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会啊。”那个像是江南乡会生出来的女孩寻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她将直升飞机停稳，看着坐在后座的舒楠，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手捏着对方的下巴，牟足了劲对着舒楠的脸就是一巴掌。


    那一声巴掌声太过清脆，用力也不小，让舒楠的脸颊偏移了片刻。


    “你疯了吗？”舒楠的思绪断了片刻，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缓不过神来。


    “我疯了？”庞鑫冷笑，“疯的是你吧，吵了一架而已就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安全区，你是脑子有病还是怎么回事，遇见一点事情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完蛋了自暴自弃，离开的那么果断就没有想过其他人会不会担心你？”


    “还不是你们安全区说冠冕堂皇，如果我不走难道我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吗！”


    庞鑫：“你吵什么吵，你以为就你有道理吗，要不是你在后座我非得再给你一巴掌不可，你们文人的面子比天还大不成，能不能放下你那点微薄的自尊心，说清楚一些会死吗，脸伸过来！”


    舒楠后退，后背像是和座椅粘合在了一起一样，她瞪着眼，气势明显微弱了一些，“不要。”


    庞鑫冷笑了一声，双手抓着舒楠的脑袋，身子探过来大半，狠狠的摇晃了一下她的脑袋，“做事之前能不能想清楚一些，别人对我们安全区抹黑，难道你作为自己人也不相信我们吗？我不管你是谁，进安全区的人是你，我们认定的人也只有你，我不管你叫什么，你叫张三李四还是什么都好，你都是我们的人，听清楚了吗？”


    她的手劲不小，如果是舒楠一个人，大概会一个人缩在房间里像是角落里的蘑菇一样，无人在意的生长，被这么拉出来吵架，那些在心里的理由反倒是变得格外的小，说出来都变得像是她小肚鸡肠。


    舒楠低声：“别晃了，我头晕。”


    “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舒楠低声道。


    “行，直升机先放在这里，心情不好的话，没有什么不是运动不能解决的，我想骑滑板了，你就跟在后面追我吧，等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一点了，我们再走。”


    是的，作为一个看起来温婉的少女，庞鑫是一个手劲比正常人大了几倍，并且喜欢穿着礼服踩滑板的家伙。


    按照她的话来说，既然四周都是冰域，那就是一个天然的滑冰场。


    之前穿着超级蓬松大礼服的时候，滑板不小心压着裙摆，让庞鑫摔了一跤大的，但是庞鑫是一个越挫越勇的家伙，改良了礼服之后，发现过度的紧绷不利于滑板。


    为了自己的运动爱好，庞鑫忍痛放弃了自己的礼裙，改而选择和自己老师一样新中式衣服。


    相比于她的老师，少了一些雌雄莫辨的美，反倒是有一种林黛玉骑鬼火的荒谬感。


    无他，庞鑫第一面看起来太像是邻家女了。


    “是你自己想骑滑板了吧。”舒楠忍不住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听说了，管理局那些援兵马上就要到达监狱，我怕你一个人吃亏，又为了你的面子，我还没有骑过滑板呢我今天！”


    “咚咚”，门窗被敲响，那是一个狼尾发型看起来雌雄莫辨的女性，敲玻璃的手上带着一些朱砂类的手串。


    此刻，这个女人笑眯眯的，“怎么停在这里，吵架了吗？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庞鑫的双眼骤然间就亮了，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张开双臂，抱上了女人，“老师！舒楠和我吵架！”


    秦波澜摸了摸庞鑫的头，笑眯眯的，“好了好了，又恶人先告状，小舒性子直，你不能总是这样。”


    庞鑫吐了吐舌头，嘿嘿两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舒楠坐在后座，身躯紧绷。


    监狱。


    咎谣和舒楠离开后，只剩下了元平雅以及监工。


    没有元平雅盯着监控汇报监狱的地方，兰微渺居然觉得这个地方很安全。


    一侧的元平雅并没有像舒楠一样走上直升飞机的车，步眠对于这个女人的态度微妙，虽然在魇中看见了对方做的那些事情，但是对于元平雅来说，自己与步眠，是一个实打实的陌生人。


    此刻，她跪坐在地面上，表情写满了惊恐，一瞬间也意识到了，自己被舒楠抛弃了。


    她用性命不顾危险去保护舒楠，可是对方楠离开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停留。


    元平雅觉得难过，认为对方狼心狗肺吗？


    当然不，她只是恍惚间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情——她熟悉的舒楠，真的不见了。


    她所熟知的舒楠会不喝咖啡，会拒绝热饮拥有眼睛上的问题吗，会认为自己写下那些诗句只是爱好，而不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吗？


    更何况，舒楠不会拒绝自己的接近，更不会刻意的躲着自己。


    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呢，最初元平雅以为是因为对方经历了大悲大喜，但仔细的排查就会发现，舒楠是什么时候进入监狱的呢？


    档案上写的是一年前，也就是说在自己杀害王五之后，和自己见面之后，没有多久，就死去了。


    而且当时对方对于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似乎是很奇怪。


    当时她说的话语是，“舒楠不是帮你杀了王五吗。”


    那句话太过顺理成章，就好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一样，而不是在复述自己做过的事情。


    但为什么记忆中是自己杀死王五，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她的一辈子，已经被这个自以为可以逃离的婚姻毁了，毁的干干净净。


    元平雅一直以为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打包成商品，也会心甘情愿像是母亲一样，走入同样的牢笼，接过母亲手中的权利，成为母亲。


    但她忘了，有些东西一旦在骨子里，这辈子就没有办法抹杀，尤其是对于自由的追求。


    那是元平雅没有办法接受的。


    “那不是舒楠啊……”她眼底带着恨意与不解，那些事情像是一个谜团一样，被毛线团包裹住，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那些丝线，知道一个清楚的答案。


    既然对方不是舒楠，又为什么会有舒楠的记忆，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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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舒楠的身体中？


    而真正的舒楠又去了哪里，是整容还是基因调整？


    “上次阮意竹和你商量的事情吗？”兰微渺琢磨了片刻。在苏文文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终于想起来了是什么，“我兰微渺说话一言九鼎。”


    苏文文的脸色显而易见的好转起来，她伸出手，“既然这样，我想和你谈合作，我需要生产许可证，生产营养液。”


    见她的脸色怔住了，苏文文依旧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微微仰头，“舒家、虞家、兰家作为三大家族掌握着经济命脉，难道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阮意竹上前，她看着元平雅，很轻微的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去旁边吧，你们也是。”


    她不知道元平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现在看来，对方的状态的确是有些不太好。


    “我知道了。”元平雅缓慢的站起身，身体轻微的发抖，双眼发直，晃晃悠悠站起身，借着阮意竹的搀扶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里一下子就空荡下来，兰微渺指了指食堂中的座位，“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两人面对面坐下，兰微渺缓声道：“营养液的发售，最重要的，并不是生产许可证。”


    苏文文微微诧异，“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许可证，私自售卖被诬陷，我不可能会进监狱，而且，我持有【源泉】。这对我制造营养液，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不得不说，舒家将苏文文保护的极好，大树虽然为小树苗遮风挡雨，在某一方面，也阻止了小树苗见到自己的阳光。


    舒家毫无疑问的，将苏文文囚禁在了一个理想国的世界中，即使心有抱负，也不能施展开拳脚。


    如果舒家有心帮助，她的确会扶摇而上，但舒家不想失去自己的优势。


    “营养液的发行需要经历，创作概念开发、市场调研产品定位，但营养液本身定位明确，我们跳过这几个阶段，除此之外，还剩下配方研发，内部测试，在经历完测试之后，第三步就是安全与合规检测，因为没有生产许可证，所以你被卡在了这个地方。”


    “第四个是包装设计，不过营养液最重要的是储存，这也是可以跳过的，兰家的玻璃试管储存是最好的选择；第五则是生产线，推广试生产以及投放，在试生产这一阶段，你被舒家请来的患者污蔑你无证生产的营养液，害死了人。”


    苏文文按耐住自己心底的疑惑，“的确如此，但在此之后，我还会出什么事情？”


    “生产证的事情我可以打点好关系为你生产一个，只是在进入市场之后，这就是你的不可控性，舒家依旧可以故技重施。”


    “你保不下我吗？”苏文文问。


    兰微渺原本正在介绍的话语顿了顿，她笑的有些无奈，“可以是可以，但不止这些手段，在你发行后，舒家也可以降低自己的价格，再次重演舒女士的方式，故技重施，想要赢，你不仅得打造出自己的口碑，除此之外，你还需要大量的时间与金钱，一旦舒家恼羞成怒，你拥有的不仅是牢狱之灾，甚至可能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