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香炉

作品:《阿弟他又发病了

    “咣当”一声,楼下大堂靠近中央戏台的桌案翻了。


    “这是我的席位!”


    身材魁梧的青年双目赤红,跟前的软榻上,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盘腿而坐。


    “呵,老子花了钱就能使得。”


    中年男子眼角上挑扫了眼青年稍显逊色的行头,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冷笑出声。


    沈半夏从二楼伸脖子瞅了一会儿,随手抓了颗蚕豆扔进嘴里。


    二人是在争夺前排观美人的席位。


    片刻后,王妈妈才带着花韵坊的护院姗姗来迟,先送上软娇娘哄青年落座,再是让凶神恶煞的护院冷脸收好残剧。


    等开胃小菜吊足了看客的胃口,屋内半数烛火突然熄灭,旖丽的昏暗吞没了嘈杂。


    悠扬琵琶声响起,戏台四角,销金香炉烟雾升腾,馥郁檀香裹挟着幽冷百合香四散开来。


    花魁娘子眸里波光潋滟,和芊芊玉指一同撩拨看客心弦。


    沈半夏半眯着眼,指节跟随音律在檀木桌面敲打出鼓点似的节拍。


    正在这时,隔间的珠帘被掀起,进来三名婀娜美娇娘。


    “公子们,酒来了。”


    黄铜酒壶和杯盏里,紫红色的琼浆玉液溢出醇厚香气,随酒一起上桌的,还有几碟下酒小菜。


    端起酒杯轻抿,沈半夏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朝夏久和阿玉使了个眼色。


    ——酒里有迷药。


    “娘子…”她揽过身边娘子的香肩,低头凑近对方的颈侧,深吸一口,嗓音低沉,“好香呀。”


    “公子……”那娘子被她的举动勾得软了身子,娇羞地倚偎在沈半夏的怀里,双颊通红不知是红晕还是胭脂。


    沈半夏心中默念三个数,怀中人的呼吸趋于规律,然后……


    “云合第一青楼——春韵坊,居然是家黑店?”


    沈半夏震惊道。三名娘子已然伏在桌沿睡了过去,她掀开酒壶,凑近鼻底闻了片刻。


    “这……不曾听闻。”


    夏久摩挲着下巴,眉头紧锁也深觉异常,三人没有立刻起身,隔间的珠帘门遮蔽效用甚微,怕打草惊蛇。


    “可这楼下的戏还在唱呢。”沈半夏说的是中央戏台上的花魁娘子,三曲琵琶行云流水,鼻尖上挂着的纱帘半褪。


    “沈……公子,”夏久不自然咳嗽一声,“这酒?”


    “……不过寻常迷药。”


    沈半夏轻轻摇头,眼下也摸不着头脑,三人第一次来春韵坊,按理说也不该被认出来。


    “好!”


    喧嚣声拔地而起,楼下花魁的演出结束,此起彼伏的喝彩声一片。


    听阿棉说,花魁七娘两年前一曲江上琵琶行一举夺魁,不仅琵琶技艺卓绝抚得一手好琴,还能谈棋舞墨,文雅风骚。


    琴棋书画,国色天线。只可惜不是大户人家的闺中贵女。


    坊里的灯火重新被点亮,不多时,戏台上换了一批娘子翩跹起舞。


    夏久握紧了藏在衣袖间的匕首,暗访潜行不方便带随身的佩剑,灯火亮起,四周的暧昧昏暗被一点点驱散,不知名的焦躁感油然而深。


    “有人上来了。”


    沈半夏压低声音,余光瞥着红木楼梯上靠近的人影,水晶珠帘当了视线,只能隐约看得出是个女子的身形。


    阿玉默不作声把椅子朝沈半夏的方向挪动,跟着沈半夏的提醒朝房间外看去。


    “刷啦”一声,珠帘被掀起,来者竟然是方才沈半夏英雄救美的对象—玉娘。


    “公子们”玉娘明媚的眸子含着春水,可那水却仿佛被冻住了,一寸寸冷掉变成了犀利的冰刺。


    “…你们有何目的?”


    夏久“刷”得站起来将沈半夏二人挡在身后,褪去了方才的伪装,一脸严肃。


    “是玉娘想问公子们…”她笑道,歪头越过夏久的肩头看向他身后的沈半夏,“公子们来春韵坊,不找乐子…”


    她毫不在意夏久锋利的目光,步步逼近沈半夏,“不找乐子,倒是来看诊了。”


    “我说的不错吧,半夏姑娘。”


    沈半夏一愣,没曾想到居然被认出来了。心下懊悔自己多管闲事坏了正事。


    “姑娘别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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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玉娘抬手状似要抚上她的脸颊,还没来得及碰到,立即被阿玉抬手甩开。


    “玉娘本来可舍不得姑娘遭罪的。”玉娘也不恼,收回半空中落空的手,她转头看向分毫不少的酒,笑意更深了一层。


    “可惜姑娘果然太谨慎,不肯喝杯中酒。”


    “什么?”沈半夏只觉得眼前的人在越来越模糊,瞳孔也开始变得涣散失去焦距,难以凝神。


    夏久拿着刀的手一松,之听“咣当”一声,匕首掉到了地面上被弹开半米。


    “究竟何时…”


    沈半夏不解,究竟何时中的招?她努力回想从进店到现在的一举一动,他们明明识破了酒中的迷药没有饮下,难不成还能隔空下药?等等,莫非真的是隔空…


    是香。


    来不急仔细思考,沈半夏只觉自己个儿眼皮变得愈发沉重,她吃力撑着想看阿玉和夏久的情况,只见二人与她症状相仿,都开始飘忽忽地站立困难。


    阖上眼皮的瞬间,她突然转头看见了隔间四角的黑色香炉,炉子上几缕青烟袅袅升起,融化在室内的空气里…


    无色无味,根本难以辨认。


    “姑娘太过聪明。”


    玉娘见她多半猜到了缘由,笑意更深了,也不遮掩,“若你们直接喝下这壶酒,香里的毒,早解开了。”


    回应她的只剩一屋子的沉默。玉娘嗤笑出声,现下这桌上好生热闹


    —不仅有方才来送酒陪客的三名年轻娘子,还有昏迷倒下的三位俊俏“公子”。


    “七娘,要把他们带去上房吗?”


    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位戴着面纱的女子,一袭柔纱红裙,细柳生姿,眉间还点了一抹荷花式样的血红朱砂


    —正是方才还在台上风光旖旎的花魁娘子,七娘。


    “嗯。”


    她朝玉娘轻轻颔首附和,随即又欠身缓缓踱步到了沈半夏跟前,端详片刻后,玉指轻柔地搭上了她的头发,稍微一用力,昏迷女子的乌丝瀑布般顺着桌沿倾斜而下。


    不多时,三名护院打扮的壮硕大汉走进来,将几人扛出了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