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 21 章 “今晚让你提供点特殊服…

作品:《月迷津渡

    第21章第21章“今晚让你提供点特殊服……


    21.


    “哒、哒哒——”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一小串轻响。


    她是他此刻能感知到的唯一现实。


    谢津渡咬紧牙关,下颌绷紧,拼命在那堆杂乱不堪的声音里辨别她的具体位置。


    心脏剧烈收缩着,像是要被什么东西压碎了……


    别开灯,别过来,别看他,让时间停止吧。


    嘴巴说不出话,他只能一遍遍在心里祈祷。


    可惜,神并未理会他的请求。


    啪嗒——


    客厅的灯亮了,很刺眼,仿佛是从异世界刺入的一把尖刀。


    眼睛还是看不清,那些虚幻的人赖着不走,耀武扬威般在他面前说话、吵架,他看着母亲被人装进灰色的裹尸袋。


    不,这是假的,是假的,不能看他们,不能和他们说话。


    周景仪从玄关处进来,远远看到地上横着一双长腿,家里没开暖气,漆黑冰冷。


    奇怪……谢津渡怎么坐在这里?


    她远远喊了他一声,男人没有应。


    难道是因为她出去选妃的事在吃醋吗?还挺可爱,算了,先哄一哄。


    “怎么不开灯啊?这样坐着多冷,”周景仪鞋也没换,边往里面走边和他解释,“我手机在包里,没注意到你打的……”


    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她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男人面色潮红,双目紧闭,满头大汗,掌心摁在胸口,肩膀剧烈抖动,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谢津渡!你怎么了?”她焦急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俯身过来,一把抱住他。


    那一瞬间,嗅觉短暂地恢复了。


    他闻到了她身上温暖柔和的香气,柑橘和箬竹叶混合的味道,春夏交织时空气里的那种气息。


    僵硬的手指忽然能动了,他缓缓抬起手臂,回抱住她。


    紧接着,他眼前的灰暗街道不见了,那些一直在他耳朵里叫嚣着的声音也消失了。


    他战栗着眼皮,睁开——


    瞳孔可以聚焦了,他见到的第一样东西便是她的眼泪。


    有人说:“眼泪是人造的最小的海。”


    多幸运啊,她为他造了一片海。


    嗓子终于能发出声音了,他艰难而缓慢地张了张嘴:“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周景仪愣了一下,哭着骂他:“你在胡乱道什么歉?”


    他闻声一颤,抖着喉咙哽咽住。


    她竟然没有厌恶他。


    他拥着她,手臂勒紧,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周景仪在他后背轻拍几下:“谢津渡,你先松一松,我快喘不上气了。”


    他依言松手,后背软绵绵靠回到墙壁上,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周景仪跪坐在地上,从小包里翻出手机,打电话——


    “喂,刘医生,你……”


    说了一句话,手机便被男人从耳边拿!


    走,摁了挂断。


    “不用叫医生,我没事,只是感冒。”他语气很淡,听上去很勉强。


    “真的不要紧吗?”她将信将疑。


    “今天忘记吃感冒药了,刚刚只是有点头晕。”


    “等我一下,我去楼上帮你拿药。”


    “好。”他点点头。


    她走路太快,高跟鞋在台阶上崴了一下,索性踢掉鞋子,光脚往上跑。


    谢津渡掌心撑地,站起来,拖着腿挪了几步,捡起药瓶藏进口袋,沉沉地跌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周景仪便回来了。


    她往他嘴里塞进两粒感冒药,又把水杯送到了他唇边。


    谢津渡吃过药,仰着头靠在沙发后背上,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周景仪没走,坐在地毯上陪他:“要是不舒服立刻和我说,我们去医院。”


    “好。”他合着眼,声音很低,听着没什么力气。


    之后,他没说话,她也继续打扰,别墅里彻底安静下来。北风撞击着窗棱,玻璃轻晃着发出一声声闷响。


    她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得过一回水痘,满脸的红点,痒的不行。


    水痘会传染,老师让她在家休息,暂时不要去学校,哥哥周迟喻也被临时送到外婆家隔离。


    她闷在家中,没人玩,又没事做,简直跟坐牢一样。


    好在谢津渡放学后赶了过来,他是唯一一个在她得传染病时还来看她的朋友。


    她提着小裙子从楼上跑下来,像只欢腾的小企鹅:“啊!太好了,谢津渡,你还没忘记我,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摘下书包,从里面掏出在学校门口买的零食递给她。


    她一口气吃完两个芝麻米香糕、一个牛肉芝士汉堡、一份薯条,舔舔手指看向他。


    谢津渡在笑,五官精致,灰紫色的眼睛像两粒发光的水晶球。


    “你笑什么?”她怀疑他是在笑她吃相难看。


    他叹气:“我买的是我们俩一起吃的,都被你一个人吃光了。”


    “那你不早说!这谁知道呢?”反正吃都吃光了,想要她因为这个事和他道歉不可能的。


    “你这么能吃,病应该快好了。”他笑着,将她面前堆放的纸袋和垃圾清理干净,递给她一个红色马里奥方向盘。


    “这是做什么的?”她好奇。


    “给你解闷玩儿。”他打开电视,简单连接后,坐在地板上教她怎么使用。


    她玩了几局,拍着他的腿兴奋乱讲:“啊啊,这也太好玩了。”


    谢津渡等她玩腻了,取出作业放在桌上。


    她皱起眉毛,嘴巴翘得老高:“你来探望病人,带吃的就算了,怎么还带作业啊?”


    “语文和英语的抄写作业我都帮你完成了,”他低头拉上书包,露出一截好看的颈项,“数学你自己写,快期末考试了,明天晚上,我来给你讲题。”


    “行吧。”他明天还来就好。


    她在家歇了五天,脸上水痘总算好了,生龙活虎!


    回到学校。


    谢津渡则相反,他病了,没去上学。


    放学后,她也带上吃的去看他,谢津渡却把自己锁在房里不肯出来。


    她在门口反复给他普及医学知识:“得过水痘的人,是不会再得水痘的,你不用害怕传染给我。”


    但任凭她怎么哄,他就是闷在里面不开门,“对不起啊,月月,我这两天不能陪你玩了。”


    “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嘛?”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这样,笨蛋谢津渡,谁会生病人的气啊?


    今天晚间酒会上喝的那两杯酒,后劲上来了,周景仪晕乎乎地趴在沙发边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谢津渡身体完全恢复了力气,意识也彻底清醒。


    这是他有这个病症以来,恢复最快的一次。


    手指动了动,指尖碰到了女孩柔软温热的脸蛋。


    目光下移,落到她身上。


    他今晚会这么快恢复,大概率是因为那个拥抱。


    迷途的羔羊,在异世的荒原里找到回家之路。


    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来去了楼上。


    周景仪一觉睡到天明,猛地睁开眼,惊坐起来——


    不对啊,她怎么在自己房里,谢津渡呢?他好点了吗?


    她披了件外套,匆匆下楼。


    又是满屋食物的香味……


    谢津渡在厨房忙活。


    她松了口气,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身体不舒服的话,不用给我做早餐。”


    他愣了一瞬说:“我已经完全好了。”


    “真的?”


    “嗯。”


    他将她从身后牵到身侧,递给她一个裱花袋:“帮忙给可丽饼挤上奶油。”


    刚出炉的可丽饼,热气腾腾,带着甜丝丝的奶香,气味治愈。


    她眉头舒展,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挤奶油这种事很解压,她趴在料理台上,给每块可丽饼上都挤出了一颗爱心,玩得不亦乐乎。


    谢津渡见状,拿过巧克力酱绕着那些奶油爱心转了一圈。


    洗漱结束,两人隔着一张桌吃早餐,周景仪心不在焉地吃两口,抬眼偷偷瞄谢津渡。


    昨晚的事她还心有余悸,那真的只是感冒吗?她感冒的时候可从来不会那样。


    谢津渡撩起眼皮望过来:“我这么好看?”


    “啊?”她心虚地移开视线,低头喝了口牛奶。


    “脸上沾了巧克力酱。”他温声提醒。


    她匆匆扯过纸巾擦了几下。


    “还有,”谢津渡这回笑了,还加了句调侃,“更像小猫胡须了。”


    周景仪愤懑地将手里的纸巾揉成团丢给他:“你给我擦。”


    他没推辞,当真站了起来。


    男人身材高大,倾身越过桌子靠过来时,骤然罩住头顶的一片光亮,很具侵略性。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想躲,却被他捏住了下巴。


    谢津渡没捡她丢在桌上的纸巾,而是用舌尖将那一片巧克力酱快速舔掉了。


    !


    她咽了咽嗓子,凶他:“喂!”


    “不能浪费食物。”他说。


    周景仪发觉被调戏,先是有点害羞,接着便想好了怎么反击。


    她故意在嘴唇上涂了一点巧克力酱,仰着脸,娇滴滴噘起嘴巴,“完蛋啦,我嘴上也沾了巧克力酱。”


    谢津渡笑了笑,没亲也没舔,拿纸巾认认真真地替她擦拭掉嘴巴上的巧克力。


    周景仪原地奓毛,气得直叫。


    “谢津渡!”


    “嗯。”


    “你太不解风情了!早知道昨晚我就不回来了,一大堆帅哥都没来及看呢……”


    他忽然握住她的后颈,低头咬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不是吻,是咬,有点凶,有点疼,但是麻酥酥的很刺激。


    他松开她,拇指摁在她的唇瓣上摩挲,“是他们好看,还是我好看?”


    “他们。”她故意唱反调气他,谁让他大早上钓鱼。


    鼻尖被蹭得发痒,他又压过来吻她,这次依旧不温柔,头发被揉着,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他掠夺干净了。


    “他们好看还是我好看?”他又问了一遍,像是格外较真。


    “他……”话没说完又被他吻住。


    舌尖被咬住,短暂地对抗后,她闭上眼睛,环上他的脖颈回吻回去,两个人都有些意乱情迷。


    “谁好看?”他抵着她的额头,连声音都哑了几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