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阴差阳错

作品:《大周朝究竟何时迁都

    杜晖一口气说到这里,忍不住深深吐出一口胸中沉郁之气。


    “历年详录,西关王府当初俱由杜某计结在册。账册就在府中,若伊刺史与诸位大人认为有必要,杜某随时可取来一观。”


    杜晖这一番话,说的气势逼人,实在是这些年受西关刺史府的窝囊气太多。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先把这一口气出了再说!


    伊伯利最开始的确被这杜晖信手拈来的详实数据所震慑,但到了最后反倒镇静了下来,意味不明的冲着杜晖笑了笑。


    他根本都不需要杜晖所谓的账册,就知道杜晖所言,的确无半分虚假。


    这本就是他以及上一任刺史大人,“体会上意”而有意为之。曾经的西关王对此心知肚明,只要面子上还说的过去,无论刺史府找出什么借口出来,都不会过多纠缠。


    倒是曾经的世子,现在的西关小侯爷,没少因为这事来闹。


    可最终都敌不过他一封奏疏送上去,最后只会叫本就百般腾挪盘旋的西关王,把皇帝的斥责与惩戒一一扛下。


    你西关王府有账册又如何?


    难道他刺史府就没有账册,燕京朝廷就没有账册?


    杜晖如何能不明白,这伊伯利一笑之下,所饱含的轻视不屑之意。


    想到老王爷生前,以堂堂大周朝皇族嫡系亲王之身,却连这等藩地之郡守,都不将其放在眼里。


    自王爷至西关郡就藩以来,已有十四年。


    这十四年之中,西关王能安安生生在西关王府住下的时候,连两年都不到。


    每一年,无论是春秋大祭,或是圣祖冥诞,又或是当朝皇帝与太后的生辰寿宴,一道圣旨过来,西关王爷就要从这座大周朝最偏远的西关王府出发,骑马驾车跨越两千里地,赶赴燕京。


    燕京的庆诞或者祭祀一毕,皇帝就以藩王不可久留京师,亦不能与藩地之外的郡守停留为由,命令西关王再度横跨两千里,赶回西关王府。


    一连十数年,无论风雨,无论身体康健与否,西关王爷不曾得到丝毫喘息之机。


    也因此,无力亲身管教世子,世子打小受着边地这些人人情冷暖,甚至有些人的刻意奚落与嘲讽,性子渐渐的,越长越歪。


    老王爷自觉对年幼的世子有愧,不忍重责,只能将世子惹下的祸事,一一都承担下来。


    所谓的西关郡刺史府,根本就是皇帝派驻在西关郡监视西关王府的机构。


    他平静幽深的目光,从伊伯利与在座每一个属官的面上扫过。


    这些人,当然对自己曾经用了什么样的借口,克扣了西关王府的王爵食邑之事一清二楚!


    现在说出来,就有用了吗?


    难道不又是一次自取其辱吗?


    果然,伊伯利笑了笑说:“杜先生所说这些刺史府克扣了西关王的食邑一事,在下倒也承认。”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只是,当年无论是上一任刺史,还是我伊伯利,皆非无缘无故肆意妄为!实是我西关郡的百姓艰难,天灾频发,为了救助百姓,实在无余力再按制奉给王府!每一次,都有我等向燕京奏表说明情由,以及燕京发回批复的奏疏!”


    “这些东西,想必杜先生作为王府的长史,俱是亲自参阅过的!”


    “兴许小侯爷不爱管这些俗务事,以前咱们也从未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叫小侯爷烦心,今儿个,既然小侯爷当面提了出来,伊某不嫌麻烦,愿意为小侯爷一一详解当年之事。”


    伊伯利挥手叫堂内听候的衙役:“来人……”


    “不必。”


    正欲叫人取奏本的伊伯利一顿,转首看向邻座的西关侯。


    刘子晔目光诡异温和的看着他:“本侯说不必看。”


    她道:“你奏疏究竟是如何书写,皇伯父与皇堂兄又是如何体恤民情,做出批复,本侯爷不需要看。但本侯爷就算不看,也知道那些奏疏之上写的,都只能是''欠''。”


    “既然是欠的,管你有何情由,在本侯爷这里,就都要还!”


    “你……”


    伊伯利只觉刘子晔铁了心要胡搅蛮缠,以前西关小王爷虽说也常常乱来,可却并不似今天这般,隐隐有些棘手,他只好搬出自己的杀手锏:“小侯爷若执意如此,待我奏明……”


    “奏明圣上是吧?”


    刘子晔打断他的话,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好哇,那正好本侯爷也有事要奏明圣上与太子。关于戎狄八部与我西关郡之间,是不是有谁明知朝廷禁令,还私相往来的事情,也该叫我皇伯父和太子堂哥派人来,好好查一查了!”


    咔嚓——


    伊伯利手中的筷子,被他齐齐撅成了两段。


    紧紧握住的断筷指尖,微微发着抖,一张脸神色数度变换,青红交加。


    伊伯利知道,眼下,青松堂中众人的视线,无疑都交集在他的身上。


    他必须控制住自己,不能暴露出端倪。


    自己隐藏这么深,除了绝对心腹根本无人知晓的秘辛,这个废物小侯爷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发现这件事的,根本就是当初西关王爷?只不过西关王爷向来隐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才让自己以为他已经足够的小心,可以瞒天过海。


    他勉强撑着,让自己露出一个和煦体面的笑意来。


    “小侯爷当真要如此做?”


    “小侯爷还年轻,有些道理怕是没人教过你。鱼死网破,从来都不是什么生存之法。我伊某深耕西关多年,可以说对西关郡内大小事宜,俱在掌握。”


    “噢?你都知道些什么。”


    刘子晔表面淡定,实际上很是没底。


    毕竟这位伊伯利,最大的职责就是替皇帝看守住他们西关王府的一举一动。


    这么多年以来,王府上下必然渗透的有他的眼线,事无巨细的向他禀告。这还真说不好,他都会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这要是一口被反将了。


    接下来,她带着这一府老小,可的确是难办!


    短时机内想要赚到足够多的积分,也成了不易完成之事。


    伊伯利看着刘子晔稍微虚了一些的气势,忍不住心底的轻视之意。


    他学着方才的西关小侯爷压低了声音,向他靠近些许,冷冷道:“敢问西关侯,自打侯爷十二岁初识人事起,究竟有多少流落西关郡的无辜少女少男,糟蹋于小侯爷之手?”


    刘子晔本在故作淡定的喝汤,听到伊伯利这句话,险些将喝到口的鲜汤,一瞬间喷将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在伊伯利眼中,十四岁的原主竟然就已经男女通……吃了?


    这中间究竟是出现了什么阴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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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才使得伊伯利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她隐隐感觉,其中的原因很可能与原主自十二岁始开始了青春期发育有关系,但此时却也不是细分源头的时候。


    伊伯利看刘子晔反应,还以为被自己说中了短处。


    镇定下来了的刘子晔,此时却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伊伯利。


    亏她还以为这在原世界线大周朝后期,于燕京朝堂之上搅动起一坛浑水的伊伯利,兴许真有些能耐。


    在系统传给她的原世界线信息当中,的确有伊伯利这一号人物。


    原世界线历史当中,伊伯利在原主死后,一直在为自己谋求调任,直到他在燕京攀上的一位皇帝近臣点拨他,叫他在皇帝的寿诞之时,献上地方祥瑞。


    伊伯利绞尽脑汁,发动西关郡民近千户,于西林矿上之中寻得一块玉石原胚。


    打磨做旧成为至圣的模样,献给了皇帝。


    原主的皇帝伯父大喜,将伊伯利从这千里之外的荒凉边塞郡地,调入了燕京。


    自此以后,皇帝伯父喜好祥瑞一事,成为了公开的秘密。在伊伯利的授意之下,各地祥瑞,甚至是无字天书,纷涌而出。


    伊伯利找准时机,对皇帝伯父的功德以及大周朝的统一盛世连连吹捧,使得本就好大喜功的皇帝伯父,更加不再怀疑自己是天命的圣君,又是封禅,又是多次组织盛大的活动,承接祥瑞,启读天书。


    在这一系列的活动中,伊伯利拉拢到许多人,成为了他的团伙。


    还趁此机会,打压与排挤对手。


    可以说,原世界线当中,大周朝自内部而始的溃乱,军功章上有他伊伯利的一份。


    要不是刘子晔从世界线的信息当中,得知伊伯利在西关郡这几年,就曾于西部戎狄私下勾连,牟取私利,她还真就不敢随便上门,企图敲他竹杠。


    成就成,不成就原路打道回府呗!


    反正有原主的光辉事迹在前,自己即便铩羽而归,也不算怎么丢脸。


    最起码,整个王府上下的人,都吃了顿丰盛的宴席,自己也赚到了十积分不是!


    倒教她没想到,自己这般严阵以待,以为伊伯利通过多年的监视探查,发现了原主其实为女儿身一事。


    却原来……


    她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


    狭长的眼眸在满室烛光当中,透出摇曳的光线,能教每一个与她对视之人,意驰神迷,见之心折。


    伊伯利一怔。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在眼前的少年侯爷面前,忍不住自尾椎骨升起一股颤栗。


    刘子晔笑着问:“就这?伊刺史除了这,可还有旁的事要说?”


    伊伯利口齿开始不怎么利索,反问道:“小……小侯爷还想听什么?”


    “我想听什么,伊刺史你还不知道?”


    “若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本侯爷今日就不奉陪了。不是要写奏疏吗?好啊,明儿个咱们两个一块写。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的脑袋,头一个落了地!”


    谁怕谁!


    无论伊伯利今天能抖搂出什么他自以为是把柄的问题出来,刘子晔都不信这般热衷和恋栈权位的伊伯利,敢真的同自己鱼死网破。


    她站起身便要走,态度极其坚决。


    伊伯利也顾不得于人前遮掩了,慌忙站起来:“小侯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