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引蛇出洞

作品:《当好太子“验钞机”

    时间回到绛云阁那日的包厢内。


    南浔眼睛亮亮地看着云棠:“王妈妈只是其中一个小喽啰,我们现在关键的是找出她幕后之人。”


    云棠几乎在瞬间明白了南浔要做的事,她虽然对幕后之人不是很感兴趣,她只想要王妈妈死,但看着南浔望着她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开口:“不瞒公子说,我在红袖招待了这么些年,未曾在王妈妈身旁见过什么可疑之人,也不曾听说她与哪些官老爷亲密些,大多都是逢场作戏的关系。”


    她被卖进红袖招时年纪还小,又比较会看人眼色,王妈妈起初对她还算可以,如若不是后来发生那些事,她可能一直看不清这个老毒妇的真面目。


    “幕后之人很是谨慎,你们大多数时间都在楼内待着,又有护卫看管监视,发现不了很正常。”南浔解释道,“正因如此,现在想要让王妈妈露出破绽,并不容易。”


    云棠拿起绣帕擦拭自己的嘴唇,沉思片刻说道:“王妈妈此人,平生一爱钱,二爱命,弱点其实很明确,只是她心狠手辣,手段阴毒,平日里护卫又不离身,很难下手而已。”


    “我们此番并不需要真的对王妈妈做什么。”南浔一看云棠似乎又在思索怎么趁机搞死王妈妈,连忙制止,“主要是为了引蛇出洞。”


    “南公子可有很多钱财?”云棠思索后问道。


    “……”南浔数了数所剩无几的俸禄,认真回道,“很穷。”


    “……那就只能走另外一条路了。”云棠垂眸,喝了口茶。


    ——


    时间转回红袖招。


    在云棠跟王妈妈出去后不一会儿,护卫便给素弦倒了杯茶。


    素弦起身接过,却在拿到茶杯的一瞬间,不受控制一般咳嗽了起来,导致茶水都落在了床边的炭盆里面。


    “咳咳,对不住各位大哥,我这身子实在不争气。”素弦压住嗓子里的痒意,艰难开口,“能麻烦帮我换盆新碳吗?”


    几个大汉本来有些不耐烦,但冷美人即使生病,也是一个病美人,尤其因为咳嗽,本来苍白的脸蛋又染上了些许绯色,眼里也有泪光闪过。


    鬼使神差般,他们就去把炭盆里面潮湿的碳给换掉了。


    素弦一边咳嗽一边道歉,眼神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门外,侧身躺下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她这边已经完事了,不知云棠那边可还好。


    暖云阁内,看着王妈妈皱眉捂住心脏的样子,云棠压下喉咙里面的血腥味,眉心一拧,好似担忧一般开口:“王妈妈,您可否身体不适?”


    说完,又拿起绣帕捂住了嘴,震惊道:“您不会也接触那……”


    王妈妈脸色很差地瞪了云棠一眼,打断了她的话:“闭嘴,这件事你再嚷嚷,信不信就算你被东宫选去,老娘我也有办法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她终于不再掩饰眼里的狠毒,彻底撕去伪善的面具,威胁云棠。


    云棠仿佛被她吓住一般,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抽泣道:“王……王妈妈,棠儿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因为王妈妈不让她说假/银一事,她便又含糊道:“您不知道那个毒性多大,我只是隔着荷包接触过,这几日身体都身体有些不适。”


    说完,拿绣帕捂住自己的眼睛,低声哭泣起来,似是真的伤心了。


    “好了,别哭了,我没事,只是近几日患了风寒,你也别乱想了。”王妈妈神情变换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恢复了正常,“那个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我都是无妄之灾,接下来管住你的嘴别乱说,不然惹祸上身妈妈我也保不住你,听懂了吗?”


    云棠拿着绣帕一边擦拭眼泪,一边点点头,看着王妈妈说完这句话就急忙转身出门而去,隔壁的护卫也紧跟着她离开。


    直到王妈妈从楼梯口转身不见,云棠才放下手里的帕子,脸上恢复了面无表情,随后抹去了唇边流出的血迹。


    她拿着沾血的帕子来到素弦的屋内,看着素弦已经从床边坐起,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我没事。”云棠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安抚地笑了笑,“你知道的,这个老毒妇向来谨慎,我不亲自入局,她是不会上当的。”


    “那你也没必要在身上撒这么多毒粉,万一有什么事……”素弦一贯冷淡的小脸上满是不赞同和心疼。


    本来说好只是趁机在炭盆里面加上毒粉,云棠却怕炭盆毒粉加多对素弦身体有害,又担心加少了没有效果,再三思虑下,决定还是把毒粉重点撒在自己身上。


    自几日前,她便在王妈妈的饮食里面每日下一味药,那药无色无味,对人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伤害,就算用银针测也测不出来。


    只是在遇到今日的毒粉时,才会激发毒粉的药性,短时间内出现心悸、头晕的症状,几个时辰后还会有四肢麻木、呼吸暂停等假死反应。


    对人的身体伤害很大,但死不了。


    这本来就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假死药。


    云棠不再多说什么,起身把素弦屋内的窗户打开,又把琵琶给她抱过来:“老毒妇估计很快就会出门,那个时候楼内肯定是锁起来的,护卫也会到处巡逻,你就按原计划行事。”


    素弦点点头,她本就不是话多之人,即使有再多的想法,也只是多看了云棠几眼罢了。


    云棠看起来比她还要苍白的脸上,却一直带着笑:“你该为我欢喜才对。”


    不多时,楼内果然如云棠所料戒严起来,每次王妈妈出门,红袖招就会处于不进不出状态。


    “素弦姑娘身体不好就不要弹琵琶了。”隔壁传来护卫制止的声音。


    “咳咳,非是我要弹,后日便有大人点名听曲,我这身体却一直不好,到时若不熟练出了丑……”素弦一向清冷的声音也带了一丝沙哑。


    “那等王妈妈晚上回来再说,白日姑娘便好好休养身体吧。”护卫的语气不容置喙,看来是王妈妈特意叮嘱过。


    素弦只好应是。


    在护卫出来前,云棠悄声躲回了自己屋内,思索一番后写好了纸条。


    随后熟练避开巡逻的护卫直接去了后院墙角处,将一块板砖移开,把纸条放了进去。


    不一会儿,墙外有小乞丐经过,坐下歇息时,隐秘地将纸条转移走了。


    二狗疑惑道:“这纸条上面怎么都是黑点点。”


    阿顺看着被抢走的纸条心里很是气愤,面上却没什么表现,只是装作懵懂的样子:“不知道,不过南哥哥说纸条上的墨可能有毒,让我们不要打开。”


    二狗手一哆嗦,下意识扔掉了纸条,嘴上却还硬撑:“切,肯定是骗人的,不就是不想让我们看嘛。”


    阿顺小心捡起纸条递给阿毛,看着阿毛跑开才点头敷衍道:“嗯嗯,那二狗哥你身体应该没有什么不适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二狗觉得自己怎么哪里都疼。


    坏了,他不会真的中毒了吧!


    同时南浔这边接到纸条后,就让冬藏把消息递给了陈观亭。


    由陈观亭负责红袖招后续的追踪与调查。


    她目前主要还是盯着王德义这条线。


    虽说把城南的乞丐动用起来当作了自己眼线,比南浔跟冬藏二人蹲守要方便很多。


    但是弊端也很明显,乞丐毕竟不是专业做追踪一事的,王德义此人又极其擅长躲藏,经常是刚发现他的踪迹,人就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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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南浔再三叮嘱过,宁愿跟丢,也不可离他太近被他发现,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小乞丐们本身就比较怕死,这样一来,更加束手束脚。


    即使有冬藏之前喂他们的假毒药威胁着,李老大他们敷衍的心思也一日比一日明显。


    “南哥哥。”阿毛把纸条交给南浔后却并未离开,等她跟冬藏交代完事情后才开口唤她。


    南浔看着冬藏几下消失在白兔寺,转过头来看向明显有话要讲的阿毛。


    “李老大最近一直鬼鬼祟祟在老太婆门前晃,我们提醒他不要这样,容易被发现,却被他打了一顿。”阿毛眼神看着南浔,语气很平静,不像告状的样子。


    “我怀疑他想通风报信。”阿毛笃定道。


    南浔心里听到并不意外,她早知道李老大是个不稳定因素,之所以当时没有做什么,也是因为想看看这群乞丐是不是真的就甘愿被这样一种人驱使。


    以前他们没得选,现在他们有了别的选择,还会这么听话吗?


    只是她没有想到,第一个过来报信的是阿毛。


    南浔因为阿顺的鼻子,难免对他多关注一些,对阿顺这个好朋友却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从他给阿顺馍馍这件事上知道他心地不坏就够了。


    这次她不由得仔细看了阿毛一眼。


    阿毛身高要比阿顺高一些,脸上比阿顺而言,少了很多稚气,像个小大人的样子,眉眼之间很沉静,说话的语气也不紧不慢,很有条理。


    虽然因为常年吃不饱很瘦弱,但南浔能够看出来,他身上肉很紧实,应该是自己私下锻炼过。


    她挑挑眉,示意阿毛坐下后开口:“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阿毛被问得愣了一下,他以为南浔会直接去解决李老大,毕竟她手里有他们每个月的解药。


    李老大可能觉得南浔穿着普通,也没什么身份,因此即使被下了药也不是很惧怕,只是出于某种他自己本人都不知晓的直觉,没有敢在明面上反抗,反而偷偷搞一些小动作。


    阿毛却对南浔有种莫名的信任,尤其看到冬藏以后,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等的机会来了。


    他并不想一辈子都当一个小乞丐。


    现在他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了,因此阿毛思考片刻后开口:“李老大此人眼高手低,没什么脑子,只是靠一身蛮力镇压其他人,不少乞丐长年在他的压迫下生活,其实早已心生不满。”


    他看了一眼南浔后继续道:“想要解决他很容易,他生活范围窄,平日行踪也很有规律……”


    他说道这里意识到南浔应该不是他理解的那个“解决”,毕竟她手中本身就有取李老大性命的筹码,于是他顺势改口道:“我可以把他变成一个傀儡,他这种人只有将他打怕了才会真的老实。”


    李老大是典型的畏威不畏德的那种人,凭他这些年刻意饿死的小乞丐,阿毛觉得把他打残都便宜他了。


    只是……他看了南浔一眼,话当然不能这样讲而已。


    “你打得过他吗?”南浔托着腮,语气说不上是信还是不信。


    阿毛很有信心:“我可以智取。”


    之前一个年纪大的老头经常给他喂东西吃,还教过他不少书本上的知识,后来那个老头死了,学过的东西却融入了他的骨子里,导致他有一段时间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很是痛苦。


    南浔垂眼,想了想,到房屋中取了一些银子和一瓶“解药”给他。


    不好太压榨童工,还是得多给点报酬,虽说她现在也是未成年打工吧。


    “三日内,我要看到成果,包括画像上男人的线索。”


    南浔冷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