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他顿了一下，神色倏然郑重起来“这是我们第一个一起过的除夕，当然要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她笑着应了一声好，问：“那是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陆颂言看着她，眼底掠过一丝犹豫：“我晚点再洗。”


    她点点头。


    等到梁希从氤氲着水汽的卫生间出来，已经快要十一点半了。


    她擦拭着湿发，朝客厅里正逗猫的陆颂言说：“我好了。”


    他应了声好，走过来凑近快速亲了一下她的嘴角，并在她反应过来后，快速跑进热气未散的卫生间，咔哒一声落锁。


    梁希望着磨砂玻璃后陆颂言朦胧的身影，无奈摇头，伸手按下卫生间的排风开关。


    嗡鸣声响起，驱散着室内的热度。


    ……


    在零点的钟声即将敲响时，梁希和陆颂言裹着厚实的羽绒服并肩站在阳台上，一起等着天空升起的新年烟花。


    “喵……”


    满满走到两人腿边蹭了蹭。


    陆颂言弯腰将它抱进怀里，指尖轻抚着它毛茸茸的脑袋，转而望向身侧的梁希。


    她正盯着正前方那栋零星亮了十几个户的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希……”他刚开口，便被骤然炸响的烟花声打断。


    绚烂流光划破夜幕的刹那，梁希转过头，冰蓝色眼眸内映着无数的璀璨光华以及他和满满的身影，一贯清冽的嗓音穿透此刻的喧嚣。


    “新年快乐，陆颂言。”


    他眼底晕开淡淡的笑意，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新年快乐，梁希。”


    还没等她回话，陆颂言怀里受惊的满满直往他怀里钻，爪钩勾住了羽绒服面料。


    “喵呜——”


    陆颂言轻拍满满的后背，无奈地梁希说：“它太害怕了，我先抱它进去。””


    “一起吧。”


    两人一块返回室内，梁希断后将阳台的玻璃门关上，将屋外的凛冽寒风与喧闹隔绝。


    陆颂言抱着满满坐在沙发上温声安抚，等到屋外的烟火声逐渐停下来后，他才让满满自由活动。


    “等一下。”


    坐在陆颂言身边的梁希，从口袋里取出烫金红包递到他面前，又轻声重复：“新年快乐。”。


    他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她，随后郑重接过，张开双臂将她一把抱住，笑着说：“谢谢，我很喜欢，怎么想到给我送红包了？”


    “前些日子路过文具店，看见有红包在售卖。”她靠在他肩头轻声解释，“就想着，今年要给你准备一份。”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松开梁希后，凝视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


    “还有这个是满满的。”梁希从口袋掏出另一个红包递到他跟前，“你是它的哥哥，就交给你了。”


    他诧异地接过印着小猫卡通头像的红包后，便笑着代替满满再次跟梁希道谢。


    他晃了晃手里自己的那份红包，问：“我可以现在拆开看吗？”


    梁希应了声好。


    “等一下，我得拍下来当作纪念。”


    陆颂言说完开始在沙发翻找自己的手机，找了一圈才从抱枕堆里找到。


    他先是用手机对着两个红包拍了好几张，随后看了看照片效果，觉得有些不满意。


    “梁希，你能帮我拍吗？”他期待地看着她，蓝紫色眼眸亮晶晶的，“只要拍到我跟满满就行了。”


    她点点头，接过手机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让他有种被电流划过的感觉，耳根瞬间一热。


    他立马移开视线，弯腰从茶几取出装着猫条的包装盒，取出一根猫条将不远处的观望他们的满满立马给吸引过来。


    他将满满抱进怀里，一手给它挤猫条，一手则举着两个红包。


    “我没拿出错吧，两个红包的封面都露出来了吗？”


    梁希看了一眼：“没错。”


    小小的手机框内，陆颂言嘴角扬着灿烂的笑，而在他怀里的满满则在专心舔舐猫条。


    她趁机快速地抓拍了几张，随后又在满满即将吃完猫条时又拍了几张，这才拿给陆颂言看。


    他全看了一遍，十分满意地夸了好几句，随后更是借机以一个亲吻作为奖励，啵的一声亲了一下梁希的脸颊，给她整的有些不好意思。


    陆颂言将满满的红包递到它跟前让它用鼻子闻了闻，说：“这是姐姐给你的压岁钱，哥哥先替你保管，等你的小零食都吃完了，哥哥拿这个钱再给你……”


    话未说完，满满已经甩着尾巴跳下沙发，趾高气扬地走向水碗。


    见状，陆颂言看着梁希无奈地耸了耸肩，发出疑惑：“现在连小猫都不爱听大人唠叨了？”


    梁希抿唇压下笑意，指尖点了点他手中的红包：“不是要拆开看看吗？”


    他应了一声，当着梁希的面小心翼翼拆开属于自己的红包，取出叠放整齐的两张百元纸币，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


    他扭头看向梁希，扬了扬手里的两百块：“好事成双，所以，我希望你能收下其中的一百。”


    “好吗？梁希。”他顿了一下，声音忽然放轻，“我想把今夜所有的惊喜，都分你一半。”


    她明显愣了一下，垂眸看了一眼那两张一百块，又看了一眼陆颂言，并为他眼中那淡淡的执拗感到一丝诧异。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给出的回答。


    拒绝或者接受，他都甘之如饴。


    过了一会，梁希伸手从他手中抽出了一张一百，向他真挚地道了句谢。


    他笑着应了声嗯，再次伸手将她抱住，气息拂过她的耳尖：“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惊喜。”


    “嗯？”


    “等我一下。”


    他将她松开，起身快步走进主卧，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五分钟后，主卧传来陆颂言的声音。


    “梁希，可以进来了。”


    她走过去将门打开，顿时，瞳孔一缩。


    此刻，屋内的主灯已经被关掉，只有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还亮着。


    他整个人蹲在床上背对着光，白色背带交叉着划过他白皙印着淡淡痕迹的脊背，肩头上的粉色荷叶边层层叠叠，肆意的舒展着，后腰处系着一个白色蝴蝶结，垂落的绸带轻轻晃动着。


    梁希眨了眨眼，有些不愿上前破坏陆颂言的精心设计。


    但，当事人显然等着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撒娇：“梁希，我快把腿压麻了。”


    她轻咳一声，弯腰将不知道何时走到她脚边的满满给抱起来，放在门外，随后关上门。


    它有些不高兴地对着门口扒拉了好几下，也没有能引来姐姐哥哥的注意，反而听到了里面传来布料摩挲与特意压抑的低喘。


    “轻点……哈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紧闭的房门这才打开，梁希抱着裹着浴巾的陆颂言走了出来。


    趴在客厅猫爬架小窝的满满懒懒抬眼，又蜷成一团继续安睡。


    ……


    第二天，梁希醒来一睁开眼，就见到窗帘缝隙漏进细碎光亮。


    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起床吗？”


    陆颂言睁开眼睛，缩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没有回答她，可又在在梁希要起身时，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再睡会儿好不好？”


    嗓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她没答应，坚持要起床。


    陆颂言没再拦，而是跟着她起床，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煮水饺？”


    他跟着梁希走到厨房，看着她往锅里接水。


    她应了声：“嗯，你先去刷牙洗脸。”


    他点点头，刚转身往前走了一步，却突然刹住脚步，转身看向她问：“昨天晚上哪些衣服呢？”


    陆颂言当时为了给梁希惊喜，给自己买了很多情.qu.衣服，本来计划一晚换一套，每次不重样，没想到昨晚都被她给翻出来穿了个遍。


    “在烘干机里，还没拿出来。”


    他刚应了声嗯，就听到她语气平静地问：“还买吗？”


    陆颂言顿时想到昨晚哪些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挑眉笑着问她：“你帮我挑吗？”


    她点点头。


    ……


    2月28号。


    今天梁希休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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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陆颂言应该今天就乘坐飞机前往北城，但是他非要拖到明天中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面对一场没有时限的分别，今晚的陆颂言在床上比其他时候都更加放得开，同时也更加贪婪，陆陆续续缠着梁希来了好几次。


    一直折腾到凌晨，两人这才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后，梁希亲自开车将陆颂言送到了机场。


    在分别前，他他攥着她的指尖反复摩挲，神色认真且带着几分不舍地对她说：“梁希，我会在北城，很想很想很想你。”


    三个“很想”在候机厅喧嚣中格外清晰。


    很想……


    她忍不住睫毛轻颤，突然间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很是沉重，让她短时间无法做出回应。


    于是迎着他的目光，她很轻地应了一声：“嗯，到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他点了点头，抿了一下嘴角，有些不舍得说：“我走了。”


    她也跟着点了一下头，站在原地没动，而是目送他转身快步前往安检口，直到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她才离开机场。


    开车回家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很多，但直到打开门听到满满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这一路上的胡思乱想都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说分开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那对于这次的分开，梁希早就做好了准备。


    一场始终要醒来的梦，再去眷恋梦中的经历，没有任何意义。


    “喵……”


    满满用尾巴蹭了蹭她的裤腿。


    “饿了吗？还是想让我跟你玩？”


    她说着弯腰将满满抱起，用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


    两个小时后，陆颂言一下飞机就立马给她发消息报平安。


    梁希回了个ok，又给他发了一段满满正在吃猫条的视频。


    他打开视频仔细听了听，里面只有满满吃猫条发出的声音，并没有梁希任何声音。


    他不禁有些失望，然后就给她回了一条“我想你了”的语音。


    陆颂言握紧手机等了一段时间，始终没有收到她的回复，这让他不由得担心她在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急忙拨打她的电话。


    直到电话拨通听到她的声音，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你刚才没回我消息，还以为你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梁希沉默了一下，随后告诉他：“正在准备午饭。”


    他应了声好，往下问：“打算吃些什么？”


    “煮个清汤面。”


    他又应了声好：“那你先忙，煮好了拍个照给我看看。”


    听到她回了声好，两人互道再见后，他这才主动把电话挂掉。


    等到他坐车回到北城的住所后，这才收到她发来的一张清汤面图片。


    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


    陆颂言快速回了两句话，就将手机收起来。


    “看着很好吃，把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我已经到住的地方了，接下来收拾一下就去吃饭。”


    十几分钟后，她简短的回了一个好。


    等他拿起手机看到这个好字时，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跟她断断续续的聊天。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跟梁希分享自己的生活，以及遇到的工作压力，偶尔也会给她发语音，告诉她自己这个时候很想她。


    对于陆颂言的所有语音，梁希都没有进行过任何回应，同时也不会将自己的近况主动告诉他，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在跟他分享一些关于满满的事。


    她将它的近况一点点用照片和视频记录下来，然后传达给陆颂言，尽心尽责到每天最少都有两张照片和一段小视频。


    但这并不是陆颂言想要的，他迫切的想要从梁希口中知道她的近况，而不是通过他人的口述。


    可他又无力改变。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这种聊天状态，直到半个月后的某天晚上，刚洗好澡从房间出来的梁希，没过一会就接到了他打来的语音电话。


    这是陆颂言这个月，给她打来的第二次电话。


    梁希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下接听。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