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默也与大家一样转化为神话态，姿态神秘而优雅的黑龙顿时吸引来众人的注意力。


    姜榴顺手薅一把沈渊默背上柔软顺滑的龙鬣，又拍拍她在阳光下闪耀着的鳞片，“就决定是你了，皮卡龙！”


    沈渊默转过头，她的龙须自在地随风飘摇着，而那双铜铃般的眼睛则一眨不眨地看向姜榴，显示出难以言喻的威严之意。


    即使沈渊默收敛着，没有刻意放大神话态下的体型，现在的两人间也依旧存在着巨大的体型差。


    不过姜榴可是一点都不怕她，毕竟，即使外表变了，这依旧是沈渊默。


    皮了一把后，她显得得意极了，脚步轻快地后退几步，高高兴兴地对着沈渊默挥挥手，“去吧去吧，我在这等你回来。”


    沈渊默轻笑一声，不过由于目前庞大的体型，这声笑也显得格外低沉。


    她转过身去，矫健的身躯如流水一般，在空中划出流畅而优美的弧线。


    在与几位熟悉的同学贴贴蹭蹭后，比赛终于开始。


    号令一响，沈渊默便如流星般冲了出去，她身上漆黑的鳞片反射着耀眼的日光，显示出斑斓的色调，令观者目眩神迷。


    身躯摆动间，清脆的鳞片碰撞声不绝于耳，宛若玉石相击，又仿佛雨滴垂落在宝剑上，演奏出令人心旷神怡的乐曲。


    眨眼的瞬间，沈渊默就已经与游山玩水的大部队拉开距离，也远离了突然爆发处一阵阵欢呼声的起始点。


    她以与庞大身躯完全不同的轻盈动作在空中飞舞着，仿佛一段随风舞动的丝绸，灵活地盘旋着，乘风飞向天际。


    沈渊默感受着高空处的凛凛寒风，自上而下地俯瞰山海大学。


    校内的建筑都像是缩小的模型一样，人群也像是小人国的居民般迷你。


    向后瞥一眼紧追不舍的其余参赛者，她再次加快速度，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急速飞行带给人的感触格外刺激而美妙。


    沈渊默不禁咧开嘴，舒畅地发出一道龙吟。


    龙吟声在高空中卷着云波回荡开，浩渺而悠扬。


    ……


    祝棠站在拥挤的人群间，与周围人一同抬起头，看向临时搭建的领奖台上，正接过冠军花束的沈渊默。


    领奖台并不算高，只是作为一个临时的仪式道具，但沈渊默自身的身高绝对弥补了这一点缺憾。


    她是毫无疑问的发光体，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她明显玩得很是尽兴，脸颊上泛起兴奋的红晕，笑意像是今日的暖阳一般充满活力。


    与颁奖的志愿者道谢后，沈渊默揽着怀里巨大的花束，转头扫向簇拥在领奖台周围的人群。


    不知是不是祝棠的错觉，他觉得自己好似与沈渊默对上了视线，或许也是因此，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方向。


    沈渊默面上的笑意变得更加灿烂，仿佛突然洒下的日光般明媚耀眼。


    她将花束依靠在肩膀上，从而腾出一只手来，紧接着，这只空闲的手向外展开。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带着邀请含义的肢体动作。


    祝棠始终注视着她，见状不由得呼吸一窒，周围嘈杂的欢呼声好似完全消失，耳畔只剩下自己漏跳一拍后，又急促响起的心跳声。


    他像是被精神法术控制住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却下意识向前迈出一步。


    “渊默！”


    一声激动的叫喊声突然在他耳畔炸响，将他拉回现实。


    祝棠似惊醒般猛地回神，便看到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女生从他身侧窜出，几步向前直直地扑进沈渊默怀里。


    沈渊默一把抱住她，带着欣喜的笑意，拥抱着热情的姜榴在台上旋转半圈。


    祝棠收回迈出的脚步。


    ……


    “恭喜！你是当之无愧的冠军！”志愿者满脸笑意地为沈渊默送上花束，神情看着简直比自己当冠军还要高兴些。


    “谢谢。”沈渊默礼貌地道谢，倾身从她怀里接过花束。


    那是一大捧花，接过来后几乎占据她整个怀抱，深紫色的包装纸层层叠叠地将内里的鲜花包裹起来，显得格外梦幻。


    浅紫色的绣球花，洁白的百合花，憍嫩的黄玫瑰，还有热情的向日葵，色彩缤纷的花朵们簇拥在一起，让沈渊默看着便不由得心情愉悦。


    捧着花的沈渊默抬头扫向周围簇拥着她的人群，似是看到些什么，她的目光停顿在那个方向，面上的笑意越发鲜明。


    将花束揽至一旁后，她空出一只手来，向台下张开怀抱。


    “渊默！”


    沈渊默一把接过飞奔而来的姜榴，旋转半圈卸去她撞来的力道，以防止自己被她撞下领奖台。


    “你真的太帅啦呜呜呜！”姜榴抱着沈渊默的腰，激动得满脸通红，拿额头一下一下地蹭着她的胸口。


    “哈哈哈你怎么比我还激动啊。”


    沈渊默稳稳地放下姜榴，又与周围簇拥过来恭喜她的同学们相拥道谢，“谢谢大家，谢谢，太感谢大家了。”


    贴贴间隙，她抽空又扫一眼台下，下意识从鼻腔里发出一道疑惑的声响，“嗯？”


    虽然周围的环境很嘈杂，不过姜榴毕竟是紧紧贴着沈渊默，当然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反应，不由得抬眼询问道：“怎么了吗？”


    沈渊默疑惑地摇摇头，纠结地拧起眉，“我刚才好像看到祝棠了，是我看错了吗？”


    应该不至于，祝棠这位学弟的清晰度一向高得离谱，她的眼神也没那么差才对。


    “在哪呢？我还一次都没见过他真人，”姜榴好奇地顺着沈渊默的视线回头看去，“没有啊。”


    “刚才就站在你旁边，你都没看到吗？”沈渊默好笑地看着姜榴。


    “开玩笑吧，”姜榴理所当然地回道，“有你在台上，谁还看得到旁边人是谁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可我是真没看到。”


    沈渊默垂眸，若有所思道：“那可能真是我看错了。”


    是错觉吗？


    不过很快，她就放下了那些思绪。


    在周围热情的同学之间扫视一圈后，她先是扬声询问一旁的志愿者，“这个花束应该不用回收吧？我可以直接带走吗？”


    志愿者被人群隔开在一旁，闻言高高地抬起双手，一手一个“OK”的手势。


    沈渊默嘴角上扬，点点头向她致谢，接着便从花束间取出一只黄玫瑰，递交到姜榴手里，“见者有份，我们把这些花分了吧。”


    “早知道你要这么说，”姜榴了然地瞥她一眼，眯着笑眼将玫瑰别在衣领间，帮她一起拆解花束，“你记得给自己留一支，要哪个？”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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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渊默在缤纷的花束间扫视一圈，随口道：“那就向日葵。”


    说罢，她突然顿了下，思索片刻后，又补充道：“我留下两支向日葵。”


    “你想留下几支都可以。”姜榴语调轻快地接道，帮她一起将花束赠送给周围的同学。


    分完花束后，沈渊默挥手与众人分别，才终于能从领奖台上下来


    她用多余的包装纸拢起一束开得明艳的向日葵，对着姜榴道：“我稍微离开一下。”


    姜榴惊诧，“现在？安吉尔的比赛都快开始了，放她鸽子小心她咬你。”


    她们说好要去给她加油的。


    “你先去，我很快就回来。”沈渊默挥挥手上的花束，转身快步离开，“放心，很快的——”


    “哦……”姜榴眨眨眼，手里还捧着她俩的黄玫瑰与向日葵。


    看着沈渊默离去的背影，她有些费解地微微歪头。


    “喵呜？”


    随即，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眸光幽深几分，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城北徐公’？”


    沈渊默抱着花，鼻翼翕动几下，漆黑的眸中瞳孔放大，隐隐显出些非人感，她扫视一圈周围，接着便果断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找到了。


    沈渊默停下脚步，看向坐在看台的偏僻角落里发呆的祝棠。


    “你怎么坐在这种地方？不冷吗？”沈渊默疑惑地询问他。


    这里连太阳都照不到，冷风便显得格外刺骨，她当然是不怕冷的，不过魅魔的体质难道能和龙比吗？


    更何况，他还穿得格外单薄。


    乳白色的中领内搭，搭配同色系外裤，由一根漆黑的细皮带区分开上下身的衣物，除此以外，就只套了件宽松的深绿色羊绒开衫。


    这一身打扮可不算太防寒。


    祝棠原本正垂着头靠在墙角，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闻言有些迟缓地抬起头来，“……学长？你怎么在这？”


    沈渊默皱起眉，祝棠抬头后她才发现，他面色格外苍白。


    虽然他的皮肤一向白皙，不过这和此前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可完全不同。


    苍白的面色以外，他的鼻尖与唇部却显现出极具反差的殷红色调，像个上色精致的玩偶，却不像是个真人该有的模样，一看便知不同寻常。


    怎么可怜兮兮的？


    沈渊默担忧地上前坐在他身侧，将花束暂时搁置于一旁，抬手就要去碰他的额头，看他有没有生病发烧。


    祝棠下意识后仰避开她。


    不过他忘了他身后就是墙壁，沈渊默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头，一手置于脑后，一手在脸侧固定住他，以防止他直接撞上去。


    触手冰凉。


    祝棠的脸颊摸着细腻而柔软，不过却实在是冷得可怕，沈渊默于是越发担心他的状态。


    “怎么这么冷，你生病了吗？还是有谁又欺负你了？”


    沈渊默的手心带着温暖的热意，祝棠却觉得这温度有些太烫了。


    他垂眸别开脸去，又抬手搭在她手腕上，像是想要推拒她，却没有真的发力，但沈渊默还是顺着他的动作放开手。


    “没有谁欺负我，我也没有生病，这只是风吹的。”


    祝棠低声回复沈渊默，接着又重复此前的问题，“你怎么在这？不是应该在领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