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不做饮鸩止渴的事”
作品:《春风眷我》 听到这句话,叶青澜全身皮肤都烧了起来。
人还陷在高-潮中,她伏在周别鹤肩上,过电般的刺激感慢慢褪却,才后知后觉地赧然。
米色的镂空薄衫已经掉到了手肘处,宽松的吊带也滑落,香肩含粉,圆润的曲线半露,靠在男人怀里。
湿黏黏的不太舒服,感觉到周别鹤抵着自己,叶青澜不敢动,指尖尝试顺着他的衬衣纽扣滑下去,滑到皮带金属扣——
周别鹤倏然按住了她的手。
他侧眸,呼出的热息交织,叶青澜睫毛颤了颤:“不用我帮你吗?”
周别鹤眸中是晦暗的欲望,他气息分明有刹那的凌乱,又被抑住了。
他捧起她的脸,在被吮肿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嗓音混着漫不经心的色气:“青澜,我不做饮鸩止渴的事。”
说完,他把她的肩带挑上去,手指慢慢理了理她的头发。
一举一动都带着撩人的克制。
叶青澜胸腔不断起伏着。
……
周别鹤起身去重新洗澡。
叶青澜手遮住眼,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起来,亚麻窗帘在日光下晃荡着,卧室内半明半暗,未散去的潮热还在提醒刚才的失控。
她深吸一口气,把窗户完全推开,让阳光照进来。
找间空屋子冲了澡重新换了条裙子,叶青澜下楼时,思索着周别鹤该怎么办?
他膝盖上的水渍,她看到了。
面料精良的西裤,连一丝没熨平的褶皱都明显,更遑论是湿痕。
想到他在她耳边逗弄的那句话,叶青澜瞬间不想帮他回绿溪拿衣服了,让他自己解决吧。
到楼下,叶青澜神态已经恢复如常,问张妈:“张妈,周别鹤醒了,您能帮他煮碗馄饨吗?”
“好啊。”张妈笑眯眯地应了,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到叶青澜忽然换了衣服,“怎么突然换衣服了,要出门吗?午饭不在这儿吃了?”
叶青澜低头看了眼自己,勉强一笑:“不是,山里蚊虫多,就不想穿裙子了。”
张妈念叨:“也是,改天我做几个驱蚊的香包挂院子里,天一热儿,蚊虫又多起来了。”
她说着去厨房煮馄饨,叶青澜拎起水壶帮忙浇剩下的花花草草,没两分钟,院子外传来动静,叶秉山和元伯走进来。
后面还跟着程奉。
“爷爷,您回来了。”叶青澜瞄到后面,“程秘书?”
程奉客气一笑:“
太太,打扰,我来给老板送换洗衣服的。
果真不需要她担心,叶青澜指指二楼:“周别鹤在楼梯右手边第二个卧室,你去吧。
“好。程奉恭谨地向叶秉山点了头,才提着纸袋上楼。
叶青澜扶着叶秉山坐下,正泡着老君眉时,周别鹤和程奉从楼上下来。
她回头看去,他换了身沉稳的西装长裤,日光下光风霁月,又恢复了素日里的温和清贵。
“爷爷。周别鹤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问候叶秉山,“您的气色看上去好些了。
叶秉山笑:“人老了,天气热的时候就舒服点。你五点多才过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还有事,要回公司一趟,不能久留了。
叶青澜听到这句话,执壶往一只素三彩品茗杯中倒茶,抬手递给周别鹤。
他接过,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
叶青澜余光瞟过去。
入口茶汤又苦又涩,简直不像她这个自小浸淫在茶叶里的人能泡出的。周别鹤顿了下,捕捉到那姑娘的视线,面不改色地喝完。
叶青澜垂眸遮住眼里的笑意。
还没笑两下,周别鹤放下茶杯:“爷爷,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公司为重,不必惦记我这个老头子。叶秉山和颜悦色地发话,“青澜,那你送送。
“我——
话音未出,手已经被周别鹤牵住,叶青澜被迫起身,被他拉着手往外走。
她眼里的笑还没收回去,恰好被周别鹤捕捉到,到了外面,赶在他兴师问罪之前,她先开口堵住:“我让张妈给你煮了馄饨,不吃完再走吗?
周别鹤伸手轻掐她的脸:“不敢吃,怕是老君眉煮的。
叶青澜仰头,装傻:“你都能喝出是老君眉,说明我泡得还不错。
程奉在后面跟上来,看到两个人的亲密姿态,步伐自觉转了回去,去拿打包的馄饨。
送走周别鹤,叶青澜在茶庄待了一整个下午,陪着叶秉山消磨解暑。
晚上回绿溪时,收到他的消息:[今晚回去晚,早点睡。]
叶青澜已经在新闻上看到了君和旗下的酒店发生了食物**事件,由于受害方是个量级不轻的网红,所以引起了不少关注和讨论。
好在君和的24小时黄金公关处理得不错,迅速又精准,查清了食物变质的源头,并且发布道歉公告声明会彻查所有供应链。
这晚至凌晨,叶青澜睡意沉沉时,朦胧间感觉到周别鹤回来的脚步声,她睁不开眼,呓语地唤了他一声。
脚步声微微停顿,接着走过来,他身上带着一丝温柔冷香,俯身吻她的额头:“睡吧,我去侧卧睡。
她想说没关系,让他留下来睡。
可是太困了,困到说不出话,与他交缠的手指也轻飘飘的。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同时,叶青澜和江书峦也陷入冷战。
四幕的项目拍摄复工,她大部分时间待在摄影棚,偶尔回缔听开会时,和江书峦碰上了,二人也是擦肩而过。
两个老板冷战,遭殃的是下面的员工。
栗子几人偷偷在茶水间八卦:“澜姐和江总,有一周没说过话了吧?
“何止。小杨说,“早上澜姐有份预算文件要让江总签字,还是我跑的腿在中间传来传去。江总签字的时候,那叫一个面无表情。
“江总最近气压好低哦,感觉要冻**。
“到底是为什么啊?
栗子犹豫着猜测:“我觉得有可能是因为四幕的项目,江总联系到了孟珂,孟珂也答应拍摄了,但澜姐让我取消了。
几人面面相觑。
短暂地八卦了一会儿,茶水间摸鱼时间结束,大家各自拿上杯子准备回工位时,一拉开门,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江书峦。
“江……江总。
众人呆了一瞬,立马鸟兽状四散跑了,只有栗子**书峦抓住:“站住。
栗子苦着脸回头:“江总……我错了,我有罪,我不该上班时间不好好干活,在背后讨论你和澜姐。
江书峦捏了下鼻梁,问道:“我记得,四幕的项目是你全程跟的。
“是……
“你认为孟
珂不合适吗?
“孟珂……栗子觑他的脸色,小心翼翼说,“孟珂其实也行的,但是澜姐定的那个国际模特气质更贴,还是澜姐用私交请人家才来的。
江书峦沉默,挥挥手:“知道了。
周五,棚拍结束,叶青澜回到公司开了个会,商讨剪辑分配。
开完会,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窗台上的天蓝色玫瑰已经快凋谢了。
叶青澜一开始想把它插到花瓶里,又不舍得拆开外层包装纸,于是就这样放着,让它陪伴着自己。
再漂亮的花,也是要枯萎的。
她出神地摸着花
瓣,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敲了敲,小杨推开门:“澜姐,前台有人找。
蒋思贤翘着二郎腿坐在会客区单人椅里,悠闲地吹着咖啡,远远看见叶青澜走过来:“你们这儿咖啡不错嘛,招不招会计啊?
叶青澜站定:“付不起蒋小姐薪水。
蒋思贤乐了两声,看了下腕表:“快下班了吧,晚上一起喝点儿啊。
叶青澜瞥她一眼:“就你跟我?
“宝贝,你用不用这么聪明啊!蒋思贤踩着高跟鞋搂上她的腰,“**做东,特地托我来请你。你说你们俩,吵个架跟小学生一样,还冷战,幼不幼稚。
叶青澜不说话。
蒋思贤继续腻歪:“就当给我个面子,去嘛去嘛。
七月的陵江,酷暑正盛,落日如泼洒的金粉,斜斜给热闹的大学城镀上一层金晖。
江书峦请客的地方在陵大两个路口外,一条安静的巷子里。
这条巷子里藏了几家文艺有格调的酒吧和私房菜,其中有一家居酒屋,叶青澜上大学时常光顾。
这么多年过去,老板依然还是那一位,只是鬓角平添了几缕风霜。
店里放着宇多田光的《FirstLove》,叶青澜撩开靛蓝门帘,纸灯笼轻晃着暖黄的光,木质吧台另一侧是几张方桌,江书峦就坐在那里等她们。
他包了场,店内安静待客。
蒋思贤拉开椅子,张口先是吐槽:“**,你如今高低也算个成功人士,不说名厨怀石料理,也不能来咱们大学时吃饭的地儿啊。
江书峦只说:“别的地方,怕不合胃口。
叶青澜用勺子轻轻撇着一小碟木鱼花冷奴。
见气氛微僵,蒋思贤在桌子下抬脚踢江书峦,口型睨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江书峦静了下,主动斟酒:“青澜,多谢你还肯赏光。
冰过的荔枝清酒微微冒着泡,泛着清透的粉色,叶青澜低头抿了一口:“不敢劳动江总,我只是个不知好歹的拍公益片的。
这话说的,正是江书峦那天讽刺她的话。
江书峦自斟酒,一口气喝了三杯,才叹口气道:“是我说错话了。我那天喝了酒,言语冲动,望你海涵。
叶青澜抬头:“那现在呢,你清醒了吗?
“清醒了。江书峦干脆地说,“我自以为是,只顾着自己的付出,忽视了你的努力。青澜,对不起。
他一向是
个磊落的人道歉坦荡利落。蒋思贤噗嗤笑了调侃:“挺会反思的吗看来离婚还是能教会男人学乖的。”
江书峦嘴角抽了抽:“能不提离婚这档事了吗?”
叶青澜也扬了扬唇。
这么多天过去她当时上头的怒气已经变得很稀薄心里也一直很清楚江书峦对缔听的付出。
慈不掌兵她不是适合做管理的性格许多决断都是江书峦下的。
店主端上新制的天妇罗与烤串配上酒成年人的恩仇就泯在一笑间。
这顿饭吃到了九点到最后三个人都醉得不轻。
蒋家司机来接人
半小时前他问她在哪儿她摁了定位发过去。
她好想他他忙了一周他们都没有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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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蒋思贤醉醺醺的趴在叶青澜肩膀上还不忘揶揄她一句:“依赖就是你爱上一个男人的开始。”
天已经黑了。
巷子里的清吧亮起昏暗的氛围灯盛暑天刮过的夜风都是热的扑在脸上丝毫不解闷。
叶青澜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周别鹤。
江书峦还没走从身后的酒吧里拎来两罐冒着寒气的朝日叶青澜接过一罐贴在脸上凉得喟叹一声。
江书峦和她一碰在她旁边坐下喝酒。
“不回家吗?”叶青澜问他。
江书峦明显有些醉了嗤笑一声:“家里有什么空荡荡的。”
又涉及他的伤心事叶青澜不好再说她仰头喝酒她有点酒鬼体质轻易不碰喝了就想喝痛快。
靠在椅子上望着圆得像太阳的月亮想起周别鹤说的那些话她扶着额头碰了一下江书峦慢慢说:“有人跟我说缔听需要制度的规范化把管理和业务分开。”
“周总说的吗?”
“是。”
她承认得干脆江书峦瞥过去一眼颇为惘然道:“我也想过但我不知道让缔听往前一步究竟是好是坏。”
能力撑不撑得起野心这是亘古不变的难题。
旁边的清吧有大学生在唱歌朝气蓬勃的年纪叶青澜看过去用手指捻散一滴冰雾:“我也不知道就像当初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也不知道能不能从0做起一个工作室。”
江书峦笑了。
他其实不如她洒脱。
从他认识叶青澜开始就知道她
身上有一种被富养长大的力量,下了决定的事很少反复犹疑,只会坚定去做。
所以她能受到委屈就辞职,能从0和他一起创业。
她很少说后悔。
“说得对。”江书峦一笑,和她手里的啤酒相碰。
巷子狭窄,车开不进去。
周别鹤将车停在一个路口外的停车区,沿着昏黄的路灯找过去。
到巷子口的时候,恰好看见漂亮得晃眼的一笑,她和旁边的男人碰杯,而后仰头喝酒。
喝得不稳,些许酒液蜿蜒到精致雪白的下颌。
周别鹤眼皮压了压,走过去。
他的身影笼罩她的时候,叶青澜被呛到,咳了几声,一抬头看到夜色里一道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月光。
她弯眸一笑:“你来了。”
江书峦残存着最后一丝清醒站起来:“周总。”
周别鹤没看他,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叶青澜重心突然离地,被抱得一晃差点吐出来:“难受……”
“难受还跟人喝这么多酒。”
他语气淡淡,叶青澜双手搂上他的脖颈,汲取他身上让人舒适的凉意:“喝酒不喝多,还能叫喝酒吗?”
周别鹤险些被这歪理说笑了,低头看怀里的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酒鬼呢?”
“以前?”她离他的唇很近,呵出森森的酒气,“你才认识我多久,哪来的以前?”
“那现在呢?”
“现在你知道了呀。”
巷子里的风很黏热,周别鹤抱着她走出去,拐角处一家便利店开着门,冷气幽幽,叶青澜不肯走了,要他放她下来。
跟喝醉的人没有道理讲,周别鹤放她下来,进去买了一瓶水,喂给她喝。
她边喝边盯着他看。
唇被水润得饱满而鲜嫩,像一片引人采撷的花瓣,周别鹤扣着她的脸,指腹拭去她唇瓣的水渍。
叶青澜拉下他的手,满身酒气地靠过来,亲了下他的脸。
“周别鹤。”她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周别鹤虚搂着她的腰:“青澜,你为什么要同意嫁给我?”
她摇摇头,眼里难得的浮现出一丝迷茫:“我不知道,你先回答我。”
周别鹤低头,目光深邃而温柔:“因为,我想娶你。”
这算理由吗?
叶青澜喝得晕乎乎,脑子转不过来,于是顺着他说:“我也想嫁给你。”
周别鹤笑出声,
捏捏她的脸:“乖。”
车就在不远处周别鹤把人抱上后座担心冷气低拿件西装披她身上。
叶青澜双臂交搂在他颈后美如画的一双柳叶眸他低头吻过去时她顺从地启唇放他进来唇齿纠缠。
周别鹤尝到她唇间浓烈的荔枝甜酒香。
他微微退开一些手指从扶手格里勾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一面问她:“结婚时向老师给的镯子为什么不肯戴?”
“嗯……”叶青澜被亲得呼吸湿润闻言费劲地想了想“那个……太贵上亿了又一碰就碎我不敢戴怕给向老师摔断了。”
周别鹤抵着她的额头低眸说:“那我给的戴吗?”
“你给的……”她晃晃皓腕上的手链笑“已经戴上了很喜欢。”
“这个呢?”
他打开盒子
三点五亿从季准叔公手上买来的收藏级蓝钻后请人镶成戒指今天才拿到手。
当初结婚时他万事缠身一切仓促连戒指都没能好好准备。
现在能稍微弥补。
叶青澜张了张嘴思绪茫然而空白。
一丝瑕疵都没有的蓝钻被推入她指间换下原本的对戒。
周别鹤捧起她的手:“我们的结婚戒指喜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