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被清冷皇兄觊觎后

    云棠红着眼拿起筷子,下逐客令:“哥哥还有政务要忙,不用在这陪我。”


    “你没有别的要问我?”


    云棠沉默,有很多要问,譬如: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秘密你打算怎么用、什么时候用。


    更诛心的还有一句:这些年的悉心照拂是不是都出自于此。


    然而这些,没有一个能在此刻问出口。


    即便问了,他勉为其难答了,那又能怎么样呢,她会信吗?


    不会。


    “没有了,我想吃饭。”


    太子没有强求,将银筷放到她的手心,又为她盛好一小碗饭和热汤后才离开。


    她含着泪吃了那顿饭,即便吞咽的每一口都让她无比恶心、痛苦。


    此刻就是最难的时候。


    她一遍又一遍这样劝说自己,一点又一点地撑着自己。


    直到她可以挺起脊梁,擦干眼泪,撑着桌沿站起来,慢慢走到窗边。


    天空蔚蓝,浮云白散,绿树成荫,飞鸟振翅。


    视线追随着那只飞鸟,直到它飞到天边,凝成一个黑点,最后彻底消失。


    离开皇宫,离开京城,这个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念头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不受控地在脑海里蓬勃生长,也带给她无限生机与力量。


    或许这是个转机,能挣脱过往捆绑她的一切。


    这一定是件好事。


    当脑海中冒出这样的想法时,自嘲地笑了一声,她大概离疯魔不远了。


    午后东宫詹事及几位朝臣有要事在宫里等着太子殿下,他略略犹豫后,先行回宫。


    临走前道:“让你知道,只是想你少一点对贵妃的伤心。别的都不用挂怀。”


    “不用急着回宫,让思明带着你在城里转转吧。”


    云棠站在小侯爷旁边,笑着与他挥手道别。


    “想要去哪里玩儿?”小侯爷打着扇子,问道。


    今日天色不错,日光和暖,微风徐徐,她不想去闹市,只想找个地方躺着发呆。


    “昨日听酒楼小二说,京城里有一处京雀湖,现在正是风景好的时候,就去那吧。”


    京雀湖位于京城西南角,最出名的是那一池的莲花。


    翠绿荷叶层层叠叠,粉色荷花于其中亭亭玉立,夏风过处,绿意成波,清香阵阵。


    两人租了一艘船,摆上些新鲜瓜果、零嘴、热茶。


    云棠坐在小几边,单手支着脑袋,看着身边滑过的荷叶、头顶澄澈的碧空。


    “你也别害怕,”小侯爷剥了核桃仁,摊在手里,示意她吃,“太子爷既然告诉你,就表明他能解决此事。”


    “说得容易,”云棠挑挑拣拣了一颗,并未入口,只是拿着看,“如今朝中形势复杂,官员多为朋党,太子哥哥肩上的担子重得很,我自己的事得自己解决。”


    “担子再重,也不多你这一个了,”小侯爷催她,“你吃啊。”


    云棠看向莲池深处,不知何时又来了一艘小船。


    莲叶翻滚间瞧见那人身着青梅色纱衫偏襟直裰,眉眼清亮,鼻梁高挺。


    配着这一池接天莲叶,倒是更多了几分风雅。


    “你瞧,那人咱们昨日在望星楼遇见过。”云棠道。


    小侯爷转身瞧去,还真是,“这么巧,这人叫什么来着?”


    “陆明,”云棠准确地道出他的名字,“船夫,劳烦往那边划。”


    云棠虽好美色,但是从不会如此主动,小侯爷上下眼皮眨巴,“你想做什么?”


    她抬手折下一支新鲜莲蓬,凑到鼻尖嗅着,“多个友人多条路。”


    陆明刚刚进京,今日邀约从前的故旧一同赏花游湖,却得知老友竟然不日就要下江南,且竟是贬谪。


    “京城居,大不易,陆兄若仍旧如前作风,恐怕不出一年,也要如我般受贬谪了。”


    说话的人正是周士达,弹劾崔尚书后被贬下江南。


    太子的手笔。


    陆明拎起酒壶,为他斟了一杯,“做人为官,我只求一个无愧于心,在京或者在野,并无分别。”


    “陆大人好风骨啊。”


    云棠抬手将挡在身前的莲蓬撩开,乌云叠鬓下双眉如远山芙蓉,面颊白皙而娇俏,笑意盈盈地立在这满池绿波中。


    陆明一时未有言语,只是坐着仰头看,心头好似清风拂过,带起蓬勃春意。


    周士达认出公主与小侯爷,起身行礼,又拽醒陆明。


    小侯爷仍旧歪在小几旁,挥了挥手,无须多礼。


    云棠将两人请到自己的船上,一道泛舟游湖,谈笑风生,顺便将这陆明的情况摸了个透。


    稚子中举、天子门生、满腹经纶、为官清直。


    这样的人,若能婚配,助她离了宫城,想来婚后也不会为难她。


    只是公主不会下嫁无名之辈,想要促成此事,还需再谋划。


    待天色将沉,云棠与小侯爷才回宫去。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侯爷对陆明颇有些好感,“周士达是户部难得的清流,他认可的人果然不差。”


    “他被贬谪是怎么回事?”


    小侯爷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太子爷年初在江南查贪腐时,遭遇刺杀,这里面有大案。”


    “刺杀!”云棠惊呼,她怎么不知道!


    小侯爷捂住她的嘴,“他再查也查不下去了,只能先回京,周士达就是他安插下去的人。”


    “周若能办成此事,回京后户部尚书的位置铁定就是他的了。”


    “太子哥哥伤势怎么样?”


    小侯爷有点后悔说漏了嘴,“都过了这么久,估摸着早就好了,你不用替他担心。”


    云棠原本想直接回昭和殿,但听闻此事后,还是跟着小侯爷一道先去了趟东宫。


    夜色已晚,太子洗漱过后穿着一身月白色绢衣,头未带冠,只是用一根玉簪将长发挽起。


    烛光里锋利的眉眼染上了几分柔和,长长的眼睫落下一簇簇阴影,乍一看平添了几分乖巧意味。


    “太子哥哥,”云棠踏进书房,没瞧见人,一路快走,拐去寝殿。


    “小侯爷说你在江南时受伤了?”


    云棠走到书案后,站在他身侧,想扒开绢衣看看,但手还没伸上去,就落了下来。


    若是在从前,她不会有顾忌,但如今,这手好像伸不过去了。


    有些东西即便没有言说,变化也在悄然之间发生。


    她为自己的估计、迟疑,也为这段关系,萌生出许多的失落与难过。


    太子见她迟疑,拿过旁边的宝蓝色外衫,长臂一伸,套在身上。


    “一点小伤,太医医治得当,早已好了。”太子看着她,道。


    云棠仍旧不放心,又叮嘱道:“以后你若是受伤了,不能再瞒着我!”


    “好。”李蹊牵起她的手,带着人往兰若庭走。


    云棠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这样的动作是不是太亲密了一些?


    但仰头看太子哥哥的神态,如往常一样自然平和。


    或许是她想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亲情怎么会因为血缘就突然湮灭呢。


    她回握他的手,又晃了晃,道:“太子哥哥,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不是兄妹,胜似兄妹。”


    太子没回应她的话,只是手上用了劲儿,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肌肤相亲,温热柔滑。


    兄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这两个字异常反感。


    他和云棠之间的关系,怎么能是这两个字草草判定。


    从前的许多夜晚,他尚且能安睡,但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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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他的心底弥漫着某着不满足,甚至带着不可抑制的饥饿感。


    那些被压抑的欲念犹如奔流不尽的江河,在他身上肆意地横冲直撞。


    疯狂地想要去占有,想要在她身上盖满自己的印记,从身体到灵魂,都完完整整地属于自己。


    “嘶。”


    李蹊从睡梦中醒来,眉间成川,眼眸中透着隐秘的焦躁,脖子、身上沾着粘腻的汗。


    强烈的渴求和不可平息的欲望蒸腾着他的身体和神志。


    喉结难耐地滚动了一下,他伸手拿出放在枕下的香囊,整个包在掌心之中,拇指指腹轻柔得摩挲着绸面,柔滑的触感就像是云棠的手,脑海里全是云棠,白净面容,纤细的脖颈,圆润的肩头......


    他厌恶却又臣服于这种欲望,就像一个监禁多年的囚犯,根本无法抵抗短暂的放风时刻。


    留宿在兰若庭的云棠,并不知道皇兄此刻的煎熬与渴望,她反而睡了个好觉。


    大概是放下了多年来对母妃的执着,整个人都清明不少。


    次日一早,她洗漱装扮后,去了蓬莱殿。


    母妃早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也并不为修复母女关系而来。


    站在殿外,仰头看着“蓬莱殿”三个大字,长街的风顺着甬道吹来,卷起她的衣摆和长发。


    从前总是觉得这个匾额巍峨、高贵,但如今看来,其实也只是一块贵一些的木头。


    沈佩兰得知云棠来请安,心中惊诧,身旁的方嬷嬷奉上茶来,进言道。


    “娘娘,公主还是得握在手里。”


    这句话说到了贵妃的心坎上。


    自从那晚之后,她对方嬷嬷就不如从前般倚重,但论体察心思,还是用老的人明白。


    “让她进来吧。”


    云棠恭恭敬敬地给贵妃行礼问安,落座之后却只是喝茶,并不说来意。


    贵妃见状将人都打发了出去,身边只留了一个方嬷嬷。


    “母妃,”云棠放下茶盏,道,“我们是亲母女,我的心与你的心是一样的,都害怕真相暴露。”


    贵妃心中一跳,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但云棠接下来的话,却出人意料。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母妃为什么这么坚持将我嫁给贺开霁,后又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今早我想通了,只有一个可能。”


    贵妃的手紧紧抓着圈椅,泛白的骨节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我不是你的女儿,对吗?”云棠道,“我若只是一颗棋子,当然可以随意利用,随手碾碎。”


    她看向贵妃精致的眉眼,真诚中带着嘲讽,“虎毒尚不食子,贵妃一向宽仁,又怎会加害亲生女儿。”


    “是太子与你说的?”贵妃放松了手指,虚虚地靠坐着。


    “他什么都没说。”


    云棠将太子摘了出去,母妃怀疑太子知道和确定太子知道她的身世,是两回事。


    若是怀疑就会是犹豫、斟酌,而若是确定,就会针锋相对、你死我活。


    这件事,母妃迟早会知道,但是不能是从她的嘴里知道。


    这是她的私心,也是她的退路。


    “儿臣今日来找母妃,是想与母妃商议我的婚事,在这宫城内,我想也只有母妃与我一样,希望我能尽早出嫁。”


    “毕竟烫手山芋没有捂在手心的道理。”


    贵妃并未相信她方才的那份说辞,但是这句话是对的,云棠留在宫里一日,她就提心吊胆一日。


    先嫁出去,是死是活都可再议。


    先嫁出去,出了皇城,是死是活都可再筹划。


    各怀鬼胎的人两两对望,做了这么多年母女,第一次两人站在了统一战线。


    贵妃问道:“你想嫁谁?”


    “新任工部员外郎,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