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柠最后是一个人回的家，至于褚檀檀——


    开门，房间的灯是黑的，许柠开了灯，走了两步，就看到了站在客厅里面的人。


    惊讶、更多的是莫名的心虚。


    许柠故作淡定，问：“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转个弯去到了厨房，到了一杯热水喝了几口，企图散一下身上淡淡的酒气。


    苏黎沉默着，眼睛却在许柠回来后就一直放在了她的身上，瞧着，许柠抿了抿唇，将另外一杯递过去。


    几秒，苏黎缓缓伸出手来就要接过，带血的衬衫纱布就这样直直被许柠看到了，将水杯放到茶几上，随后拉过苏黎坐到了沙发上。


    两只手握着苏黎的手，小心地查看着手心上的伤口，指尖轻轻挑动着纱布碎片，掌心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但依旧还能感受道微微的湿濡。


    脸上是溢满而出的心疼。


    苏黎垂眸，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心疼他、怜惜他的人。


    许柠抬起头，问：“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不就是去出差几天而已，怎么回来就受伤了。


    苏黎抿唇，眉眼晃动：“就是不小心伤到了？”


    话音落下，许柠松口手，身体坐直，不容质疑的语气：“苏黎。”


    苏黎颤了一下眼睫。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说谎。”


    细细的啜泣声，许柠怔愣，苏黎眼皮掀开，圆碌碌的漆黑眼眶此刻浸染上了晶莹的水珠，几粒挂在蒲扇般的睫毛上，似落非落，他轻咬着唇，仿若有苦难言。


    俊美的一张脸上此刻是委屈极了的表情。


    许柠此刻的心脏仿佛被蜂蜜微针盯住威胁一般，拿出纸来轻柔的擦拭掉苏黎脸上的眼泪，眼角已经通红，许柠擦拭的动作顿了顿，说：“别怕，我在呢。”


    忽然地，苏黎攥住许柠擦拭的手，用着赤红的双眸定定地瞧着许柠，许柠一愣，语调柔和：“怎么了？”


    苏黎咬着牙，说：“许柠。”


    “我在。”


    “你是不是又要抛弃我了，”近乎哀泣的声音。


    话说出来后，许柠愣了一下，半秒便缓过神，空着的另一只手和苏黎那只完好无损的手相握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许柠轻声：“我不是在这吗？”


    “那你刚刚去哪了”


    话题的转移不偏不倚，回到了一开始。


    许柠细腻白皙的脸颊微抽动了一下，她敛着眼神：“和檀檀去看了一场live。”


    “你骗我。”


    苏黎看着许柠，依旧顶着那张可怜的表情，瞳孔变得深了：“许柠，你骗我。”


    “你骗我，什么都是在骗我，许柠，你今天晚上去看了别的男人了是吗？”将近崩溃的质问，许柠神色怔怔，看着人，就要说话：“我……”


    然而，苏黎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手腕被人用力的勒疼了起来，肉眼起了一圈的红痕，破碎的哭泣声：“许柠，我不想当你弟弟，你为什么不爱我，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多看其他男人一眼，我都恨不得杀了他们，尤其是那个夏舒，我……”


    “苏黎。”


    许柠尽量把话说得平和：“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也把它们从心里给抹掉。”


    脸上有一道极淡的泪痕，苏黎怔然地望着她：“为什么，你为了他，竟然用这么重的语气和我说话。。”


    “苏黎，”许柠平呼一口气，想要伸手默默他的头，但抽动了一下才恍然回神，两只手都被人给紧紧的抓住了，忍着心上的剧痛，随即她整个人朝着苏黎的方向倾斜过去。


    饱满的额头抵在了苏黎的额上，彼此的呼吸在咫尺之间，崩溃的情绪在刹那间被安抚了下来，屏着呼吸，幽幽的香气却努力地窜进他的鼻腔。


    苏黎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只余淡红的眼眶。


    夜晚寂静，夏天的晚风如冰凉的西瓜滋润脾胃，一切都是如此般的幸福。


    腰肢有点酸，等着苏黎的心情波动没有这么大的时候，许柠才一点一点的向后倚正坐姿，一秒又一分的动作里，苏黎的目光一直都在看着许柠，不放过任何一点的动作。


    许柠抬起眼，然后用了一点力想要将手抽出来，苏黎下意识地攥紧，再对上许柠的眼睛后又慢慢地松开了，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明显，此刻的苏黎也才瞧见刚才他干了什么，呼吸骤紧。


    下一秒，许柠便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脑袋靠过去蹭动。


    许柠出声：“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手是怎么受伤的了吗？”她拿起宽大的掌心放到苏黎的面前。


    闻声，苏黎唇瓣抿了抿，说：“手机摔碎了，碎片一不小心划破了。”


    这次，许柠知道他没有在说话，但是这过程却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她也不计较，再次查看了一下伤口，许柠站起来，眼看着苏黎就要一起，许柠道：“别动，乖乖地坐在这。”


    起身的动作回落。


    许柠去到电视橱柜那边，然后拉开了最底下的一个抽屉，把里面的医药箱拿了出来，检查了一下有纱布、消毒液等的东西都有后，许柠重新回到沙发坐着。


    医药箱放在两人的中间，许柠低头慢慢地撕开简略的纱布，然后看到了手心上被人粗鲁地处理的伤口，看见伤口后，许柠鼻腔止不住地泛起了酸涩。


    她忍住，然后抬头问：“疼吗？”


    “te，”在接触道许柠的失陷后，苏黎迅速地换了话，一边摇头一边说，“不疼。”


    许柠嗯了一声，把脏掉的纱布放到一边，然后用镊子挑开伤口里面的微小的电子碎片，挑完后拿过消毒液在上面仔细地喷洒，不放过一点地方，喷完后许柠对着伤口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幼稚的哄道：“吹吹就不疼了。”


    苏黎轻声：“嗯。”


    拿过纱布，包的严实又好看。


    做完之后，许柠叮嘱道：“在好之前，不要碰到水知道吗？”


    苏黎看着她：“洗澡怎么办？”


    许柠一噎，语气严肃又轻柔：“不是还有另外一只手吗，听话，很快就能好了。”


    苏黎：“哦”


    水汪汪的眼睛还是在盯着许柠看，许柠无奈道：“是檀檀约我去的，我以为是演唱会，没想到是——而且我只是在里面喝了一杯酒而已，除了檀檀还有脚调酒师帮我调酒之外，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一句话。”


    苏黎没说话，但是眉眼换上了愉悦。


    许柠没看见，以为是她说的不够清楚，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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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增加一些细节，却看到了面前的人视线往下，看向的地方——许柠微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就瞧见了胸口裸露的皮肤，一条银质的链条环着脖颈顺着性感的锁骨蜿蜒而下，吊坠之下的地方隐约能看得出一抹饱满。


    “啪。”


    清脆的一道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了起来，看着微头向一边侧过去的人，许柠不语，她站了起来，俯视道：“把东西收拾好后就回去。”


    说完，脚步匆匆的走进卧房，走动间黑色的秀发轻晃，隐约露出了点点红的耳尖。


    回到房间的许柠看着身上的穿扮，即可走进浴室，半个小时之后刚才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脱了下来，换上了顺滑的夏季睡衣，她坐在梳妆镜面前，想起刚才在客厅的时候，一声呢喃：“上当了。”


    抬头，看着镜子里那张如出水芙蓉般的脸，叹了一声。


    她开始梳头发，摸完水乳，忽而想起了褚檀檀，许柠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


    车里面开了空调，褚檀檀身上还披着西装外套，温度应该是刚刚好的，但是。


    褚檀檀小心的侧头，余光看见一边安静的人，没有说话，她却隐约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她咳了一声。


    这时，沈郁年朝她看了过来，说话：“冷？”


    褚檀檀立刻摇头，没想到诡异的气氛这么快就打破了，褚檀檀趁着大好的机会，就想说说话把气氛完全地缓和，正要开口，但是好巧不巧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声源是从沈郁年那边传过来的，但是铃声却是褚檀檀的。


    褚檀檀尴尬地笑了笑，眼睛看着他旁边放着她的包，沈郁年将包打开，然后从中把手机拿了出来，褚檀檀接过，说：“谢谢啊。”


    棱角分明的脸被从车窗外的隧道光照得阴影更暗。


    在看见打电话的人是谁后，褚檀檀匆匆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她接通，忽然车轮经过减速带，褚檀檀整个人都跟着车颠簸了起来，她来不及找支点。


    因为电话不小心被她点到了免提键，男声在车内响彻。


    “檀檀，你怎么走了，我还想带你去下一场呢，下一场的男人比刚才的还要帅，身材也——”安静、沉默，褚檀檀语气焦急慌张，“啊你困了啊，那你就好好休息，我也睡觉去了。”


    语速如枪弹。


    车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褚檀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话：“我朋友睡得比较早。”


    话音落下，前面全程沉默的司机出声：“少爷，到了。”


    沈郁年：“你先回去。”


    司机听见话动作迅速地开门、关门，然后就径直地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了褚檀檀和沈郁年两个人，她觉得气氛要比刚才的更加诡异，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她的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


    沈郁年朝她看了过来，脸上面无表情，然后一点一点地靠近褚檀檀，眼看他的黑色西装裤就要碰上褚檀檀暗红的裙摆，她猝然紧贴住车的一边，惶然：“我可是练过的啊！”


    ……


    沈郁年沉默，随即抓住了褚檀檀的手，褚檀檀愣了愣，指尖透着一层衬衫。


    她摸到了，温热、起伏、饱满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