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作品:《落魄宗室子的科举日常

    “嘿,你又找到新人质了?”


    刚给江娘子倒了杯水,就看到大儿子捧珠般的抱着小女儿进来,前科太多让他不得不怀疑。


    “您就不能盼我点好,我这是友爱妹妹呢。”


    很想翻白眼,但戴罪之身,而且他爹那个黑眼圈笑过之后还让他挺有负罪感的。


    “那感情好,我让翠羽把谨泰也抱过来,让你一起友爱一下。”


    “……泰哥儿爱睡,您就别折腾他了。”想到弟弟那敦实的小身体,顾谨安顿觉手中的妹妹都重了几分,“松墨叔哪了呀?”


    因翠羽是他娘亲的陪嫁丫鬟,所以他爹轻易不会支使她,看来松墨是被事情绊住了,搞不好还和他爹的眼睛有关,虽然话题转移的很生硬,但架不住所有人都想听。


    “是呀,松墨不是跟着出去的吗,怎么眼睛弄成这样他却没了踪影?”


    听儿子提及,江娘子也才突然想起顾良远刚刚并没有正面回应自己问题的事情,读书的事情可以暂缓,但受伤可是马虎不得的,尤其还是伤在了眼睛上,当即一连声的喊翠羽去寻松墨请大夫来。


    “……真不碍事,切片土豆敷敷也就可以了,哪里用得着请大夫,说不定大夫到了,我都好了。”


    最近的医馆也要去到云水镇,先不说孩子们带回来的消息,就是虚惊一场来回也够折腾的,而且他这伤确实也不算严重,小毛驴蹄子撅得虽高,但到底还记得自己这个主人,只是当时的场面实在让人难堪。


    “那松墨呢,不会是帮你打架出气去了吧?”


    “娘子说的哪里话,我是这样的人吗……是刚好遇到虎子们赶着车从镇上回来,我让松墨去帮他们了。”同时面上屋中三人怀疑的目光,就连襁褓中的小女儿也吃着手看向自己,被无端怀疑的顾良远很是冤枉。


    不可否认这种事曾有发生,但那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他这次的劫难用儿子的话来讲,那是纯纯的躺枪。


    “你笑什么笑,要不是因你这混小子,我能有这一遭?”


    “……怎么又有我事儿了,我也没让你离家出走啊。”


    “你说什么?”


    “我说对对对,都是我的错。”试图用妹妹遮住自己的顾谨安放弃了抵抗。


    “当然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撺掇着那群小子去摆摊,我今日就不会受伤的。”


    指了指自己眼睛的顾良远很是悲愤,他千年难得一遇的做件好事,却还落得这样的下场。


    “怎么又和摆摊扯上关系了?咱家安哥儿不是许久都没去了。”


    “就是就是,我很久没去了。”


    心中存着和娘亲一样疑惑的顾谨安恨不得将头点断,老提旧事多没意思,就算他仍旧没有熄灭一颗赚钱的心也没意思。


    “一言难尽啊……”


    顾良远扶额,显然很不想将自己的囧事公之于众,但经不住众人求知欲满满的眼神,还是将自己受伤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


    脑补的场景太过好笑,以至于屋中众人的神情一下就变得什么微妙。


    “咳,这还真是……翠羽,快煮个鸡子来给五爷敷敷。”


    江娘子有些绷不住了,不过她到底顾忌着夫君微薄的颜面,到底没有笑出声来,轻咳一声让憋得难受的翠羽去准备热敷的东西。


    “所以还真是被驴踢的……”顾谨安就没他娘那么善解人意了,不仅震惊得眼睛都要掉到嘴巴上,还对着他爹受伤的眼眶看了又看,发现真是个驴蹄印后,忍不住“嘿”了一声,气得他爹不顾眼眶的疼痛飞来一个眼刀。


    “笑什么笑,这是你该关注的点吗?”


    “我没笑啊……”


    再次用妹妹挡在脸前的顾谨安很是无辜,明明其他人也笑了,怎么就只盯着他刁难。


    哎,戴罪之身,戴罪之身。


    他依旧只能选择这样安慰自己。


    “你就半点不好奇伙伴们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从镇上回来吗?”


    废话,当然是提前卖完了呀,他们的烧烤本就抢手,经翠羽姐姐改良过配方后更是诱人,提前卖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虽然这样腹诽,但为了满足他爹炫耀的心理,顾谨安还是十分捧场的接过他递来的话头。


    “对呀,怎么会这么突然?”


    “要打战了。”


    “什么……打战?!”


    顾谨安整个人瞬间从座位上弹射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给我当心点,抱着妹妹呢。”


    心惊胆战的看向随儿子举动狠狠颠簸了一下的女儿,顾良元紧张得声音都变了。


    “妹妹没事,我有好好抱着的。”闻言低头查看了一下满脸兴奋,大有要让他再来一次的妹妹,顾谨安拍了拍她的小襁褓,又再次看向了顾良远,“爹爹,您说的打战是怎么回事?虎子他们没出什么事儿吧?”


    “他们能有什么事儿,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会不会有事?”揉着自己微微胀痛的眼眶,要说没有怨气是完全不可能的,但踢他是自家的毛驴,虽然毛驴是因为虎子勒停得太过用力翘了起来,他想置气也不合适。


    “有爹爹在,我自然不会有事儿的。”


    “这个时候就能想起我了,可惜要是真打到那一步,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顾良远说完这句话后心中有些惆怅,倒不是担忧自家的安危,而是心系显然要和恒王一同奔赴前线的兄长。


    难怪他上次去的时候没有见到人,想来那时已在紧锣密鼓的备战了。


    孩子们只是看到镇中有大批军兵集结,闻听要大战后就慌手慌脚的跟着其他商贩撤离了,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但从他们的描述中,顾良远已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脉络,松墨迟迟不归,就是被他派去打探消息了。


    “夫君,那我们……”


    闻有战事,江娘子的脸也白了,她虽未亲身经历过,却也深知战争的可怕,孩子们都还小,战事一旦升级,势必难以逃离。


    “娘子无需忧虑,此战波及不到我们这里的。”


    “爹爹,莫不是……”听了父亲对娘亲的安抚之语,脑中自从浮现出大启疆域图的顾谨安心中一动,“北狄犯边?”


    那恒王及世子一众大人物出现在云水镇上也就说得通了,云水镇本就是用来屯兵的军镇。


    “安儿缘何有此一问?”顾良远闻言很是惊讶,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能联想到此,态度不觉都柔和了许多。


    “能从云水镇调兵出战的,除了北狄好像也没其它的了。”对他爹突然而来的亲热称呼顾谨安微微挑眉,但还是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想通之后的他不再打算刻意装笨了。


    恒州府地处大启东北地段,虽不是最角落的地方,但和北狄也只隔着一个幽州府,当初恒王向太祖陛下提议将此设为军镇,也是为了策应幽州共御北狄。


    “你猜得不错,此次战事多半是和北狄有关的。”颔首认同了儿子猜想的顾良远很是欣慰,要是能一直维持住这股聪明劲儿的话,再教教也还是可以的。


    “北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突然来侵犯我朝的边境,难不成是忘了五十年吃过的亏?”


    江娘子恒州人士,从小听着幽州之战的戏文长大,怎么也想不通当初如不是太祖宽恕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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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打得灭国的北狄怎么突然挑起两国的争端,莫不是向天借了十个胆。


    “我在集市时听旁边的豆腐娘子提过一嘴,不算今年的话,北狄好像已经连旱三年了,去岁冬日还遭了一次倒龙挂(注:龙卷风),卷走牛羊百姓不计其数,连幽州边境都受到了波及。”


    “那岂不是……”江娘子讶然。


    “穷途末路,自会铤而走险,你认识的那位豆腐娘子倒是知道许多。”这倒龙挂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北狄向来游牧为生,再与牛羊同大启换取粮食,茶叶及丝绸等物,大旱三年,对他们的影响无疑是致命的,牛羊失了水草,自不成活,百姓没了牛羊,也无法保障温饱。


    先遭旱灾再遇风祸,看来北狄虽是殊死一搏,却也并非完全没有考量,毕竟大启已有许多年未曾出现过如第一任恒王那样名声大噪的强将,如今的陛下文治极盛,却从未显露过武功,能挺三年时间才犯边,已是受幽州之战的余威所慑。


    “她……大概是从那边迁居而来的。”顿了顿,顾谨安还是选择换了个说法,抛开初遇不佳的印象,他还挺佩服这外柔内刚的娘子。


    虽他说的隐晦,但在场的无论是顾良远还是江娘子,还是都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那位来自幽州边境的豆腐娘子,多半是逃难过来的。


    细细询问了一番豆腐娘子到达云水镇的时间,顾良远的心沉了下去。


    但那位娘子到达云水至今竟有五月有余,可据他所知,无论是恒王还是朝廷,得知北狄犯边的时间都在三月之前,恒王至云水镇,就是为幽州压阵练兵来的。


    能让一个女子孤身离乡跋涉百里,幽州的状况只怕早就不妙,是谁居然敢不要命的瞒报信息。


    “爹爹,是有什么不对吗?”


    顾良远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让也在思索这战事的顾谨安悬起了心,一旁的江娘子更是惴惴不安,夫君这样的神色,除了上次被逐出家门,她就再未见过。


    “云水军训练有素,必不会让北狄有可乘之机的。”


    看着同样神色不安的母子俩,顾良远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可——”今时不同往日,恒王府虽名义上还领着云水镇的兵权,但实际的统兵调将已不能做主,朝廷派驻于此五年一换的都指挥使,才是大军的核心主帅,这次恒王能够得到重新启用,就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安哥儿,我和你娘亲有事要说,你带着妹妹先出去。”


    打断了娘子的话后,又示意儿子离开,孩子虽聪慧,但到底年幼,不该让他承受太多不该这个年纪承受的东西,天塌下来,总有他这个做父亲的在前面顶着。


    “啊?不审我了吗?”


    顾谨安不想走,他总觉得父母要背着他说了不得的大事儿,他还想在一旁吃瓜呢,为此不须主动提起像是已被父母遗忘的事情。


    有些事儿,从来都是要以身入局才能窥探到的。


    然而他还是被秋风扫落叶般无情的赶出屋了。


    “急什么,有审你的时候!”


    偷鸡不成蚀把米,大概是他此刻心情最真实的写照。


    “哥儿这是又惹事了?”煮好鸡子的翠羽一过来,就看到被关在门外的兄妹俩。


    “……爹娘有大事要谈,翠羽姐姐还是别进去了。”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抱着妹妹准备去他娘亲的屋中,现在家里只怕只有他还记得有一个睡了许久的壮汉,得去看看。


    不过走了两步,他又再度折返了回来,在翠羽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拿走了她手中的鸡蛋。


    “这个暂时用不上了,给我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