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鬼画符
作品:《秦始皇爱吃锅包肉》 “肩膀不要太紧绷,要放松些...对对,就这样...保持住这个松弛感,右手放在这里——”她轻笑着,将嬴政略显僵硬的右手放到自己的左肩胛骨下端,“温柔一点嘛,不要太用力。”
嬴政皱眉,似是对这新奇的体验有些不自在,却也依着姬瑶,只是稍显扭捏。
姬瑶清了清嗓子,开始发号施令,“来,跟着我的节奏,一二一,前进、后退、侧步,走起!”起初,嬴政的脚步显得笨拙,不是踩错了节拍,就是差点被自己绊个趔趄,引得姬瑶憋笑不已,还得一直鼓励他。
姬瑶说道:“对对对,就这样,只要掌握好节奏,以陛下的天资,定然很快掌握!来,我们再试一次,一、二、三,前进!”
好听的话让嬴政感到舒适,便也由着姬瑶玩闹。随着不断的练习,嬴政逐渐找到了感觉,脚步愈发稳健有力,与姬瑶的配合也越发默契,仿佛两人本就是天生的舞伴。
随后,姬瑶优雅地示范起旋转动作,随后又耐心地教嬴政如何以领舞者的身份,用恰到好处的力量引导同伴。嬴政初时显得有些生硬,但聪明人学东西就是快,没一会儿便掌握了技巧,甚至开始尝试一些更为复杂的旋转动作,惹得姬瑶不禁暗暗赞叹。
烛光中,他们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嬴政的每一个引领都恰到好处,姬瑶的每一次旋转都轻盈灵动。姬瑶心中暗笑,她又解锁了嬴政新的盲区。
嬴政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姬瑶,和她说:“你总能让朕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感觉,新奇的锅、锅包肉,还有各种美食。就连初见你时,你给朕的感觉,都很不一样。”
姬瑶微笑,眼中闪烁着好奇,“哪里不一样?”
嬴政停下动作,望着她的眼底满是暖意,“或许,从闻到那一股陌生又极具吸引力的味道时,便注定了,你于朕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自那以后,嬴政便时常思念姬瑶做的美食,一见到她,内心便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与安心。他不仅不排斥与她相处,反而满心渴望能时刻与她相伴。若要问具体缘由,他也说不上来,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还有一点,不知为何,他就是打心里认为姬瑶不会伤害他,不会像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一样刺杀他。因此,向来对女人防范极严、只留宿上半夜的嬴政,竟会与姬瑶同眠至天亮。
只要她在身边,他便觉得无比舒心;可一旦她不在,他便忍不住四处打听她的去向。当得知她与旁人在一起说笑或饮酒时,他内心嫉妒得发狂,却又碍于面子不敢表露分毫。
然而今晚,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心想,若再继续忍下去,自己怕是要把□□发配去修长城,然后将姬瑶牢牢锁在身边,不许她再四处乱跑。
姬瑶双眸含情地望着他,她此刻深觉何为天赐的缘分。她轻声说道:“来到这里,我见到了不一样的嬴政。”
嬴政亦说:“遇见了你,让我认识了另一个自己。”说罢,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嬴政这人,行动力向来极强。没过多久,挨着章台宫的一大片空地上,便渐渐聚集了许多工匠。据说陛下要在此盖宫殿,可究竟为何要盖,却无人知晓。不过,姬瑶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她因知晓历史,心中难免忐忑不安,便屡次向嬴政表明心迹,说自己并不想做皇后。可嬴政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又怎会轻易答应?为此,二人还大吵了好几架。姬瑶有苦难言,只觉满心委屈;嬴政则认为她是不知好歹,或许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和自己在一起。
故而,二人冷战好久。
夏末秋初的时节,凉意与暑气交织,姬瑶一个不小心着了凉,病恹恹地窝在榻上好几日。嬴政瞧着心疼得紧,赶忙把人安置到章台宫侧殿,每日除了上朝那点时间,其余时候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就是为了看着她。
闷闷不乐的姬瑶看着桌案上摆放着秦时常见的汤羹和大饼,她更觉郁郁寡欢,根本拿不起筷子。
嬴政亲自盛碗汤羹放到她面前,“别唉声叹气了,你只有乖乖养好身体,才能出门。”
姬瑶无奈,撇撇嘴道:“你生病时,吃的可不是这些,我可是给你换着花样做好吃的。”
嬴政轻喘一口气,反驳道:“我倒是想让你也吃上那些花样,可庖厨那帮人哪会做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吃食?你就别挑三拣四了,赶紧吃!”
姬瑶瞪着眼睛,随后皱着眉自言自语道:“这才认识多久啊,就开始嫌我挑剔了。再过几年,不,说不定几日后,就该把我扫地出门咯!唉,这人呐,果然还是得有点用才行,不然坐在这儿都碍眼,唉......”
嬴政听着她这一番自怨自艾的话,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却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打趣道:“看出来了,你是好差不多了。”
姬瑶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星星,满心期待地看着他,“你是说,我可以出去了?”
嬴政不紧不慢地给她夹了块肉,慢悠悠地说:“先用食,别做梦了。”
姬瑶依旧无动于衷,又把那个一天要问上三百遍的问题抛了出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要不我给你做些好吃的吧?”
嬴政睥睨了她一眼,淡定地说:“等太医令停了你的汤药,你就可以出门了。”
姬瑶无语望殿门。
晚上歇息前,姬瑶见他还在看地图,便上前给他披上外衫,“如今天凉,陛下还是早点歇息吧!”
嬴政顺便握住她的手,眼睛却始终紧紧盯着地图上的百越之地。姬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暗自思忖,那可是现代社会的广东、广西以及越南北部啊。她知道,要不了多久,眼前这个一心渴望统一天下的男人,就要再次扩张版图,开启南征百越、北击匈奴的征程了。
嬴政抬起另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向百越之地,铿锵有力道:“很快,朕就要在这里设置群县。”
姬瑶看着眼前这个征服欲爆棚的男人,笑着说:“陛下定会求仁得仁,如愿以偿的。”
“到时,朕带着你,一起去游览百越风光。”嬴政一脸豪情地说道。
姬瑶朝着地图走近几步,认真地道:“打仗讲究一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咸阳到岭南多是山高路险、河道纵横,我想行军作战及军粮运输应当是极为困难的。”
嬴政却不以为意,自信满满地说:“区区山路何足挂齿?朕的军队东出六国,什么样的艰难道路没见过?”
姬瑶凭借着现代的记忆,在广西兴安县北部轻轻一点,说道:“若是能在这儿开凿一条河渠,那粮食运输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嬴政亦走进两步,仔细端详着地图,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姬瑶一眼,说道:“你懂得倒不少。”
姬瑶努嘴,眼神充满幽怨,“听着可不像是什么好话。”
嬴政霸道地命令道:“只能当好话听!”
姬瑶默默瞪他一眼,白眼仁正翻着呢,目光不经意间又落在了地图上的百越之地。她突然神经一蹦,要是她没记错,秦朝通过征服百越和灭六国,疆域东界可就扩展到了东海沿岸,还在辽东地区设置了九原郡,也就是现在的辽宁东部,管辖范围覆盖辽东半岛及朝鲜半岛西北部。
姬瑶赶忙问道:“陛下征服百越后,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嬴政看着地图,如实回答她,“匈奴始终是朕的一块心腹大患,不除之,乃朕此生之憾。”
姬瑶又追问道:“除掉匈奴之后呢?”
嬴政微微蹙眉,不太懂她的意思,遂问:“你想说什么?”
姬瑶指着辽东一带,问:“陛下可知最东边都是什么?”
嬴政自信满满道:“是海。”
姬瑶看看地图,若有所思地问:“或许海的对面也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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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国家呢?”她心里暗自琢磨,要不要造福一下后世子孙,请嬴政把“老漂亮”给收服了,这样以后的孩子们是不是就不用学英语啦?
显然,嬴政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略微思忖一会儿,坚定地说:“无论是哪里,朕都要征服!”
姬瑶会心一笑,心里暗自窃喜:造福后世子孙可就全靠你啦,哈哈!!!
次日,嬴政正专注地检查姬瑶临摹的小篆,有几处着笔不对,他在一旁稍作改动,然后会时不时指出某个字让她读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姬瑶对于小篆也都认识个大概了,这自然得归功于嬴政那毫不留情的鞭策。
他又随手指了一个字,姬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念...彩。”
嬴政眉毛瞬间高高挑起,扭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她,问道:“何以见得?”
姬瑶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看嬴政此时的神情,她清楚,自己大概率是猜错了。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您看哈,这个字,上面是木头,底下是树根,右侧是...是...”完了,编不下去了,她哪知道这鬼画符的玩意叫啥!!!
嬴政深吸一口气,又在旁边的空白处重新写了一遍这个字,然后耐心地说道:“这个字念黎,黎庶的黎。你可以想象,上面是‘黍’,代表‘庄稼’,下面就像人们在泥土里踩出的脚印,右侧是镰刀。”
姬瑶听得似懂非懂,,说:“哦,就是头顶黍穗,手拿镰刀,在泥地里踩出脚印。看这个字就知道,描述的绝对不是王孙贵族那样的人,肯定是穷苦百姓。”
嬴政佯装生气道:“让你说的,朕重视农桑,此乃社稷命脉,到你嘴里竟如此难听。”
姬瑶脖子一扬,立马反驳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嬴政故意逗她,“你就是这个意思!”
“哪个意思?”
“你说——”没等说完,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两人过家家似的对话。
赵高的声音自殿外传来,“陛下,郑夫人来了。”
嬴政看姬瑶一眼,道:“请进来。”
姬瑶下意识便想起身躲出去,却被嬴政一把握住手,问道:“她来你躲什么?”
很快,郑夫人进来,给嬴政问安时,入眼便看到桌案上凌乱的字迹,她稍稍顿了一下,便开口道:“陛下。”
嬴政温和地说:“夫人不必多礼。”
郑夫人起身后,和姬瑶对视一眼,姬瑶屈身行礼,郑夫人点头回礼。而后,她收回眼神,对嬴政道:“陛下,妾是来给您送元日时宴请的人员名单。”说罢,将一份奏简放到桌案上。
最近几年,每逢元日宴请前朝后宫,都是郑夫人着手安排,从未出错,今年如是。
嬴政点头道:“辛苦了!你办事,朕放心。”
郑夫人莞尔一笑,柔声道:“为陛下分忧,是妾的职责。”
嬴政关切地说:“你先回去歇息,别什么都自己上手,要底下人是做什么的?”
郑夫人一听,便起身道:“是,妾先告退了。”回身前,她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姬瑶,这才缓缓往外走。
姬瑶不知怎地,只要听到“郑夫人”这几个字,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或许是和扶苏有关系吧,原本在郑夫人的一番操作下,姬瑶差点就成为扶苏的人了,不曾想,半路被嬴政给截胡了。
“咚咚——”嬴政屈指敲击桌案的声音打断了姬瑶的思绪,他道:“想什么呢,你这字还没认全,给朕读一遍《韩非子》第五章。”
姬瑶的脸瞬间拧成抽搐状,极不情愿地读了起来。
元日这天,嬴政忙得很,姬瑶也不闲着,等嬴政在章台宫夜宴前朝后宫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姬瑶的身影。嬴政喝了几巡酒后,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姬瑶,便起身前往燕归宫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