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作品:《梨园病客

    方知暗戳戳的瞪了宋翳一眼,才转过头去笑着解释道:“我原先在他家做事,全名方喜,所以他才习惯性的叫我老方。”


    “你真把我当傻子?”见他不说实话,金三儿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方知有些心虚,快步走过去想握住她的手,他那兵人的眼神总是那么刚毅坚定,“我是说真的。”


    “不信。”金三儿微微侧身躲过,眸中满是不信任。


    方知微微蹙眉,试图在她眼中找到一丝不舍,道:“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信不过我?”


    金三儿别过脸去,不看他,“我原先可不曾认识你,现在想来还真是疑点重重,你怎么会那么恰好的出现在我的院儿里?”


    方知紧咬着下唇,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小姑娘赶紧打着圆场,“我不是很明白…但是金姐姐,方哥哥绝对没有算计你的意思。”


    “哦?”


    金三儿眉头一挑,语气淡淡,“那你倒是解释解释啊?”


    方知眸中闪过一抹浅浅的光亮,整个人像是突然又重新活了过来一般,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信我吗?”


    “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你摸不清我的脾气?”金三儿坐在椅子上,手肘搭在椅背上,仰身靠坐。


    方知半蹲在地上,与她平视,“其实你已经猜出来了吧?”


    金三儿用食指轻点着下巴,故作思考模样,道:“当然,现在猜出来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方知微微眯眼,唇角笑意不减,眼神极其暧昧。


    金三儿抬脚踩在他手背上,拧眉道:“干嘛,笑成这样。”


    方知闷哼一声,转而抓住她的脚踝,“既然知道我是谁了,那我还能跟着你吗?”


    “你想跟着便跟着,反正腿长在你身上。”


    宋翳赶紧捂住眼睛,嫌弃道:“我说你俩,有没有把我们当人啊?”


    “不把你当人你就别说话,怎么哪都有你呢!”金三儿凶巴巴道。


    宋翳撇了撇嘴,道:“得,老方你以后可得遭老罪了,这娘们儿可太虎了。”


    “你说谁虎呢你!不会说话!”金三儿气他说自己脾气爆,起身就要过去打他,却没否认他话里的意思。


    方知勾起唇角,将人拽住好声哄道:“没事没事,他那狗脾气就那样。”


    “老方你个狗!”宋翳暗暗骂道。


    乔孰月扶额摇头,握住小姑娘的手,道:“好了,都别闹了。”


    三人这才结束了这孩童般的争吵。


    宋翳长叹一声,“我说,那江与君伤好了?怎么没见他?”


    “在后院儿养着呢,我昨个儿把屋里都给他弄好了,今儿个晌午吃饭的时候再叫他。”乔孰月道。


    宋翳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昨儿个没睡好觉,“带我去看看?”


    “行。”


    乔孰月带人去了后院儿,推开了江与君那间屋子的门,空气却安静的吓人,他心下突感不对,赶紧进去往床上看去,根本就没人,连衣裳和鞋都没了。


    桌上只留下一封信,乔孰月拿起一看,眉头顿时拧起,紧张道:“他去提亲了。”


    金三儿这时候的脑子却没那么好用了,呆呆重复道:“去提亲?去哪提亲?”


    乔孰月来不及给她解释,朝方知递了个眼神便跑了出去。


    金三儿先是一愣,而后也在后面跟着,还不忘朝后招手,“跟上!”


    五人直到跑到北平城外,累的气喘吁吁的,都不肯停留一会儿,小姑娘体力明显不支了,幸得路上有个赶牛车的老大爷,乔孰月赶紧出钱买了下来,让小姑娘坐上去,可这牛车终归是不快的,只好叫宋翳赶车带着小姑娘,而乔孰月和金三儿、方知三人,都是身子骨还不错的,在前面跑的飞快。


    乔孰月心底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儿,看着地上熟悉的脚印,生怕晚了一步江与君的小命都能撂在那儿。


    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江与君换了一身白净的衣裳去西街的点心铺子买了糕点,然后一步步的走到白家,尽管身子骨还没好利索,每走一步,动一下,都是由骨头深处传来的疼痛,可是他怕自个儿要是晚了一步,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会嫁给旁人。


    于是,这条路他走了很长时间,走得很漫长。


    到了白家后,他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拍着大门,走了这么长时间,他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用衣袖随便擦了擦,一刻都不敢有哪处看起来不体面,就怕门打开后,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看着自己的模样皱眉。


    姑娘没等到,却等到了她爹爹,那可是个不好说话的主儿,他命人将江与君推下了台阶,把他递过来的几包糕点也都扔在他身上,恶狠狠的瞪着眼睛警告他,“你要是再敢来我白家,我就打断你的腿!滚!”


    这漫漫长路几乎用尽了他的力气与耐心,趴在地上一时竟起不了身。


    他的拇指微微蜷缩,想抬肩却是刺骨的疼,只能狼狈的趴在地上艰难喘息,让自己缓缓。


    此时他竟有些庆幸,庆幸小意没出来看见自己,要是让她看见自己这么个狼狈模样,那他真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尽管乔孰月他们费劲跑着,可是到白家的门口却还是晚了些,只见一个男人五体投地的趴在地面上,周边糕点散了一地,叫野狗叼走几块。


    乔孰月心下一紧,认出了那人,“江与君!”


    这般唤着,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他身子本就没好利索,这下要是落下什么病根,乔孰月可真是想要扇自己一巴掌了,恨自己没叫人看好他。


    江与君眼睛半眯着,佝偻着身子,看起来疼的不成样子,他倒吸一口凉气,说话声音细弱蚊蝇般,“老乔,我身上好疼。”


    “你还好意思说,怎么就不听话偏要跑出来,我说了你的提亲我帮你,你的事我都帮你,你是信不过我吗!”乔孰月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后边的牛车上。


    宋翳看着江与君狼狈的模样,心下不忍,嘴上也软了下来,道:“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很少见吧。”江与君强扯着笑道。


    金三儿面色沉重,将外衣扯下披在他身上,小声道:“是他们把你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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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


    “辛好,她没出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江与君眸中似有泪光闪烁,金三儿看着也心疼,她们原来本就是相识的朋友,早些年的意气风发,经历种种早已知晓了对方的性子,怕兄弟过得太好,也怕兄弟过得不好。


    这么想着,金三儿淡淡一笑,眸色渐深,平静道:“江与君,我去给你讨个公道,怎么样?”


    “别了,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副样子。”说罢,他绯红色的眼尾滑落一滴眼泪。


    小姑娘默默用手帕擦拭着他的脸庞,眸中是溢出的心疼,越是想要压下心头的酸涩,眼中就越是难受,本想着赶紧开口,却因喉中的酸苦迟迟不能出声,直到眼前蒙上一片水雾,才抽噎道:“与,与君哥哥,你那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温热的泪珠滴落在江与君的手背上,他抬手想去给她擦泪,却停滞在半空中,温声道:“你别哭,老乔会心疼的。”


    小姑娘的泪水从脸庞上滑落,声音都哑了,看向自家哥哥,“可是我好难受,哥哥,我好难受。”


    乔孰月赶紧过去抱着她小声哄着,宋翳心头也是酸涩的,强硬的扯着一抹没心没肺的笑,道:“我们家小丫头最看不得人间疾苦了,江与君,这可算是你惹出来的。”


    “好,我惹出来的,我以后赔。”


    宋翳笑着瞪了他一眼,道:“谁要你赔啊,回去我会跟我舅舅说的,既然我认识你了,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我该帮帮你。”


    “可我是个戏子,她跟了我,会不会也叫人瞧不起。”江与君声音渐弱。


    宋翳一听可就不乐意了,着急道:“我都没嫌你是个戏子,我说我认你这个朋友,那白家再怎么高贵,还能贵的过我宋家吗?”


    金三儿赶紧附和道:“是啊,老宋说的有道理,江与君,咱回去好好养着,说不定宋家二爷真能把这事儿给你办了呢。”


    “会吗?”江与君微微抬眸。


    “会,我舅舅那可谓是权势滔天,白家可不得赶紧把你看上的姑娘送到你身边儿嘛。”宋翳也不知道自己这话是不是说大了,总之还是得回去求舅舅,只要舅舅能办这个事儿,那他也甘愿被舅舅罚跪三天三夜了。


    几人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哄着,才将江与君一路哄回了水袖居,恰好这个时候,去练嗓子的人都回来了,乔孰月赶紧叫猴子去请程大夫过来看看江与君身上的伤是不是更严重了。


    小姑娘眼睛都哭红了,叫人看着好不心疼,芷裳更是一步都不肯离开,又是递水又是哄着她吃糕点。


    果然,美人落泪总是有人心疼的。


    唯有金三儿坐在前院儿的石凳上,暗暗攥拳,因压抑着情绪而渐红的眼眶在这张白嫩的脸上格外显眼。


    方知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轻声道:“可以哭的,你也不过还是个小丫头而已。”


    “我才不是,我长大了。”金三儿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转过头来时,眼角还是泛着淡红。


    方知揉了揉她的脑袋,“对,你长大了,可是我比你大啊,我可以哭的,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