了,心中酸涩不已,又被糖渣子碾过,“我欠你的,你只能找我还。”


    晏然笑了笑,“好。”


    京中,皇后寝殿。


    皇后躺在榻上,下面是跪着的周家一众武将,站在一旁的是太子。


    “没有找到这人吗?”


    太子倒是显得镇定,“母后,不必去找了,我们先做应对吧,我怕……会来不及。”


    皇后看了他一眼,“也好,和南边东边的人都说一下,看看周将军有多少真心了。”她笑了笑。


    一日后,江表以南江东以东的一半守军拔营,三万多人分成多股日夜兼程往京城赶。


    “公子!公子!”


    晏然有些恍惚,这山上竟然还能有一个她熟悉的人,她看向程湍,临洱怎么来了?


    程湍放下筷子,“你继续吃,我去去就回。”


    程湍从小屋里躬身出来,看到了穿得很厚的临洱,“怎么了,没事就不要过来找我。”


    “军报,紧急军报。”临洱递给他。


    程湍打开看了半晌,有些疑惑,“没有其他了?”


    “还要什么其他?”临洱对公子如此淡定的反应不太理解,“你说京中的应对?”


    “现在不是京中的应对了,是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到京中了,怎么准备都来不及啊?皇帝就没让你做点什么吗?”临洱在冷风里脑子飞快地转。


    程湍摇了摇头,“他们的战场。”


    “公子你这话有点冷漠了吧?”


    “好,那你去拦。”程湍看向崖边,“如果非要将所有的一切都要让给那人,陛下应该已经做好了应对吧。”


    “并没有!我查过了,没有任何其他的动向了,全是周家人的兵力。”临洱有些气愤。


    程湍笑了笑,“那你,会选择谁?”


    “当然是太子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皇子算什么啊,虽然这个太子也……也没那么好,但是我们对于那个人没有任何了解,对吧。”


    “我选那个人。”


    临洱一脸不可思议,“公子……不会是知道那人是谁了吧?”


    “不知道,我没比你知道的多。”


    “……”临洱说不明白了,“那你什么时候下山?总不能在这猫着一直不出来了吧?”


    “明日。”


    临洱:“……”


    “你先下去吧,先回京,不要轻举妄动。哦,对,把程府地窖里的杏子拿出来,让大娘熬点杏子酱。”


    现在是讨论杏子酱的时候吗?


    临洱走了,在寒风中,心都在彷徨地跳。


    “怎么了吗?”晏然看程湍带着冷风进来,接过他的大氅。


    “太子的人几天后会到达京城,”程湍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饭,“你说,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消息是故意为之,逼得周氏的人围攻京城,可他那边没有一点动静,说不定现在不知道在哪吃着饭……”


    她知道他说的他是谁。


    “我私心,”她看了眼程湍,咽了口水,“希望他不是皇子,更不希望,安定了这么多年的大闰忽然又有争端。”


    “但你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没有他,也会有别人,周氏存活的时间太长了。”程湍摇了摇头。


    “收拾一下,明日就回京了。”程湍拉了下她的手,晃了晃,“家里的鹿看不见你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