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作品:《全魔族都知道我是卧底》 过了一个月。
祈念去村口的溪流洗衣服,往常早晨这个时间点,太阳已经从东边出来了,今天天气阴阴的,可能晚点要下雨。
受到天气的影响,溪流边洗衣服的人不多,只有一个老奶奶,是郁燃家的邻居张冬梅。
祈念跟她打了个招呼,衣服丢进溪流里浸湿,吸满水分的衣服更沉了,她吃力地往上拉,余光间,张冬梅看了她好几回。
她问:“张奶奶,你怎么了?”
张冬梅叹气说:“村里最近传了个八卦……”
祈念对这些八卦逸闻不太感兴趣,但如果别人跟她主动讲一讲,她也会竖起耳朵做一个认真的旁听者。
等了一点时间,但张冬梅不出声了。
她疑惑地抬头:“不讲了吗?”
“这件事跟你有关。”张冬梅脸色难看,看了看周围没人,这才小声说,“你娘给了寻了另外一门亲事,跟你讲了没?男方是隔壁村子的小地主,家里十亩地,有点小钱。但是,男的五十岁了,长得不行,脸上坑坑洼洼不太好看,村里有名的克妻,娶过两次媳妇,两个媳妇都生孩子死了,第二任刚死了没几个月,他带着孩子想再娶一次亲,你娘托媒人问过了,男方同意结亲,礼金都准备好了。”
这消息太炸裂了,祈念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这些信息。
王春燕指望找一个好亲家收高额的礼金,这点她早就了解,古代生女儿的人家,没几个愿意白养女儿,等女儿长到十五六岁,差不多就是嫁出去的时候了,有些女孩子甚至十三嫁人。
郁燃和她的婚礼没有成功,到手的钱飞了,王春燕不会善罢甘休,非要把她送到别人家。
但这也太快了,超出祈念的意料。
“你娘也是,小燃才离开多久,她这么迫不及待把你嫁人。”张冬梅摇头,“有钱是有钱,年纪太大了也不好,你才十六啊。”
十六岁在现代还在读书,祈念却快沦落到给家里人赚彩礼钱了。
王春燕算盘打得非常响亮,藏的也好,这么多年下来了,她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摸清了祈念的性子,平时看着软,说话都轻声细语的,让她干活她就干,让她赚钱她也去赚。
没出事还挺听人话,日子勉勉强强能过就过,一有事她就变了个人似的,内心的反叛精神,像一把锋锐的刀。
周浩一个地皮流氓,从小到大,她数不清和他干了几杖。
偷她的药,她就撕了他的衣服和枕头。
打她的腿,她就等夜深了打断他的骨头。
祈念从来不让自己受太多的委屈,燃烧着一种无法被压制的活力和生命力,王春燕怎么都想不明白她的性子像谁,见多了她的反抗,有些事情不会和她商量了。
她快成婚了,作为当事人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幸亏张冬梅跟她讲了,如果等男方来迎亲了,想逃就晚了。
祈念去了邺县,四处打听迁户籍的事,邺县的官府户房告诉她:“你需要提供证明,其一,你出嫁了,提供婚书。其二,你向外求学,提供学府的证明。其三,你城里有房子,或者村里有地,带上你的地契。选择一种证明,带上原户籍册,说明原因和目的地,由亲属或者邻里作保,通过县府的审核批准,就可以迁移到新城了。”
迁移户籍的麻烦程度,跟她小时候打听的相差无几。
小时候她无处可去,很想跑到外面,但听了这个程序,立刻打消了念头。
她没出嫁,也不上学,更没房子没地,转户籍简直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祈念漫无目的在村子里闲逛,心里藏着事,她还能去哪里?她可以去哪里呢?
前路漫漫,世界很大,可是没有一寸属于她。
路过村里的房子,里面传出欢笑声,烟囱弥漫的菜香味。
这才是家。
但她隔着围墙,听到他们的声音,只能模糊地想起曾经有家的感觉。
她好像迷路了。
不知不觉走了很多路,来到一座熟悉的精致砖瓦房前。
以前她总来他的家,房门经常半开着,传出兰姨一家人的谈话声和欢笑声,热热闹闹的。
今日仿佛里面没住人,透着一股死寂。
她犹豫片刻敲了敲房门,没多久,郁成从里面开了门。
他的神色有些憔悴,看到祈念嘴唇蠕动片刻,但很快就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说:“进来吧,正好芷兰也想见你,我准备去找你,你刚好来了。”
兰姨想见她?
祈念心口一跳,兰姨一定是想知道郁燃的下落,可她该怎么说,她也不知郁燃到底是死是活。
萧芷兰的卧室,弥漫一股淡淡的中药味,轻纱做的床帘放了下来,遮住床榻的人影。
祈念坐在床边的木凳上,轻轻开口:“兰姨。”
“小念来了。”萧芷兰声线微弱,“好久没见面了,你过的怎么样?”
祈念暂且放下自己的事,问:“我还好,兰姨找我有什么事?。”
萧芷兰叹了一口气,突然开始咳嗽起来,祈念见状连忙起身掀开床帘,替她拍了拍背。
她的后背半驼着,薄薄一层之下的皮肤干枯,骨骼突出坚硬,瘦了很多,祈念慢慢地拍,萧芷兰的头有气无力地搭着,往日浓厚的黑发散落在肩膀处,露出几根显眼的白发,像老了十岁。
祈念说:“兰姨尽管提,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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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们两个长辈在,总让你帮忙怎么好意思,我这里挺好的,只是身体不太舒服,多喝几副药就好了。”萧芷兰抓住她的手腕,把两本册子放到她手心,“这个东西你拿着。”
“什么?”
祈念有点奇怪,打开来一看,之前和郁燃的婚书,还有一本房契。
上面写着,荒跃城百花巷。
她愣住了。
萧芷兰靠在枕头上,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小燃的地契一直放在他的卧室里,他说过,以后要和你一起去荒跃城生活。”
兰姨的手非常温暖,像一块热乎乎的玉石,烫得人心里发热。
祈念的眼前闪过几次片段,那个皮肤白皙的少年,笑吟吟揉着她的脑袋,畅想着他们的未来,说好了陪她一起购置棉被和衣服,陪她种茶靡花,一起去夜市散步逛街。
他说,以后永远不分开。
“这些天我听张奶奶讲了,你家里给你安培了一门婚事,让你嫁给隔壁村子的男人,对不对?”萧芷兰皱眉说,“我不确定你的想法,也没有让你守着郁燃回来的意思,所以,给你一个选择,你如果想走,就带着这个地契走吧。”
祈念吸了吸鼻子,手指微颤。
“我记得你小的时候第一次跟郁燃见面,那时他碗里盛着我做的肉丸子,你眼巴巴看着他,像个小馋猫,他就把自己碗里的肉丸子给你吃了。过了半天,他自己倒是饿坏了,去厨房翻箱倒柜找吃的。”萧芷兰陷入回忆,似乎看到那个爬上爬下的小男孩,噗嗤笑出声,“凳子太高摔了下来,满脸都是灰。”
祈念抿唇笑,眼眶却酸涩。
郁燃小时候,眼睛黑白分明,鞋子绣着虎头图案,手腕戴纯银手镯,这个习俗和现代异曲同工,寓意辟邪驱灾,寄托了兰姨和郁成对他的祝愿,希望他未来平安长大,一生顺遂。
萧芷兰絮絮叨叨:“你在家里吃得不太好,郁燃看出来了,他告诉我,以后每次打猎,留一只鸡或者野猪送到你家,你最爱吃鸡肉和猪肉。”
祈念想着家里越来越好的伙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没有记错的话,正是郁燃开始学习打猎的那年。
“他还说,这个小村子你住的不开心,以后要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说,希望你永远自由。”
祈念的眼泪夺眶而出。
那天夜晚,玉溪河岸的对话历历在目。
“被关在封闭地方的萤火虫,它们天生自带光芒,却无人发现。只要离开了,它们就能大放异彩。”
“你应该去更广阔的世界,去高山之巅,去海洋之岸,去更繁华的城池……”
“愿你此生,永远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