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委身于弑兄王爷

    “是,所以我留着了,”慕璟慕璟垂眸,目光落在方雪鸢缠着锦帕的手上,唇角微扬,“等嫂嫂手好了可要把锦帕还我。”


    方雪鸢一怔,随即收紧了手掌,疼得她哎哟一声,声音都变了形:“你胡说什么,这分明是我的东西。”


    慕璟轻哦了一声,朝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月下如玉雕一般:“那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方雪鸢望着他摊开的掌心,一时茫然。


    “嫂嫂忘了?”慕璟低笑着,“你上次拿了我的锦帕还至今未还。”


    “……”方雪鸢蓦地想起那日山洞避雨时他给自己的那块绣竹锦帕,之后一直找不到机会还给他。


    可她万万没想到没想到最后居然落在了慕璜的手里,只是那人当时几乎气到要掀桌,她哪里敢要,思及此处她声音变低了不少:“被王爷收了。”


    慕璟似早有所料,眸中笑意更深,忽而倾身向前,食指轻轻点了点她包扎的手背:“既如此,那嫂嫂可得把这块锦帕赔我。”


    方雪鸢猛地将手收回,捂着手在胸前:“不行!这是我熬了好几夜才绣好的。”


    却见慕璟不依不饶,气息更近:“可我的锦帕呢?那也是我的心头好。”


    方雪鸢被迫后仰了身子与他拉开距离:“我,我替你寻回来……或者我另赔给你一块,这块不成。”


    慕璟视线在她慌乱的眼睫上一掠,忽而轻笑:“嫂嫂说的,我可记下了。”


    她别过脸不与他对视,却看到两名侍卫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看腰间挂着的金色令牌,是瑄王府的亲兵。


    “王妃殿下。”两人二人抱拳行礼,又向慕璟躬身,“昭王殿下。”


    慕璟这直起身子,目光淡淡地扫过二人。


    “何事?”方雪鸢忙志气背,稳住声线问道。


    “王爷命属下接王妃回府。”为首的侍卫道。


    方雪鸢抬头看了眼天色,月过柳梢,估计是过了二更天了。


    她站起身理了理下衣裙:“知道了。”


    慕璟朝方雪鸢道:“那我就不送嫂嫂了,夜露寒重,嫂嫂慢行。。”


    “小叔告辞。”方雪鸢带着两名婢女离开,上了街边的一顶小轿子。


    待那小轿消失在街口后,两道黑影如鬼魅般无声落在慕璟身后,二人单膝跪地,抱拳低声道:“爷。”


    其中一名近卫沉声禀报:“属下拖了他们约莫一个半时辰。”


    “他们可起疑?”


    “不曾,听他们议论,只当是今夜街市人多,这才跟丢了。”


    慕璟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四哥啊四哥,既这般看重,何不亲自陪她出来?”


    瑄王府的深红软轿晃晃悠悠地行在青石板上,轿内,方雪鸢轻抚着掌心出神,余光看到袖子里露出的粉兔布偶,遂拿出来摸了又摸,布偶兔上的眼珠只是普通的红玻璃打磨而成,可做工还比较细致,仿佛真有一只小兔在眼巴巴的望着她。。


    “小兔子……”她点了点它的鼻尖,眼底漾开一抹笑意,出府前的郁闷气息一扫而空,唇边不自觉地哼起了轻快的小曲。


    瑄王府前院,慕璜独坐石桌旁,望着空中的明月出神,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王爷,”侍卫快步上前,抱拳低声禀报,“王妃回来了。”


    “她可有和其他人见面?”慕璜骨节分明的指头轻敲着旁边的石桌。


    “这……”侍卫喉结滚动,硬着头皮继续道,“属下看到昭王殿下也在。”


    敲桌子的手停了,慕璜凤眸里闪过一丝情绪,侍卫只觉背后冷汗直冒,声音越来越低,“昭王殿下……许是恰巧路过,属下并未见到他与王妃有何……逾矩之处……”


    他斟酌着用词,最后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声音已经轻如蚊蝇。


    “是么……”慕璜的嗓音低沉,辨不出情绪。


    恰在此时,大门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他扭头望去,只见方雪鸢提裙迈过门槛,手里攥着个什么物件,眉眼弯弯,笑意明媚。


    却在看到他时声音戛然而止。


    方雪鸢脚步一滞,下意识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衣裙,衣摆沾着尘土还有些发皱,原本干净的绣鞋也脏了一块,看上去有些狼狈。


    她抿了抿唇,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行礼:“王爷。”


    接着她抬眸扫了一眼慕璜,心里奇怪他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歇息,莫非是在等自己?


    慕璜沉声应了一声,并未从石凳上起身,目光落在方雪鸢的身上,她脸上未见半分阴郁,只是衣裙粘了不少灰,橘色的绣鞋也脏了不少,左手拿着一只做工粗糙的布偶,右手手掌还包着布。


    他眉头皱了下,站起身走到方雪鸢面前,伸手要去捉她右手,方雪鸢慌忙将手背在背后,慕璜脸色更沉了:“给本王看看。”


    “……只是擦破了点皮。”方雪鸢最怕他训人,更何况此刻他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手。”慕璜语气略有不耐烦,手还依旧悬在半空。


    方雪鸢缓缓将手从背后拿出来,慢吞吞地递了过去。


    慕璜虽然表情不悦,可动作好歹算温柔,他将包好的布解开,借着月光仔细看了下,她雪白的柔荑此刻红肿了一倍,掌心几道血痕,血迹将用来包扎的锦帕染得猩红。


    她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下意识要缩手,却被他骤然收紧的力道箍住手腕,一股凉意顺着相贴的肌肤窜上脊背


    “取药来。”


    方雪鸢原本一脸视死如归等着挨训,听到这话后不禁抬眸看向他,只见他盯着她的手掌处,凤眸幽深。


    管家一溜小跑抱来药匣,从里面翻出一瓶金创药递给慕璜。


    慕璜将金创药的粉末倒在方雪鸢受伤的地方,方雪鸢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反应。


    慕璜全程未发一言,又新拿了纱布将方雪鸢的手包好,方雪鸢这才缩回手,轻轻摸了摸被重新包扎过的地方。


    “芝桃,芝杏。”慕璜忽然开口,两个婢女被吓得浑身一震,忙垂首应是。


    “你二人未照顾好王妃,罚俸两月。”慕璜厉声道。


    芝桃和芝杏慌忙“扑通”跪地:“奴婢知罪。”


    方雪鸢正要替两个丫鬟求情,却看慕璜又转而看向自己,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卡住了。


    “以后出去需经过本王允许。”慕璜明显是在说今日方雪鸢先斩后奏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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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


    “妾身知道了。”方雪鸢道,余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不忍心又道,“王爷,她们……”


    “送王妃回去休息。”慕璜本想再说这个不省心的王妃几句,却看她有些惊慌的模样,终是把话吞回肚子里。


    方雪鸢识趣地福身离开。


    这时,慕璜才注意到手里还拿着沾了血的锦帕,仔细一看,帕角有一只兔子,已经被血污染上了,他脑中的弦忽然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嗡嗡作响。


    这锦帕不就是……


    “王爷。”方雪鸢忽然折返回来,眼睛瞧着他手中的手帕,小心翼翼道,“妾身的锦帕忘了拿。”


    慕璜机械地把东西递给她,待人走了之后,他才猛地想起那日慕璟在御书房时,他手里把玩着的锦帕与她方才拿走的明显就是同一块。


    刚才方雪鸢却说这个是她的?


    侍卫和管家垂首在侧移动不敢动,他们明显地察觉自家主子从王妃回来后心情就没好过。


    好在慕璜没说什么,只是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两人大松了一口气,不约而同地按了按心口,心里庆幸在瑄王府当差又多活了一天。


    隔日傍晚,曲江两岸的灯笼次第亮起,将粼粼水面洒上一层碎金。


    曲江茶肆的老板正吆喝着伙计搬运新到的武夷茶饼,忽然余光中走近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昭王殿下。


    “昭王殿下。”老板忙不迭迎上前,笑得见牙不见眼,“您可有一段时日没来我们这儿了,上次您不是说梨娘的琵琶弹得好吗?她特意学了新曲儿,就等着您来呢。”


    慕璟微笑不答,仰头往二楼瞥了一眼,看到窗边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眸幽深:“本王来找四哥。”


    “瑄王殿下在兰芷间,”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小的带您去。”


    慕璜端坐于窗前,眼眸半阖,面前的庐山云雾茶已经去了半壶,修长指尖叩着檀木案几,几粒瓜子壳零落碟中,显是候了多时。


    很快他听到一阵脚步声,门帘轻响,接着传来他弟弟的清朗的声音:“四哥。”


    慕璟进门后冲慕璜点了点头,不等兄长开口便径自落了座。


    “五弟真是贵人事忙,”慕璜微微皱了眉,看慕璟自顾自地倒了茶水就喝,“说好的卯时,现在已经过了二刻了。”


    慕璟抿了半杯之后才回到:“哎,本来是能及时赶到的,谁知兵部的那群老东西非拉着我聊醉仙楼新来的花魁,这不就耽搁了嘛。”


    见弟弟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慕璜闭了闭眼,像是在压下自己的脾气,随后睁开眼道:“说吧,你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


    “嗯?”慕璟喝茶的手一顿,“四哥叫五弟来,不就是闲聊喝茶吗?”


    “五弟,”慕璜声音比方才又沉了不少,“我王妃的手帕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慕璟看起来有些迷茫,眨了眨眼睛后才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四哥是说那只绣着肥兔的锦帕?”


    慕璜不答,慕璟又道:“那日我在湖里湿了袖子,嫂嫂好心给我擦拭用的。”


    “哪日?”慕璜眼里冷光一闪,忽然明白过来,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