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有约
作品:《格桑疯长》 顺颂时宜:去了,收获满满~
答案在谢津渡的意料之内,刚准备回消息,聊天窗内又弹出了一条。
顺颂时宜:我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收到了虹霁的offer!不过我拒绝了……
虹霁的offer?虹霁的?offer?
拒绝了?
谢津渡皱起眉头舒展了开来,甚至都不需要细想,谜底就在谜面上,这,算巧合么?
谢津渡仰起头,眼底一缕看不明的暗色翻滚上来,转瞬即逝,手机早已黑屏,却落在手里轻轻转动摩挲着。
嘴里喃喃,又似是在回味:“哈啊,我同你有缘。”
谢津渡眉上染笑。
“有缘,缘分不浅呐…”
温颂宜还在想要不要跟汤姆猫哭诉一下这件不算很悲伤的悲伤故事,情绪还没酝酿到位,杨导的电话就进来了。
以至于接电话的温颂宜,听上去带了点委屈的腔调。
“杨导。”
“喂,颂宜啊!”刚准备说话的杨导似乎听出来了点不对:“哭了?怎么了?期末没考好?哪门啊?用不用我去说说啊?”
“没有没有,期末考的很好,刚才在刷电影,有点感人。”温颂宜胡诌了个谎,圆了过去:“您找我有什么事?”
“啊,是这样的,江城博物馆这两天正好是油画展,明天上面有领导下来视察,缺个解说,本来院里是让我去的,但我这两天正巧不在江城,想着你是本地的,机会难得,要不要试试?顺便见见世面?”
杨景华不疾不徐的解释着事情的原委,似在讨论的是一件家常便饭的小事,
她向来器重温颂宜,她的得意门生。
小姑娘天赋异禀,审美刁钻,往往一针见血,以往都是学生自选导师,温颂宜不一样,美院导师抢着要。
这次,也是想推着她出去闯闯。
不管是金子还是钻石,哪怕是块普通的石头,在阳光下,照样熠熠生辉。
温颂宜心里敲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杨景华今年早已过了花甲之年,是江城的美协主席,至少在江城也算排的上号的,作为江大美院的特聘教授,常年不收学生,偶尔收也是博士生,按常理来讲,像温颂宜这样的普通学生,甚至都没有考研想法的人,可选导师栏里都应该没有杨景华的名字才对。
她已是破例,而明天,是院里让去的,如果不是出差,明天杨导会亲自去,而现在这个机会,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能让杨导亲自出山做解说的人,可没几个。
杨景华是否真的出差,温颂宜不得而知,但温颂宜知道,杨景华,在给她机会。
算盘调停,老天赏饭,没有不吃的道理,此次对她,利大于弊。
“明天几点。”
听到温颂宜那势在必得的答案,杨景华爽朗一笑,她就知道,她没看错人。
两人交接了一下工作,还没来得及说展出主要是什么时期的作品,杨景华那边就因为急着开会草草挂了电话。
温颂宜只觉工作量剧增。
时期不确定,那么较为出名的四个时期就都有可能。
她的西方艺术史不算差,且刚刚结束期末考,知识还都在脑袋里,应该不成问题。
温颂宜对自己的专业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与杨导的电话刚刚结束,本还停留在微博聊天界面的手机再一次跳出了电话,这次是“谢先生”。
温颂宜手足无措,距离二人分开,甚至连八个小时都不够,这一通电话会说些什么?
难不成,他想要收回领带夹?!
温颂宜想着,要不就拒接吧,装没听到,一定不会怪他的,要怪那就怪手机不争气,没能让我听到……
“没听到什么?”
一阵电音突然响起,温颂宜猛地睁大双眼,她什么时候按到接听键了啊!人怎么可以闯这么大的祸!
温颂宜稳了稳心神,很小心的将耳朵贴近,“没,没什么,谢先生有什么事么?”
“没事就不可以给你打电话了么?”
“可…可以……”
谢津渡人在包间外,走廊的尽头是一处露台,听着她的回答,眉眼不自觉染了笑,他甚至可以想到温颂宜脸上的表情,局促又羞怯,像只无措的小猫。
“温颂宜,明天有空么?请你吃饭。”
“明天?”
明天!明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都要约明天!
“嗯,报答一下你的糖醋小排之恩。”
“我明天有安排了……”
推脱饭局这样的事,温颂宜实在是办不到,那可是饭局啊!但杨导下派的任务,更为重要。
一顿饭而已,不吃真的会少一块肉呜呜呜…
谢津渡眉骨上扬,语气戏谑。
“温小姐,还挺难约。”
不难,一点也不难……
温颂宜内心早已泪流满面,她对今天中午的糖醋小排念念不忘,却还是强装淡定:“导师临时安排了点任务,不去不行。”
“行,学校的事确实更重要,那你先忙。”
谢津渡表示理解,导师可以算作大学里比较重要的人脉,关系处理不好,甚至影响毕业,关系足够好,下半生的温饱问题都能解决。
换做是他,也会如此。
“你…能不能,明天再约约我,我一定有空。”
乞怜摇尾,妩媚娇软如蛊,尾音带着银色的翘钩。
吹着晚风的谢津渡喉结微微滚动,故意拖着腔调,闷声低笑着应道。
“好,明天我再来。”
电话是温颂宜挂断的,谢津渡将手机一同抄进兜里,上颚处如有数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烟瘾,好像要犯。
直到祁南出来找人,谢津渡才再一次踏足包间。
翌日一早,温颂宜将自己的长发低低盘在脑后,一枚素簪作为点缀,她不太会只用簪子盘头,以至于在她手里的簪子真真只是个发饰。
左眼的义眼片也被温颂宜换了个颜色,瞳孔黑棕,正常距离来看,与右眼几乎一般无二。
她并没有打算收拾的多么庄重,解说更适合舒适一点,而不确定时长,运动鞋或板鞋最为合适。
想着,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松石青的衬衫长裙,上白下青,几乎到脚腕处,随后又挑了一双白色板鞋。
确定没有问题后,温颂宜出发去了博物馆。
假期的江城博物馆,几乎预约不上,而现在处于工作日,人流量也只增不减,放出的门票几乎全时间段清空。
温颂宜庆幸,自己是公事,不需要费力去跟那些手速狂魔抢票,也不需要在这足够将她的热情晒化的天气里排队。
与工作人员说明后,温颂宜很顺利的从员工通道进入,按杨景华说的找到了当天事务的负责人。
负责人告诉温颂宜,视察的领导已经到了,馆长亲自去接,一会儿要好好表现。
她不能掉链子,这不仅仅是关乎江大美院。
王杰宁同谢津渡到场时,温颂宜正在讲解莫奈的《日出·印象》,那是印象派的经典代表。
“不依靠知识,以某一瞬间的印象创作而来,画家们只能抓住某一特点的侧面进行作画,他们必须要快,甚至可能是直接将颜料涂抹在画布之上,他们没有时间去顾及细枝末节,更多的是总体效果。”
温颂宜手呈刀状,指节弯如环梯,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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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向那幅《日出·印象》。
她声音轻软婉转,如江城最缠绵的风,娓娓动听。
“《日出·印象》是印象派的开山之作,也正是因为它的出现,印象派绘画诞生了。”
话音落在谢津渡耳里,如孔雀翎轻扫着一盘细沙,令人为之发麻颤栗,令他上瘾。
“今儿不是说,是杨老先生亲自下场么?那小姑娘瞧着眼生的很啊?”
王杰宇扫了一圈,没能瞧见杨景华的身影,视线只得又落回到温颂宜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
“你别说,这小姑娘还挺好看。”
“嗯,是好看。”
一抹青色在一众人里不算多么亮眼,但却足够吸睛。
温颂宜随着展厅,亦步亦趋,从印象派解说到后印象派,塞尚,梵高,无一被落下,而他们所在的展厅,只停留在未来派。
小姑娘时而严肃,时而能通俗的讲出点当时派别之间没什么营养的暗讽冷笑话,领导听了去也不会云里雾里,脸上都带着些赏识之色。
展厅讲解完,温颂宜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甚至没来得及聊点其他的,馆长便急匆匆的带着人去了其他地方,江城博物馆不小,但属于温颂宜的戏份已经完美落幕。
长时间的解说令温颂宜口干舌燥,博物馆的冷空气十足,人群散去后,原本的热气也流失殆尽。
温颂宜不知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她好像听到了铃铛的声响,还是,谢津渡的那只玉铃铛。
“温水。”
熟悉的嗓音响起,温颂宜一抬眼,便撞进了那如幽泉般的黑眸中。
“谢谢。”
温颂宜接过那一次性纸杯,水的的确确是温的,但在她印象里,博物馆的自助饮水处,应该都是纯净水才对。
王杰宇看看温颂宜,又看看谢津渡,才反应过来:“你们原来认识啊?”
“嗯,救命之恩。”社死的命,也算是命吧,温颂宜心想。
对于二人相识,王杰宇没有太多的兴趣,这种自讨苦吃的问话,甚至不如他去问祁南来的快。
他问她,杨老先生今天怎么没来,温颂宜如实的说了,这时王杰宇才正视了她。
“你,是杨老先生的学生?”
温颂宜点了点头,这不算是什么秘密,至少在江大,这不是个秘密。
似是明白了什么,他侧身与谢津渡耳语了两句后,谢津渡轻轻颔首,王杰宇便说有事先走一步。
温颂宜没什么反应,端着手里的温水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解说的不错。”
嗯,嗯?
“你,你都听到了?”
谢津渡应了,温颂宜耳尖迅速爬上一抹红晕,但更多的是庆幸,还好,她没有看见他,不然她无法想象,这场解说是否还能完整的存活下来。
“你刚才在讲印象派的时候,我曾经听到过一个冷笑话。”
“什么?”
“有一个印象派画家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有人去拜访他时,他会展示他的‘最新杰作’,但实际上,那只是一块空白的画板。当访客问他这是什么时,画家回答说这是犹太人通过红海的场景,而当访客问及红海和犹太人时,你知道,画家是怎么说的么?”
谢津渡垂眸望向她,那只蓝色的义眼被黑棕色所替代,但依旧有光。
温颂宜将杯子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这个冷笑话,她好像听过,但是她,想不起来了。
谢津渡朝她走了两步,俯身与之平视,将故事的结尾娓娓道来。
“画家解释说红海已经被‘驱回’,犹太人已经‘穿越’,而埃及人‘即将到来’。”
“温小姐,今晚能邀请你共度晚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