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无限站台

    李雪把头埋在被子里,静静的等待着夜幕降临。


    窗帘缝隙里的微光渐渐的消失,她完全不敢睡觉,就这么紧绷着精神强撑到了深夜。


    “啊——”她打个哈欠,眼泪不自觉的滚出来一滴,她感觉有了点尿意,由于不敢起床,一直硬生生的憋着,憋到最后实在是要尿出来了,才哆嗦着爬起来。


    厕所就在床尾,单隔开的小小空间,一个洗漱台,一个马桶,马桶上面安装了花洒,狭窄的空间转个身都难,也不知道怎么塞进去这么多东西的。


    马桶擦了又擦,她身体的疲惫到达了顶点,生理性的困倦一阵阵的袭来,坐在马桶上面眼皮开始打架……


    “咚咚咚——”


    天花板上又传来熟悉的声音,李雪刚刚松懈的精神再一次紧绷,好几天没有充分的睡眠已经让她开始觉得有点头痛了。


    闷闷的,隔着楼板,似有似无,渐渐移动。


    “咕噜咕噜……”


    好像在大口大口的吞咽,她不敢想那东西在吞咽什么,但是,那声音很奇怪,不像是从楼上传过来的,倒像是……


    她的腿不受控制的软了,拼尽全力拔腿就冲出了厕所。


    “咕噜咕噜……”


    她害怕的窝在角落,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厕所。


    不过还好,没有继续下来,“嘶——”是沉重的拖拽声。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小,又回到了楼上。从楼梯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


    “咚——咚——咚——”


    总于走了,她没忍住,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生在国旗下长在春风里,她自我催眠道:一切都是梦,大概是她在课堂上不小心睡过去,做的一场噩梦而已!


    就这么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睡醒后,大家很自觉的在肠粉店集合,包租公给了邹阳一双鞋子,白色的鞋上面还有点点红色的血迹,大家仔细一看,不是第一天晚上被吃掉的那个男人的鞋子吗?上面黑白的小熊图案染成了红色……


    邹阳阴沉着脸接过,麻木的穿上了鞋子,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冷冷一笑:“别这么看我,人又不是我吃的。”


    还是热气腾腾的肠粉,只不过座位又空了两个。众人脸色难看,沉默的吃完了早饭。


    沈怀远脸色发白,一直在咳嗽,他好像伤到了肺,不知道能撑多久。路池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手边的盆一个叠一个。李雪的眼睛都是肿的,看来昨晚真的哭了很久很久……


    李雪小声的把昨晚的事情和夏以晨说了。


    “那咱们晚上睡觉可不仅仅要关好门窗了,连马桶盖也要盖好才行。”


    夏以晨昨晚也没怎么睡好。天杀的,楼上有个吃人的怪物,能睡得好就奇了怪了!


    除了顾临川,他依旧是一副精神状态稳定的样子,和路池说说笑笑,一点也没有穿进恐怖游戏的自觉。


    压抑的氛围一直弥散在众人之间,吃完后按照包租公的指示,他们第一次爬到了十一楼。


    “谁先上去?”


    众人卡在楼梯口,楼梯转角处,黄毛男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地上干干净净,连半滴血迹也没有。


    “要不石头剪刀布?”李雪弱弱的说。


    夏以晨:“现在是白天。”应该没事的吧?


    顾临川看大家一动不动,好像僵持住了,摇摇头,率先上楼了。


    夏以晨:“你不害怕?”


    顾临川:“那你留在楼下。”


    夏以晨:……


    “咳咳咳……”沈怀远捂着胸口,脸色苍白,额头上有一层冷汗。


    “你还好吗?”夏以晨担忧的问道,等一下还要干体力活,他干的动吗?“要不你休息会吧。”好不容易从怪物的手里死里逃生,“再坚持坚持。”


    “可是,他一休息咱们可就剩下七个人了,今天能干的完吗?”邹阳提出质疑。


    没人搭理他,自从昨天下午以后,大家都不太敢靠近他了。但也没人替沈怀远说话。


    “咳咳咳……”沈怀远虚弱的抬头,对她笑了笑,“不用,我很好。”


    霸总虚弱的样子真的很……美强惨啊……


    十一楼的格局和其他楼层是一样的,只是四周被熏黑的墙壁以及变形的门框可以看的出来,这里曾经遭遇过一场大火。


    大家分成两组,分工合作,夏以晨和李雪负责贴地膜,踢脚线和顶面也要保护好,刮腻子的活就交给了其他人。


    不管现实生活是叱咤风云的大老板还是走街串巷的打工人,今天,此时此刻,都得老老实实拿着工具干活。


    顾临川,路池,夏以晨一组。李雪和另外一个男孩负责公共区域,其他三个在对面房间。


    几个人都没有这方便的技术,墙面固化看不出来,一到刮腻子就出了问题,刮出来的乱七八糟,既不平整,也不均匀。


    “好像,有点丑。”路池看着他们第一遍刮出来的墙壁,陷入了沉思。


    “嗯……”顾临川也是第一次干这种活,“第二遍就好了,实在不行,后面再用砂纸打磨一遍。”


    “管他呢!”夏以晨拿着滚筒,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腰都要断了,干了再说!”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小房子,刷的漂又亮!”


    她张嘴就开始唱,不说是五音不全吧,也可以说是十分难听。


    顾临川忍不住骂她:“你说吧,你想谋财还是害命?”


    夏以晨才不管他,眼神在他健硕的魁梧的身体上游走:“嘻嘻,我要劫色!”


    顾临川睨了她一眼,轻蔑的一笑:“就你这小身板?”


    我这小身板怎么了?他不正经起来的眼神比夏以晨的眼神锋利赤裸的多,看的她脸一红,不由自主的结巴了:“你你你……看不起——谁?!”


    顾临川从鼻孔里挤出一个冷哼。


    路池撇撇嘴,离两人远了几步:“有没有搞错?!”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调情?啧啧……


    他们活干的乱七八糟,但是好歹都咬牙坚持着。


    蹲在地上,除了地板和踢脚线,开关也要保护好,夏以晨贴的心烦意乱,真的太热了,不断的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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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从她的额头流下来,滚到她的眼睛里面去了,刺激的她的眼睛生疼。


    “今天天气怎么回事!”


    明明早上还能吹到一丝丝的凉爽的风,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又热又闷了呢?


    “是啊,我的衣服都要汗湿了。”路池站在窗户边,头也没回,但是背上的衣服确实已经浸湿了。


    “诶,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路池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小声的问道。


    顾临川头上戴着夏以晨折纸帽子,迟疑的转过头:“什么味道?”


    ……


    顾临川使劲嗅了嗅,好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他回头一看,一股凉意从脚指头升到头顶。


    周围已经转变的景象,明亮整洁的房间,有烟波在空气中飘荡,体表感知的温度越来越高,四面墙壁,以及天花板都开始发烫,墙皮一点点的剥落……


    路池蹲在地上,一张脸红通通的,浑身都散发着烤肉的香味,他张了张嘴,舌头又细又长,蛇一样吐了出来:“你有没又闻到……什么味道?”


    顾临川:……


    ……你的肉香?


    夏以晨不动声色:“什么味道?小路同学,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麻烦你,把你的舌头先收回去好吗?”怪吓人的!


    “路池”咯咯咯的笑,身体开始不断的膨胀,皮肤一寸一寸的裂开,像干涸的大地,撑开几厘米宽的口子,血咕噜咕噜的从裂缝里冒出来,然后是模糊的碎肉从里面破作茧而出。


    好大一团肉球,准确的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肉球很快就要把整个房间都撑满了。


    夏以晨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她退后几步,两条腿不争气的软了。她一咬牙,一个闪身,夺门而出,疯狂的朝着楼梯跑去。


    “靠,跑那么快干嘛,着急投胎啊,等等我啊!”顾临川随其后。


    夏以晨:“不跑快点真的就要投胎了!”她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回头:“卧槽,路池怎么突然变异了?”


    ……“你问我我问谁?”


    他腿长,很快把她甩在身后。


    “等等我啊——”这回换她着急了!


    可是才下了半层,忽然而起的浓烟就将整个空间包裹。


    火……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将下楼的道路封死。


    好热!好热!好热!


    好像有人在尖叫。


    “咳咳咳……”浓烟吸入肺部,夏以晨被呛的咳嗽,死命的捂住嘴巴。


    据说火灾现场,大部分人都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浓烟呛死的。


    “回头,去洗手间!”


    顾临川心一横,拉上她往回跑,那坨血肉模糊的怪物已经不见了。浓烟里视野受阻,天花板上不断有墙皮往下掉。


    “咳咳咳——咳咳咳——”


    两人咳的肺都要被咳出来了,夏以晨感觉嗓子好像吞进去一大把草木灰一样,呼吸已经都变得疼痛难忍。


    摸索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扇门,门把手被烧的通红,顾临川手被“嘶啦”一声烫破了,忍着剧痛推开了门,打开花洒的一瞬间,冰冷的水从头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