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两天的排练成果？”天凡皱眉。


    纵使他这个鼓励式教育的老师，也难以做出什么夸奖的评价来。


    为什么最近都擅自把编舞改动呢？他对此表示不是很理解。


    要是改得好也就算了。


    今天刚过了五个组，有三个都把原有编舞做了改动，关键效果不如人意。


    “我的建议，还是不要改，人家编舞老师的舞蹈整体好好的，为什么还要改动呢？而且你们怎么每个部分都要动一下？”


    天凡第一次语气这么严肃。


    被他批评的是《简单拥抱》组，一首风格情绪温柔慵懒，还带点轻微暧昧的R&B歌曲，不是很张扬却依旧具有吸引力。


    就这样一首编舞定义小框架的歌曲，为什么要增添那么多的舞台互动细节呢？


    在这首歌里唱功是远远大于歌曲的。


    “你们应该着重于肩部、手部、脚下的精细动作和占位为主，动作幅度不要那么大，完全没有体现出细节上的控制感，明明是氛围偏向内敛的动作，节奏抓点也没有。”


    似乎并不满意被导师拿她们当做第一个批评，该组练习生脸色很差。


    甚至有一个人当场小声反驳，“节目好像没有规定不能改编动作吧，之前不也是有人改。”明明之前也有人改，为什么偏偏拿她们开刀啊，让人尴尬。


    说话的是一个灰发挑染的女生。


    大课里，底下没被天凡过到的组合也存在改编部分内容的练习生们，互相眼神交流。


    似乎都在传达遭了遭了的想法。


    练习生们也知晓这个所谓的之前指的是谁。


    一公演的大玩家改编反响大家有目共睹，似乎成了什么风向标般似的，练习生们之间开始主动寻求另一种的破圈改编。


    天凡不是没听见，只是不想跟在此事上纠结，纯是浪费时间。


    “不管什么之前，但凡在我这都过不了的舞台，就别拿到舞台上去给观众们看。”天凡情绪变得更差，导致这一节大课都变得极其严厉，仿佛一公演时期那个经常鼓励，爱和练习生们说笑讲广普的舞蹈老师已经消失不见。


    此时站在面前的是，钮祜禄——凡。


    “下一组。”


    被叫上来的是陈知恩所在的组，八首歌曲里唯二的两首英文歌之一。


    《black》一首摇滚电子元素融合的歌曲，国外著名乐队的开山之作，强烈的吉他riff主导，搭配激情鼓点。


    编舞老师为其制作的大框架，充满爆发力的编舞，具有强烈野性气场。


    天凡看《black》组几人站好位，便播放音乐。


    陈知恩作为C位，率先开场挥动手臂向前，动作干净利落。


    动作是没问题，但气场上还是差点野性，天凡不紧不慢的轻点手指，在心里点评。


    直到几人来到中间部分，混乱的走位，体力不足导致的全体动作大幅度减小，完全顾不上表情管理。


    就连陈知恩也如此。


    天凡眉头紧锁打断了表演，“停！”音乐戛然而止，空气凝住。


    “你们这两天很少在一起排练吗？”


    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让人有种在高中被老师支配的恐怖感，没想到进入社会依旧被老师支配。


    由于天凡盯着陈知恩，陈知恩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擦了擦留到脸颊的汗抬眼看向天凡的位置，“是。”


    得到回答，空气都沉了几秒，底下练习生们肉眼可见，在这支队伍里似乎存在什么微妙的秘密。


    总之就是氛围不太对。


    “都二公了，搞不懂你们在什么，既然来到这里了还不全力以赴等着干什么呢？想被淘汰吗？要是没做好准备我劝你们还是早早打包袱回家吧。”


    《black》组员除了陈知恩开口回答的那句话，没人吭声。


    此时的场景，陈知恩一人单独出列站在组员几人的前面，独自迎接风波，后面的人不在意、不接受、低头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听。


    她的队友几乎全是是一个宿舍的，排名比较落后。


    只有分配对内位置的当天全员一起合过舞蹈，其余时间陈知恩想找她们练习的时候要不就是不在，要不就是找借口有事情在身。


    这个C位还是陈知恩全力争取而来，当初分配位置的时候各有各的理由。


    “知恩这个位置要不然给我吧，我排名比较落后，在没有什么镜头的话，说不定就被淘汰了，你会让给我的对吧。”


    “主唱我比较倾向，因为在上个队伍就是主唱，而且你争一个c位就够了吧？”


    “那个，我想跟你换个部分，c位本身镜头就已经很多了，可以在让出一点嘛，就一点就够了，你看大家都很赞同呢。”


    “知恩，那个要不然我们在来一个主c和副c，感觉特约嘉宾和c位互动那么多有点不公平呢。”


    “知恩。”


    “知恩。”


    “知恩……”


    明明叫着看似亲近的称呼，嘴里说的却是不带一点商量肯定般的语气。实力强、有人气、排名高，根本不怕二公结束会被淘汰所以就该让让的理所当然？


    在全场安静的时刻，陈知恩脑袋里全是那些画面。


    “不是要你们把动作跳的多炸、多用力，是要你们把节奏打出去、情绪到位、对身体的控制感。”


    天凡走上前，越过陈知恩，把后面站在一起的几人打散，朝着其中一位组员身处手隔空比划，“你这个动作，看起来做完了，但是有力气在？有重心？通通没有，战斗站不稳。”


    “难道摇滚是solo吗？是合奏，要始终记着现在你们就是一个组合每个人不要单打独斗。”


    天凡知道陈知恩负责的位置，看出来了不对劲，明明是C却没几秒，细节部分不知道怎么的全在队友那里，细节分给队友为了队伍，能掌握好也行，可关键是掌握不好。


    陈知恩在前面低头咬了咬下唇，“我明白了老师，我会控制节奏的。”


    “你不是节奏不够，你是太想‘把控所有细节’了，有时候不一定会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天凡意有所指。


    过完最后一组后，天凡招呼大家赶紧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


    最近这帮孩子，努力的那帮人依旧努力，一个个往死里练，都快住在练习室了。


    ——


    “就挺让人无语的，不是吗？”二层洗手间，两个练习生在一角抽着电子烟。


    一个棕发，一个灰色挑染。


    看样子似乎是《简单拥抱》里的两位。


    “好搞笑啊，人家就能改编，谁都夸好，到我们组倒好，被贬的什么也不是，果然是大公司的艺人就是有资源。”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种位置连人家一个边都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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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上，纯属陪跑。”


    “她皇族也不是一两天了，你还不知道啊。”


    “哪一期镜头没有她那张脸，全员就她一个金发不明显才怪。”


    “怪不得谁都爱和她蹭呢，那一帮人看的我简直想笑，看来大家都爱捧臭脚啊。”


    棕发女生听到她说的赶紧摆了摆手，“嘘，小点声不怕被听见啊。”


    “听到就听到了呗，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不过，你听没听说她家里好像蛮有钱的。”


    “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干嘛突然说这个。”


    灰色挑染的女生停顿下，看了看周围，也没听到有人的声音便开口说道，“我指的是家里有钱，她背后的经纪公司家里人有股份。”


    “！？真的假的你说D大那个娱乐公司？”棕发女生周楚一瞪大了双眼，表示很震惊。


    “靠，这么牛叉还跑来参加什么选秀啊，直接让家里送出道不就好了。”


    “你别跟别人说哦，那谁知道怎么想的喽，可能和我们这群没什么背景的人争会比较有成就感吧哈哈。”虽然后面在笑，可是语气却充满了讥讽。


    “知道啦，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两人挽着胳膊离开。


    不一会靠近最末尾的隔间里面出来一个人。


    全员独一份的金发赫然出现在洗手池上放的镜子里面，表情难辨，只是洗了洗手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帮碎嘴子，也不怕烂嘴。”时艺拍拍身上，还揪起衣服闻了闻有没有味道。


    在卫生间待久了，本来想等着那俩人走了再出去，就听见推门洗手声，她愣是多待了一会，至于为什么没有出去打断那俩人，是因为文彩瑛不是她要维护的对象吗？


    并不是，时艺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她收起刚才拿出来的笔，放在卫衣兜里，洗手后转身出门。


    如果有人在场，可能会发现这支笔的形状有点跟正常写字笔不同。


    ……


    今天破天荒的时艺换了一身卫衣，水蓝色卫衣配短裤，虽然是夏天，耐不住大楼冷气给的足。


    不再是那件穿的发白的低调全黑卫衣。


    其实不是她不想换，实在是时艺现在卡里压根就没多少余额，就连行李箱里的衣服不多。


    谁能想到，说出来别人都不会信，这位粉丝暴涨即将突破九十万关卡的练习生选手，竟然连买衣服的钱都快没有。


    这也就是现在封闭录制，还供吃供住用不了多大开销，否则时艺早就想法子去挣钱了。


    拎着一个透明大水壶里面三两颗枸杞，不愧是时艺在省钱这方面也是发挥到极致的。


    如文彩瑛所言，她现在戒掉了咖啡，养生是对外的言论，其根本原因是她舍不得在花钱买了。


    时艺从食堂吃了一份沙拉就又跑来了练习室。


    506，她抬眼确认了一下练习室的门牌，是她们《Fearless》组的，推门而进。


    结果差点迎面撞上走过来的人。


    时艺开门的手一顿，看着对面满钻美甲，迪奥发卡一天一换不重样的女生。


    时艺绝对没看错，对面停住步伐扫视过来的眼神，那是一种不理解、不想理解、不想深入理解、碰都不想碰一下的嫌弃眼神。


    时艺：……什么嘛，她难道穿的很恶心吗？


    干嘛这样看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