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 29 章 “不许提离婚。”……

作品:《月迷津渡

    第29章第29章“不许提离婚。”……


    29.


    “方便我婚后……跑路?”周景仪喃喃念叨着这句话。


    “我不会躲到其他地方去,”谢津渡用那种笃定的口吻继续说,“我会在这边等你哥过来,我想好了,我要娶你。”


    周景仪无意识地搓了搓嘴唇,太阳穴突突直跳。


    打这通电话之前,她以为谢津渡会很好说话,也想过要怎么敷衍着哄他。


    全然没想到他会在结婚这件事上这么坚持。


    她试图和他讲道理:“我们一直这样谈恋爱不好吗?”


    谢津渡却说:“我要是躲起来,就没法和你见面了。没法抱你,没法吻你,更没法和你做那种事,你能忍得住?”


    周景仪撇嘴:“只是几个月而已,我肯定能忍……”


    后面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她发现屏幕中的男人正在一声不响地解衬衫纽扣——


    骨节清晰的手指,轻轻一挑,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一小片蓬勃的肌肉,他仰头靠在椅子里,喉结滚了滚,在那种不太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性感。


    周景仪被男色所迷,口干舌燥,一时连话都忘了讲。


    谢津渡低垂眼睫,食指点在锁骨上轻轻摩挲。


    他那里有一粒深红色的小痣,每次交颈相拥,她都会咬上去。


    那像是一个开关,牙齿触碰后,男人的呼吸就会变得急促起来,还会发出低沉灼热的闷哼,意外迷人……


    “宝宝,我可能忍不了那么久。”男人喘着气,眼皮撩起又落下,灰紫色的眼睛,浓雾一样,染上浊意,“这会儿听你的声音都像毒药……”


    说话间,他的手离开了锁骨,消失在了屏幕里。


    两人没再说话,她听到了金属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


    镜头轻晃,手机里的光,好似摇曳的水波,忽明忽暗。


    她看不到男人的脸,只隐约看到他的手臂肌肉膨胀收缩,那件黑色的衬衫,好像快要撑裂了……


    他在……他是在……


    周景仪脸蛋、耳根一瞬间红透。


    “宝宝,你是……怎么……到底是怎么忍住的?”谢津渡喘着气,抬起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看她,声音断断续续,醉酒一般,“你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


    那些声音钻进耳蜗,细蛇一样缠绕着她的神经。


    周景仪出了一层汗,嗓子里发痒,心脏更深处也像被羽毛撩过,痒的发麻,挠又没法挠。


    她想到在湖区的那些天里,她趴在他心口,与他亲昵地分食一颗樱桃。


    那些甜甜的汁水充盈在唇齿间,有时,红色的汁液会滴落到他的下巴上,冷白皮肤上开出一朵糜烂艳丽的小花。


    落地窗外是平静湛蓝的湖面,水汽氤氲,总有天鹅扑腾着翅膀飞离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她的心也荡起一层层涟漪,像一片被湖水浸泡过的天鹅羽毛。


    地板冰凉,男人的手心却很暖,带着一层薄汗,交握着十指反扣下来!


    时候有点凶,他手背的青筋会因为用力鼓起来,迷人的不行。


    一年半载不见面的话,好像不太行。


    她毕竟只是普通人,会渴,会饿。


    她的确会想念他,从精神到其他各个方面。


    “谢津渡……”抱起膝盖,缩着脚趾,咬了咬潮润的唇瓣,小声说,“我好像也会忍不住想和你亲近,我现在就很想……”


    心上人欲言又止的告白,是世上最强的地震波。


    轰——地一声。s??


    谢津渡感觉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那地震波里颤动,耳朵失聪,心脏短暂地停止了跳动。


    许久,他才缓过劲儿来,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男人那双隔着镜头望过来的眼睛,深邃浓烈,仿佛要将她攫入巨浪翻滚的深海。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安排我?”谢津渡嗓音低哑浑浊,带着颗粒感。


    “我……”周景仪瞥了他一眼,目光闪躲,仿若一只被人绑住四肢的兔子。


    “其实,这件事也不难权衡,”他像个情感大师一样给她做着分析——


    “如果结婚的话,我可以继续做你的玩物,每天都可以和你在一起。你如果不想要了,或者有了新的玩物,你依旧可以随时丢掉我,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周景仪没说话,心里的天平在一点点倾斜。


    男人继续“循循善诱”:“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开心吗?”


    她当然是开心的。


    任何人弥补了青春里的遗憾都会开心。


    他曾是她最喜欢的人,现在好像也差不多。


    她没对旁人动过心,也没有旁的想嫁的人,那个位置空着也是空着……


    谢津渡笑着,一字一句地说:“试一试吧,结果未必是糟糕的,我们会是世上最契合的一对儿。”


    周景仪挂断电话,仰面躺在被子里,呼出一口气。


    她刚刚在他的诱惑下,说了愿意嫁给他,现在心脏咚咚直跳。


    她像个赌徒,往里面追加了赌注。


    可这赌局是对等的,同样下注的人还有谢津渡。


    没有人可以预测未来,每一对进入婚姻的恋人都在赌。她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睡意渐渐侵袭上来,她的神经也跟着松懈下来,恍惚间她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为培养小朋友的社交互动能力,北城幼儿园里有一间专门的娃娃室。


    小朋友们可以在那里角色扮演,轮流照顾橡胶宝宝,有人演哥哥照顾妹妹,有人演姐姐照顾弟弟。


    她和谢津渡演的是爸爸和妈妈照顾宝宝。


    为了剧情需要,他们还会先演结婚仪式。


    之后亲亲脸颊就可以无痛生出橡胶宝宝。


    新生儿大小的橡皮娃娃,放在桌上,光着肚皮和脚丫,看着很逼真。


    “月月,现在要怎么做啊?”他第一次玩,有些紧张,掌心在裤腿上蹭了又蹭,小声问她。


    她脆生生纠正他道:“我们刚刚都结过婚啦,你应该要喊我老婆才对!”


    !


    他并拢膝盖,睁着干净清澈的眼睛,乖巧发问:“老婆,现在要怎么做?”


    从小班到大班,这个结婚生娃的游戏,隔两三天就会上演一遍。


    她也不知道,谢津渡究竟在这个游戏里喊了她多少声老婆……


    越喊越自然,简直可以称得上以假乱真。


    这期间,他也会奶呼呼地强调:“月月,这是我们第20次结婚啦。”


    她会臭屁地说:“当然得好好练习,不然,你以后都不会结婚,像个笨蛋儿。”


    “我们长大了会结婚吗?”他问。


    “当然啊,到时候会穿真的婚纱。”她说。


    *


    谢津渡熄灭手机后,将手指、衣服清理干净,再次回到了会议室。


    先前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很快,集团高管们集体发现自家冷静自持的总裁仿佛变了个人。


    不是容貌上的改变,而是性情。


    他不再骂人,俊脸上甚至有了久违的笑容,简直跟吃错药一样。


    饶是如此,他们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放松。


    所有人汇报结束,谢津渡站起来,平静的宣布了一条消息——


    “最近半年,我都不会再来公司,公司的事情还需要各位继续费心。同时,布莱恩.康博里斯先生,从明天起担任公司副总裁。”


    半年不来公司?还选了副总裁?还有比这个更炸裂的事吗?


    有人疑惑,问:“您不来公司,难道是另谋高就?”


    谢津渡看了那人一眼,灰紫色的瞳仁里漫上一丝柔软的笑意。


    “不,不是另谋高就,是结婚。”他说。


    结婚?!满座讶然!结什么样的婚能让一个上市集团的ceo心甘情愿放弃事业?


    “我想把我的时间和精力都用来哄我太太,”谢津渡极其罕见地解释了两句,“所以,暂时无法分心做旁的事。”


    把时间和精力都用来哄太太……


    不是,这还是他们听得懂的句子吗?


    敢情是丘比特的箭筒翻他脑子里了?


    *


    第二天傍晚,周迟喻抵达伦敦。


    他没有犹豫,按照赵文丽给的地址,去往谢津渡的公寓。


    男人开门,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周迟喻开门见山。


    谢津渡点点头,拿上钥匙,对他说:“时间还早,不如去楼下喝杯酒?”


    他们俩虽然也是一起长大的,但算不上亲热,也从未单独喝过酒。


    今天这是头一回。


    “啤酒还是烈酒?”谢津渡问。


    “烈酒吧。”周迟喻说。


    谢津渡要了一瓶scotch。


    河岸酒吧灯火昏暗,酒保送来了冰桶和酒杯。


    仿佛是种默认,男人之间的交心,总是离不开酒精。


    谢津渡掀掉瓶盖,给周迟喻倒了第一杯酒。


    周迟喻拇指和无名指捏着杯子,轻晃两下说:!


    “我不想让我妹嫁给你。”


    “我知道。”谢津渡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只不过,


    他的这杯酒里没有放冰块。


    周迟喻没有和他碰杯的意思:“我来这里,除了我妈指派的任务,还有些旁的话想和你说。”


    谢津渡抿了一口酒应声:“好。”


    “你真的失忆了?”他问。


    谢津渡捏着杯子的手僵住,半晌道:“没有。”


    周迟喻怔了片刻,没料到对方会如此轻易地承认。


    谢津渡喝了一大口酒,将空掉的杯子压在桌上,继续说话:“失忆是装的,我是为了接近月月,博取她的欢心,她也确实有些喜欢现在的我。”


    周迟喻拧开盖子,帮谢津渡添了杯酒,“怎么愿意和我说实话的?”


    “就算我不说,你大概也能猜得到。”谢津渡叹了声气,又一口将杯里的酒饮尽了,“我诚心想娶她,就不能对你说谎。”


    “不怕我和她说这些?”周迟喻指尖在玻璃杯上轻敲几下,眼底的光高深莫测。


    “怕。”谢津渡苦笑。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周迟喻拎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杯,“打算什么时候和她说真话?”


    “不知道,”谢津渡眸色深深,“可能得等她愿意喜欢从前的我。”


    周迟喻又问:“如果她一直不喜欢从前的你呢?”


    “没关系,我可以装一辈子失忆。”


    周迟喻将杯子里的酒喝完,倒掉冰块,装了杯纯酒,“我妹妹从小到大没吃过苦。”


    谢津渡说:“今后也不会。”


    周迟喻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走之后第二年,她老是叫心脏不舒服,带去医院检查,又没什么毛病。后来请了中医号脉,说她伤心郁结,带进了脉里。她只伤了一回心,我们全家人哄了七年都没哄好……”


    谢津渡手捏成拳头,唇瓣翕动,肩膀簌簌发抖。


    周迟喻接着往下说:“我当然知道她还喜欢你,也期盼她能解开心结,但是,这事太冒险了,你可能是她的解药,更可能是毒药。”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会这样……”谢津渡用力垂打着胸口,泣不成声,“我……”


    周迟喻提起衣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还要去迪拜,你自己回北城见我妈。”


    说完,他没等谢津渡回答,转身离开了酒馆。


    谢津渡没再碰酒,在那冷风里枯坐了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