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各有天意

作品:《一觉醒后和死对头共感了

    电梯门重新关闭,电梯内一片寂静。


    眨眼间,一层的高度升完,抵达十层。


    电梯门开的时候,许希林还有些晃神,反应慢半拍,直到余遂照旧抬起手臂挡着电梯门看向她时,她才抬脚走出去,在电梯口站定。


    余遂跟着她出来,站到她身侧,伴随着电梯关闭下降的运行声,有些不知所措。


    “你……”


    “去你的房间。”


    余遂刚说一个字,便被许希林打断,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一时间没有动作。


    许希林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用一种“让你干一件芝麻大点的小事,你怎么这么墨迹”的语气重复道:“去你的房间。”


    她的不耐烦对余遂来说是一件比冷嘲热讽还厉害的大杀器,余遂深深凝视她两秒,在她情绪更重之前,抬脚缓步往房间走去。


    许希林头昏脑胀地跟上。


    走到靠里的一个房间前,余遂停下了。


    许希林抬头,看见门牌号是1008。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很沉重,嘴巴懒得张开,直接斜倚在墙壁上,朝房门的位置歪了歪头,意思很明显:“开门。”


    余遂鸦羽般的眼睫飞快颤动两下,手臂僵硬地从兜里掏出一张房卡贴到读卡器上,滴的一声,门把手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是房门打开的声音,可他没再有行动,只是夹着房卡的指节暗暗用力。


    从进电梯以来,余遂就处于一种激动但茫然的状态。


    许希林主动跟他说话,他自然暗喜。可她看起来酒劲上头,他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他猜不透她的心思。


    许希林单手撑着墙壁站直身子,随即朝门口迈近小半步,脖子微伸,抬手擦着余遂的衣服而过,轻推了一下房门。


    房门应力而开,屋内的灯光霎时透过门缝泄了出来,许希林低头看着映照在走廊地面上的光线,收回手,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后,她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这番行为对余遂来说有多莫名其妙,于是又转过身来,不痛不痒地找补一句:“好好休息。”


    心里想的则是:我还以为你会神经到订不到房间,然后找个犄角旮旯窝几个晚上呢。


    她被自己的想法无语笑了,边走边摇头,疑惑自己怎么会神经到这么想,到底是她神经还是余遂神经?


    许希林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洗完澡躺进被窝里。


    她很困,可脑袋又疼胳膊也疼,她无法沉眠,只能半梦半醒。


    不知眯了多久,房门处传来动静,门开了,轻微的脚步声和细碎的说话声响起,有男有女。


    许希林从本就轻浅的睡眠中醒过来,不过她没睁眼也没动,头依旧埋在被子里。


    很快,房门外说话声没了,脚步声开始进来,一路靠近,停在她床前,没了动静。


    几秒钟后,沉寂的脚步声再起,这次是逐渐远去,回到了门口。


    随即,门口响起一男一女的对话声,这次清晰了些。


    “我看她头蒙在被子里,应该是睡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快去休息吧,明天见。”


    许希林听出来是盛菁和裴简言,她现在难受得睡不着,又不想立刻从被窝里出来,她怕盛菁多想,以为是自己把她吵醒的,只好等到盛菁睡下后好一会儿才动弹。


    她掀开被子露出脑袋,侧头看向盛菁的方向,黑暗中可以看见盛菁安静的身形,应该是睡着了。


    许希林这才在枕边摸索手机,半掩着屏幕翻看她妈妈和继父的朋友圈,只见这才旅行第一天,他们俩大大小小的照片和视频就发了十三条,其中的主人公多是她的弟弟妹妹以及他们四个人的合照。


    许希林把她妈妈发的那几条朋友圈来来回回地看了,又将他继父发的几条朋友圈里的妈妈的样子放大后细细看了。


    她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很幸福啊,许希林心想。


    上辈子她一个人缩在寝室看着这些视频和照片时是什么心情呢?许希林不想去回忆,她现在难受得很。


    鬼使神差的,也说不清到底出于什么心理,她干了一件上辈子没干的事,她给她妈妈发的一张四人合照点了个赞。


    她的微信从启用开始,就没有发过一条朋友圈,因为她不喜欢将自己的任何事情透露给别人。与此同时,除非朋友明确提出要她点赞,否则她从来就只当一个浏览者,看过即可。


    而她妈妈继父和她朋友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因此,在他们看来,她的微信朋友圈就是个摆设,她不发也不会看。


    灰色大拇指被点亮的瞬间,暖阳般醒目的颜色像一只大手将许希林的心脏狠狠捏了一下,让她刹时惊醒,昏沉的脑袋都清明几分。


    她回过神来,手指悬在屏幕上,想要取消,可一股莫名的情绪和心理让她的手迟迟落不下去。


    “你也睡不着吗?”


    就在她看着屏幕纠结的时候,盛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许希林心里有事,一下没听清盛菁的问题,还以为是自己将人吵醒了。


    她下意识息屏,将手机塞进枕头下,转身面朝盛菁,有些抱歉:“是我手机屏幕的光太亮了吗?”


    “没有,我压根就没睡。我回来的时候以为你睡了,我怕打扰你,洗完澡后索性硬睡。”黑暗中,盛菁的表情看不清,只听她言语轻快,说到这儿还笑了起来,“谁知你也没睡。”


    许希林有些尴尬,笑言:“刚回来的时候是睡了会儿的,这时醒了就睡不着了。”


    “要聊天吗?”盛菁问。


    许希林愣了一下,防备心起,她不想聊,因为她们两人不熟,对彼此一无所知,她担心在这种夜深人静情感充沛的氛围下,不知不觉跟人交浅言深。


    但这话她肯定不可能说,她转身躺平,侧头看着盛菁的方向,语气平和友好,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抛回去:“你想聊什么?”


    只听盛菁那边沉默片刻,忽然说道:“我刚才和裴简言一起回来的,他回自己房间之前还让我看看你睡没睡。”


    许希林没想到盛菁会和她说这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只能假装自己不知道:“那会儿我应该是睡着了的。”


    “嗯,我进来看了,你当时是蒙在被子里没动。”


    这话说完,盛菁那边就传来窸窸簌簌的声响,许希林在黑暗中勉强看出是她在调整姿势,她侧躺着蜷缩着,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朝着她的方向。


    随即,只听她瓮声瓮气地接着说道:“他人还挺绅士的,就算跟你关系好也没想过随便进女生房间。”


    许希林一时忘了回复,她听出来了,盛菁是想跟她聊裴简言。


    她防备心卸下,松了口气,随即有些兴奋,嘴角下意识弯了弯,但语气不显:“他是挺绅士的,认识他的人基本上都这么说。”


    “我看你们俩挺熟的,你们是大学才认识的吗?”盛菁再问,语气虽有克制,但情感催动下的那种青涩试探之意还是能听出来。


    “是的。”许希林回答得很干脆。


    这话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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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菁没了声响,屋内只剩两道轻浅的呼吸声。


    片刻后,盛菁的呼吸声渐重,许希林转头,疑惑地看向她。


    只听盛菁问:“你和他是朋友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裴简言,许希林轻答:“是。”


    盛菁又沉默两秒,呼吸更重,片刻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清亮的嗓音发紧:“你们只是朋友吗?”


    这既直白又婉转的问题让许希林侧目,她有些意外,语气认真起来:“是,只是朋友。”


    大家都是理解能力正常的成年人,话问到这份上,彼此什么意思心知肚明。


    沉默再次在小小的空间弥漫,良久,盛菁用一种很坚定的语气说道:“我喜欢他,我要追他。”


    许希林没接话,盛菁话里的内容她一点不意外,让她心里震动了一下的是盛菁的语气和她坦荡直白的态度。


    她和盛菁今天才认识,住进一个房间之前,她们说的话不超过三句,盛菁却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大胆地直接向她求证她和裴简言的关系,然后在她这个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思。


    “你很喜欢他吗?”许希林疑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能确定的就是我现在对他的情感是喜欢,很喜欢。”盛菁语气有些羞涩,像是陷入某些回忆,说完,她突然问道,“你能帮我吗?”


    这话说实话,以她们目前的关系来说有些冒犯,但盛菁坦荡的态度消减了这股不适,许希林眉头扬起,试探着说:“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你能告诉我和他相关的事吗?比如他喜欢什么,干过什么,准备干什么之类的……”说着说着,她马上又话风一转,自我否决,“哎哎,别别别,我感觉这样好像不太好,万一他不喜欢别人在他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呢,我这不是适得其反么,我还是自己来吧。”


    许希林本来随着她的话语渐渐生出的为难情绪,在她反悔的碎碎念中又消解了,有些好笑地问:“你跟我说这些,不担心我在裴简言面前添油加醋搅混水吗?”


    “我觉得你不像这种人。”盛菁说完,好似也觉得自己太容易相信人了,又小心翼翼地反问,“你会吗?”


    许希林笑了,在黑暗中摇摇头:“不会。”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她的回答好似什么不可违背的金科玉律,盛菁听完,立马激动地扇了一下被子,夹着沐浴露香味的暖风都吹到许希林这边来了。


    许希林感受着她激昂又兴奋的情绪,在黑暗中,在酒精的催化下,最终问出她真正想问的问题:“你不怕失败吗?换句话说,要是失败了,你不会为你的付出感到不甘心吗?”


    以她的了解,目前裴简言对盛菁并没有特殊的情感,他们俩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从刚才的对话来看,盛菁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黑暗中,盛菁语气柔和又坚定:“也许会吧,将来的事谁知道呢?但现在的我很确定,如果我不遵循自己的内心,将来一定会后悔。”


    许希林盯着天花板,没再说话,她想到了余遂。


    她觉得他真是一个矛盾综合体,既不像她这样算计利己,又不像盛菁一样坦荡直白。


    他喜欢她,于是像个幽灵般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但那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的。


    她想到余遂这一天形单影只的处境,扪心自问,她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让自己处于这种境况。


    这样做他不难受吗?许希林想着想着,眼睛缓缓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