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13.平昭寺

作品:《他的漫漫长夜[先婚后爱]

    长辈们去合八字,又与住持讲经论道,贺兆柔不信这个,周禀山陪着她去庙外头待着。


    林幼辛跟大姐二姐去拜佛,姐妹三个一路从第一座殿跪到最后一座,一开始心不诚,姿势也不标准,许的愿望七七八八,可又不想自己起早来的这一趟打水漂,便由静潼领着去捐了一笔不小数目的香油钱。


    住持笑眯眯的说她有慧根,临走的时候还与她打了一句佛偈——


    “双眉不展几多年,今日遇时别有天。”[1]


    “施主,前尘尽断,且续新缘吧。”


    林幼辛听的一愣一愣,最后将那句话写下来,和一开始求的平安符一起放进手机壳后面。


    中午的饭在福园堂吃,周家作东,长辈们从民生经济聊到当前年轻人的婚恋状况,最后全都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两家最难搞的两个已经解决了。


    贺兆柔不大了解林幼辛的家庭情况,吃饭时问了一句:“幼辛,你妈妈什么时候来,我们也一起吃顿饭。”


    林幼辛正喝汤,一个没留神唇珠被热汤烫了一下,搁下勺子:“她不来,估计要到婚礼时才来。”


    “哦,是工作很忙吗?”


    林幼辛顿了顿:“嗯。”


    一般在林家,没事儿没人会主动提起黎青。一是怕老爷子不高兴,二是怕林幼辛不高兴。


    当年林俭章车祸意外去世,黎青在丈夫过世后不到一年就改嫁了青梅竹马,嫁了没过多久就与对方生下了小女儿,从此移居澳城。


    林幼辛与她联系不算多,只有每年三月十八,林幼辛生日那天,黎青会飞过来陪她一起过生日。


    贺兆柔皱眉:“再忙也不能不管你的终身大事呀。”


    “她在澳城有家庭,飞来飞去挺不方便的。”林幼辛与贺兆柔笑笑,“我的事情自己能做主。”


    席面上的都是聪明人,贺兆柔问了两句,见周围都静悄悄的,也猜到自己可能问错话了,便打呵呵揭过,“那就好,说到底过日子还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林幼辛“嗯”了声,重新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喝汤。


    她眼里有股淡淡的郁气,但唇角还挂着得体的笑。


    周禀山坐在她旁边,察觉到她陡然的情绪转变,目光一敛。


    吃过饭,周载年说福园堂后院有间花房,里面的宫粉梅开了,让他们这些小辈们一起去看看,十分明显的释放出了大人要谈事的信号。


    于是大姐静筠直接回了公司,静潼去早教班接豆苗儿,只剩两位结婚主角站在花房里大眼瞪小眼。


    他们站立的地方是花房的工作台,右手边就是落地窗,一窗之隔,外面落雪纷纷,里面春意烂漫。


    林幼辛半倚着台子边缘,那些粉黄不一的海棠、绣球、蔷薇,在她身后一簇一簇的盛放,衬的人容色?酽,一颦一笑,一娇一嗔,都有种跨季节的盎然生机。


    林幼辛背着手在这儿闻闻,那儿嗅嗅,最后得出结论:“我对花没有研究。”


    周禀山同样一脸严肃的点头:“我也没有。”


    林幼辛:“......”


    他们像游戏里被强行凑在一起的NPC打怪组,在不走剧情主线、没有人物冲突和外界刺激的时候,自动恢复到各自待机状态,除了原地机械摆动,没有任何互动欲望,空气中时刻弥漫着尴尬。


    恰好这时候周禀山手机响了,是医院有事找他。


    林幼辛善解人意晃手:“拜拜。”


    周禀山看她一眼:“你之后要做什么?”


    她鼓鼓脸,百无聊赖的耸肩:“没事干,回家睡觉。”


    今天剧团休息,她连排练都不需要。


    周禀山握着手机,眼眸幽深的看着她。


    明明刚才还在因为提及母亲的事而脸带郁色,短短十分钟,她就已经将自己的情绪调整的如此平稳。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永远选择隐藏自己。


    与他半米相隔的林幼辛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她搞不懂,从什么时候开始,周禀山会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看了?


    而且她还有种微妙的被看破的感觉,像自己不想提及的往事,被人掀开了一个边角。


    “你看我干什么?”


    林幼辛莫名心虚,把头扭开,躲避他的视线。


    周禀山将她回避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时候问她为什么不开心,显然是个蠢问题。


    于是他沉默片刻,“没什么,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从花房出去,有位穿着衬衫马甲的服务生经过,手里还提着一吊刚烧开的梨汤。


    周禀山看着那人手上烧到发红的铜壶,顺手将身侧的人往自己这边拢了拢,等人过了,又将自己换去外面,林幼辛能感觉到他迟疑了两秒,然后换了只胳膊重新揽住她。


    尽管她已经逐渐接受两人既成的关系,这时候还是心跳骤然加快,耳根发烫,身体发僵。


    她觉得自己好奇怪。


    上了车,依旧是熟悉的消毒水加车载香水的味道。


    周禀山着车后连接导航,目的地输入“南崇府”。


    林幼辛看着那三个字才意识到一个必须解决问题,于是问他:“我们领证后住哪?”


    周禀山显然考虑过这件事:“爷爷已经买了一套精装别墅,划到你名下,到时直接入住。”


    他们定下结婚的时间仓促,来不及请设计师重新设计装修,只能买现成的。


    林幼辛点点头:“位置在?”


    “新城区附近,离你常驻的剧院和工作室很近。”


    “...但那里离你上班有点远吧。”


    周禀山掀眸:“很远吗?很多年没回来,我对西城的路线已经不太熟悉了。”


    林幼辛闻声拿出手机打开导航,搜出来递给他,“喏,去你医院开车要五十分钟,碰上早高峰,你得几点起床啊。”


    周禀山靠过去,看一眼地图,确实,这位置有些刁钻了。


    但是总不能让幼辛迁就他。


    “...也还好,六点来的及。”


    可是他说完之后,旁边距离不过二十厘米的人立刻满脸费解的看他:“那也太早了吧,你不困?而且你起那么早,会吵醒我诶,我最少要睡到八点钟。”


    周禀山脑子里“嗡”的一声,轻咳:“...我动作轻点,应该不会吵到你。”


    “你确定?我们要睡一张床诶,还是你想分房......”


    “我没那个想法。”


    周禀山看向她。


    也许是距离太近的缘故,她能看到对面男人曜黑的瞳色与深黯的眼神。


    空气里安静了一瞬。


    林幼辛睫毛快速眨了两下,垂眸躲避:“所以要怎么住,我先说好哦,你吵醒我的话,我百分百会发脾气。”


    他们相处时间短,许多“陋习”只能在渐进的过程中一点点互相了解。


    上一次,周禀山知道她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富贵闲人。


    这一次,他知道她有睡不好就发火的起床气。


    气氛还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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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暧昧着,林幼辛受不了,想说点什么破局,只听旁边的人忽然说:


    “我在医院旁边有套公寓。就是面积有点小,只有一百多平,可能会委屈你。”


    他声音莫名其妙的哑,像沙粒般摩擦她的耳内神经。


    林幼辛垂头,揪了揪耳垂,莫名懊恼:“是挺小。”


    一百平,只怕连她衣帽间的位置都没有,更别说她的大书房,练舞间和影音室,这些都是生活刚需。


    周禀山猜到她会这么说,从善如流的给出第二个方案。


    “你介意我搬去南崇府吗?那里离医院也不算远,之后买了面积更大的房子,我们再搬过去。”


    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林幼辛:“行。”


    回去的路上两人将搬家方案和长辈们说了一声,爷爷们表示欣慰。


    尤其是周载年,压根没想到林幼辛会这么替自己孙子着想,当即心花怒放:“没问题!禀山你暂且先住幼辛那里,幼辛啊,你喜欢哪里的房子,爷爷再给你买!”


    周禀山开着车载电话,林幼辛凑过去:“谢谢爷爷,看周大哥哪里方便吧。”


    “好好好,那我和禀山商量。”


    挂了电话,林幼辛挺好奇的问:“好像一直没听你提过你父亲,倒是周爷爷替你操心更多?”


    周禀山开车时目不斜视,“嗯”一声,“我母亲过世没三个月,他就续弦了,此后我便不常与他联系。”


    林幼辛讶异抬眸。


    怎么会有如此如出一辙的命运?


    她默了一瞬,轻声问:“阿姨是因为什么过世的?”


    “难产,一尸两命。”


    林幼辛皱眉:“...阿姨为你父亲生孩子过世,结果他不到三个月就另娶?”


    周禀山几分嘲讽的轻笑:“是。”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冲的她差点忘了黎青给自己带来的小小情绪波动。


    演员的共情能力比较强,林幼辛当即抱着胳膊瞪眼:“你爸真讨厌!你现在还叫他爸爸吗?”


    周禀山似乎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问法,仔细回忆了一下:“很少,成年后就没叫过了。”


    “那以后我也不叫了!我和你一起!”


    车辆在马路上平稳疾驰,窗外树影唰唰飞过,周禀山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不规则的猛跳了一下。


    这种毫不犹豫的、坚定的站在他这边的话,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了。


    /


    大约二十分钟,车子开到南崇府楼下。


    周禀山还要去医院,就不上去了,只在车里叮嘱:


    “过几天领证,要用什么证件你知道吗?”


    “还有衣服,上身穿白衬衣。”


    这些静潼都叮嘱过,林幼辛点头:“我知道。”


    “好。”


    周禀山的情绪还没有太平复,送她下车时一直沉默着。


    “那我上楼了,你开车慢点...”


    话音刚落,她被一只手拉进怀里。


    猛烈又汹涌的感觉扑面而来,与那次在医院不小心摔到他身上不一样,这次是一个实打实的拥抱,带着他身上蓬蓬的热气,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还有因为贴的太近而感受到的跳动的心脏。


    “幼辛。”


    周禀山忽然叫她的名字,带着几分克制与隐忍。


    “...啊?”


    她脸涨的通红,意外到声音发软。


    “我想明天就陆续搬东西过来。”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