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早就开始偷听我和她的对话了。”姜秀冷静地盯着乔晓晓的眼睛，“至少从我说通过面试之后开始。”


    “你以为，我真的刚发现你不久吗？”姜秀语气淡淡地，但是行动上却一点不犹豫，她打算自己去看看这些石人究竟在车间里做什么。


    “你熟悉哪几个工作间？”姜秀低声问着郑宣。


    “七号、八号、九号。”郑宣思考片刻给出回复。


    “那你查这三个工作间，特别注意管理的办公室。”


    姜秀认真说道：“我查其余的工作间，午休结束十五分钟前，我们在这里碰面。”


    郑宣点了点头，走廊连通着十二个车间，她和姜秀在这里分头行动。


    乔晓晓急急忙忙追上姜秀，“我呢，我做什么？”


    “你并不想和我们合作，没必要勉强。”姜秀笑了笑，“你按照你的方式查，我用我的手段，我们互不干预。”


    “但是下一次，和对手谈判，要挑一个别人无法替代的理由。”


    在姜秀这里没有什么第二次机会，抛出橄榄枝不接，那就不要合作，想空手套白狼，不好意思，她也是不愿意吃亏的人。


    “你就不怕我揭穿你和郑宣吗？”乔晓晓作为一个天之骄女，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学习和这次莫名其妙的选拔赛，很少会被人拒绝。


    姜秀听到这里停住了步伐，进入异化区那么久第一次生出了杀意，“你可以试试看，是你先在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没水没粮活生生饿死，还是先揭穿我的身份。”


    二车间的禁区确实是个好地方，天然的监狱，最适合关碍事的人。


    姜秀尽可能不想突破自己的底线，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动手。


    乔晓晓闭上嘴巴，她感觉到姜秀散发出来的敌意，也知道自己的任性用错了地方，“我会保密。”


    她的语气有些生硬，转头离开。


    “你真的不和她合作了？”兔子东东一只耳朵竖起，一只耷拉着，它眨巴着眼睛满是疑惑，“她有异能哦。”


    “嗯。”姜秀简洁的回应了一下，往一号工作间的方向走去，“抓紧。”


    东东一开始还没懂姜秀打算做什么，以为就是普通的小跑，直到她们临近工作间门口时，姜秀一个跳起，牢牢地抓住了墙壁上凸起的石头，一步一步爬到最上方后，像一只壁虎般从上方观察着石人们。


    它慌张地攥紧姜秀的衣服，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和自己早逝的族人重聚。


    工作间内没有机器的轰鸣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石人都在忙碌地走来走去，手里似乎捧着一个碗装的东西，它们将里面的橙色液体悉数倒入工作台的凹槽里面。


    姜秀眯起眼睛，想要再看清楚一点，但是能力有限。


    凹槽被橙色液体慢慢填满后，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凝固，然后姜秀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混杂着烈犀兔的血腥味，有些让人感到昏头脑涨。


    姜秀意识到不对劲，观察了一下工作间内的布局，立刻发现了管理员的办公室，她立刻向办公室移动。东东则一直害怕地不敢面对工作间内被堆放在地上的烈犀兔兔皮，剥出的肉则放进了一个个巨大的榨汁机内，榨取油脂。


    而工作间的中央则放着一个巨大的圆形笼子，里面有不少兔毛，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里面还有几只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烈犀兔们。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姜秀动作很快，确认没有管理人员在办公室内后，立刻闪身进入顺带关门。


    “我们能不能…”东东带着些恳求的目光看着她，但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姜秀拒绝了。


    “不行，我们没有这个能力，而且时机也不对。”姜秀果断地否决了东东的想法，但又怕真的让这只兔子因为激动而毁了好不容易进行的计划，她放柔了声音安抚道：“再等一等，会让你们重获自由回归家园的。”


    东东沉默着点了点头，它知道自己的要求很不合理，但是笼子里都是它的族人，很难不会感到压抑与痛苦。


    “你可以休息一会儿。”姜秀拍了拍垂头丧气的东东，转身开始搜查线索，东东可以萎靡不振，她不行，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办公室内陈设简单，一张石桌，一个木柜子，还有张沙发。


    桌子上摆放着好几份文件，时间有限，姜秀只能从文件名里面挑出几个看起来比较重要的翻了一遍。


    大部分文件内容都是和烈犀兔有关，从油脂产量到质量，还有后续的损耗问题。整体数据上呈反比，但对于姜秀而言不是那么重要。


    她只是粗略的了解一下，就放下文件继续寻找其他线索。


    终于，在抽屉里找到一份暗红色文件。


    单是第一页打开，姜秀就被藏在里面的照片所感到不解。


    照片中有一个笼子，笼子里是人，他们缺胳膊少腿，眼神中充满了愤恨与不屈。笼子外是几个穿着荟英加工厂制服的员工，看起来应该地位不低。


    当她阅读完整份文件后，姜秀握着照片的手在颤抖。


    这些人全部是界外人。


    荟英加工厂不仅使用烈犀兔的油脂生产香薰制品。


    它们还在试图用界外人开发研究新的产品。


    净化部门知道这件事情吗？


    如果知道，那为什么会把选拔定在这个异化区内，并且有办法能够让大批候选人进入？


    如果不知道，他们在前台要求候选人签定的那份生死自负的协议似乎又出现了矛盾。


    那么多选拔的方法，为什么偏偏选择最危险最消耗人才的一种方式？


    还是说，从一开始，净化部门就清楚荟英加工厂有问题，甚至……姜秀不敢再往下细想，她只觉得一阵寒颤。


    是只有C市，还是从源头就出现了问题？


    “你没事吧？”东东调整好情绪后，抬头就看到一脸苍白的姜秀。


    “没事。”姜秀不动声色藏起照片，撕下两页内容比较重要的部分，然后把文件放回原位，她很清楚管理员只要上班打开这份文件就会意识到有人入侵。


    但是没关系，姜秀已经想好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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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一号工作间因为这份文件的原因，姜秀耽误了太多时间，她带着东东，小心翼翼避开石人离开后，按照工作间顺序一路搜查。


    二号至五号工作间和一号看起来是一个部门，工作内容基本一致，只有细微处有调整，但是整体而言是负责处理烈犀兔的身体。


    从六号工作间开始，石人的工作有了变动，而工作间的装修也出现了三百六十度的变化。


    一号至五号工作间的整体风格是与二号车间的风格完全一致，除开机器部分，几乎没有其他科技的痕迹，也不存在监控的问题。大部分物品以石头雕刻为主，用岩石制造出各种室内陈设，比如桌子、椅子、笼子等等，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原始石堡的风格。


    但六号工作间里面完全是跟随时代发展后建造出来的实验室，各种高科技都包含在里面。


    尤其是安保系统和监控设施，姜秀挂在门外的墙壁上迟迟没有进去，她不知道该怎么躲开这些全方位的监控。


    姜秀观察着六号工作间里面来来往往的石人，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中掏出所有石子往地上一掷。


    听到动静的石人们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如同发现什么惊奇的事物一般，一窝蜂的跑出工作间外，而姜秀也趁机浑水摸鱼，藏匿于石人群中。


    当这些石人发现只是一堆石子时，它们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弯下身子，仔细地一颗一颗地此地上捡了起来。


    然后又一群石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六号工作间内。


    成功进入工作间后，姜秀便随便找了台机器勉强模仿着隔壁石人的行为。


    只见隔壁石人打开沙漏外形的钢铁机器，从下方的半圆形里面扔进去一些骨头，再关上门，旋转按钮至红色灯亮起。


    机器上方出现一些烟雾，悉数进入一个玻璃罩内。


    不过一会儿，遇冷后凝珠，然后进入试管，最后落入量杯，呈现出橙色液体。


    姜秀不理解，这是什么东西？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格格不入，她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假装工作。


    实验室里的石人它们没有思想，重复而机械地做着自己的任务。


    姜秀悄悄地拿走一瓶橙色液体藏进口袋。


    她逐渐摸出这些石人的运动轨迹，每提取三次橙色液体，它们就会活动一下四肢，四处走几步，然后再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


    姜秀趁着石人活动地空档，一点点挪动位置。


    她在窗外的时候注意到在实验室四个角落各有一个房间，但并没有标注上‘管理室’的字样，好奇心驱使着她在石人都忙于制作橙色液体时，她悄悄地进入了东南角的房间里。


    然而，姜秀进入房间之后只感到疑惑。


    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内放了三个玻璃柜，里面全部是各种颜色的溶液，在这些玻璃瓶上贴满了标签。


    这算什么？仓库吗？


    她随手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瓶溶液，眯着眼，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标签。


    最后姜秀得出的结论是，荟英加工厂主动给她送武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