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呜……”小灰团团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呜咽，前爪交替扒拉着空气，它是真的很焦急，连颈圈铃铛都因为急促动作晃出杂乱的声响。


    【麻麻……倒在地上，起不来……圆圆……呜呜……】


    小灰团团说不太清楚，向晚澄从它焦急的状态和说的话中提取出来了关键信息。


    麻麻说的应该是江阿姨，江阿姨倒在地上起不来。


    江稚鱼也对上电波了。


    小狗噜噜挣扎着从赵清浔怀里跳下去，赵清浔本来抱得也不紧，噜噜很容易就从他怀里脱离了。


    噜噜又开始咬赵清浔的裤腿，用小爪子扒拉他，想把他往小灰团团那个方向引。


    小灰团团也有样学样，过来扒拉赵清浔。


    小狗泪眼汪汪。


    赵清浔当然听不懂狗话，但他了解自家噜噜也很信任她。


    小狗似乎是希望他去哪里的样子，赵清浔往前迈步。


    “汪汪！”


    【团团别急，你带路！】


    小灰团团收到指令立刻朝麻麻的方向跑。


    向晚澄紧随其后，带着自家主人要跟上。


    赵清浔也提着猫猫开始跟着跑。


    跑着跑着又听到另一只小狗的叫声了，声音不太大，听上去有些虚弱，但持续不断地在叫，像是希望引起注意。


    赵清浔脚下猛地一顿——上次还生龙活虎的刘阿姨现在仰面躺在冬青丛旁边，她脑袋旁边的白色西高地正趴着在叫嚷。


    刘阿姨手上的狗绳松开了，其中一条像是被咬断了，应该是小灰团团咬断的。


    小白圆圆见到终于有人来了更激动了。


    “汪！汪！”


    【团团！】


    小灰团团早就趴过去，又想看弟弟又想看妈妈，喉咙里滚出压抑的呜咽，眼睛湿漉漉的。


    刘阿姨还有气。


    赵清浔不敢懈怠。


    他跪在旁边轻轻拍刘阿姨的肩膀：“刘阿姨，刘阿姨！”没有反应。


    很有可能是晕厥，不过晕厥一般是突然发作有迅速恢复，看刘阿姨这个状态很有可能是倒地的时候撞到脑袋了，好在没有明显外伤也没有流血什么的。


    大声呼喊了好几声见刘阿姨完全没有要醒的样子，也没有其他反应，赵清浔拨打了急救电话120，说了位置和大致情况。


    在等待期间赵清浔又把背包取下来垫在了刘阿姨的脚下，这样可以帮血液回流到心脏和大脑。


    向晚澄发现小白圆圆也有一点不对劲，又凑到另外两只小狗身边。


    “汪。”


    【圆圆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向晚澄问它。


    “呜。”


    小白圆圆：【还好，是妈妈摔倒的时候我垫了一下她的头，不过妈妈很轻，我没有事的。】它比它哥哥还要成熟好多。


    【你们妈妈会没事的。】向晚澄安慰两只小狗。


    赵清浔将刘阿姨的脑袋轻轻后仰，抬高她的下巴，在观察她的呼吸，呼吸道是顺畅的。


    好在夏天的衣物都很宽松又透气。


    救护车终于来了，中途刘阿姨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状况。


    让赵清浔还忧心不下的还有那四个小家伙，虽然知道答案，但赵清浔还是问了医护人员，可以带上宠物吗？原则上是不可以的。


    但是没办法，人命攸关。赵清浔不可能就这样不管刘阿姨了，他的个性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小灰团团还是想跟着妈妈，特别紧张。


    赵清浔跟着上车前他家噜噜又嗷了两嗓子，像是在说“没关系没关系”，猫包里的呼呼也喵了一声，赵清浔莫名就放下心来。


    只是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又忍不住开始担心，他明明可以先把小家伙们放回家再来医院找刘阿姨的，刘阿姨家的两只狗又怎么办。


    向晚澄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哄哄小狗。


    小灰团团可能是真的很难受，特别担心妈妈，又因为刚刚多亏了向晚澄才让妈妈得救。


    小狗有些黏小狗。


    “汪呜……”


    【呜呜……】


    灰色的线条小狗贴着向晚澄，可难过了。


    向晚澄还是在耐心地安慰他，因为现在这个情况就好像认识的朋友家里人生病了。


    “嗷呜。”


    【小灰别担心，刘阿姨会没事的。】向晚澄也不是医生，不过这个时候总不能说些打击狗的话吧。


    “呜……”


    【嗯唔……】


    小灰现在对向晚澄的信赖度很高，本身就已经把向晚澄当小伙伴了。


    弟弟小白要比哥哥坚强许多，妈妈上救护车以后也没有叫，它大概也知道那个大大的白色的上面闪烁着奇怪灯光的箱子是能够救妈妈的。


    哄狗一块儿哄，向晚澄向来雨露均沾，虽然小白没有主动向她寻求安慰，向晚澄还是过去安慰了他，给小狗顺顺毛，又问【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不是给妈妈垫了一下吗？】


    白色线条小狗看看她，态度也软下来很多【没有，谢谢泥。】


    原来他说话也不是那么熟练。


    【你做的很好圆圆，或许多亏你垫的那一下，你们妈妈才没有大问题。】


    【唔嗯。】小狗有被安慰到。


    等着向晚澄安慰完那两只，江稚鱼才开口【向晚澄，放我出来。】猫猫还一直被关在猫包里呢。


    【好。】小狗应声，用牙齿拉开拉链。


    猫猫不用再待在那个小小空间了。


    另外两只小狗这个时候才有心情去看另一只和噜噜同行的小伙伴。


    江稚鱼刚冒出来一个猫猫头，小灰像被吓了一跳，躲弟弟后面去了。


    向晚澄：【？】


    江稚鱼：【？】


    向晚澄：【怎么了？】小灰不会还怕猫吧。


    江稚鱼没动，挨着向晚澄站在后面。


    说实话江稚鱼现在还是觉得很奇幻，从电波对上之后他也能听见面前这两只小狗说话，可他毕竟是第一次在脑子听到除向晚澄以外的声音，还是两只真·小狗，太离奇了这个世界。


    小白先跟哥哥说没事的，又跟向晚澄解释：【哥哥以前被这样的，】小白还朝江稚鱼仰仰小狗脑袋【揍过，所以怕怕】原来是因为小灰以前被狸花猫揍过啊。


    江稚鱼：【……】


    向晚澄转脑袋，瞧瞧猫猫。


    虽然她是觉得江稚鱼可爱，不过江稚鱼变成猫之后也还是一副酷酷的拽样子，就这么站着确实蛮有气势的，对着赵清浔可以说态度已经是很软的了，多亏了赵清浔这些天一直耐心又很用心地照顾他们。


    小鱼也是会心软的，被向晚澄哄着，偶尔也会催眠自己是猫是猫来哄赵清浔开心。


    赵清浔这边帮刘阿姨挂了号又陪着她跟去做检查了，车上的时候医生已经简单问诊过一下，好在刘阿姨是非紧急性死亡性的情况，不算太严重。


    赵清浔中途还是很担心小家伙们，只不过办事依旧很稳妥，不见慌乱。


    医生以为赵清浔是刘阿姨的孙子之类的，结果赵清浔也才见过刘阿姨一次，只是住在同一个小区而已。


    赵清浔是今天才知道刘阿姨的全名，刘阿姨全名叫刘兰雅。


    医院联系了好几次刘阿姨的亲属都没联系上，最后终于联系上其中一位并确定刘阿姨没有生命危险赵清浔才离开。


    好在很晚了医院门口也还是有出租车，赵清浔立刻抬手招了一辆，付完钱一下车就朝刚刚发现刘阿姨的地方跑。


    少年在夜色里狂奔。


    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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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草丛发现四只小东西还乖乖地待在原地，猫猫不知道怎么从猫包里出来了，挨着关系最好的小狗贴在一块儿呢。


    赵清浔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们没事就好。


    赵清浔双手按上膝盖，指节因为用了些力气泛出青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喘着气，汗水顺着额角下巴流下来。


    看见呼呼噜噜后赵清浔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像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家呼呼噜噜最乖了。


    “汪汪！”小狗见到主人开心地摇起尾巴来，扑腾着朝赵清浔这边来。


    【清浔！】


    猫猫的尾巴也甩了甩，迈着步子朝赵清浔走过来。


    其实刚刚向晚澄还在跟他们商量今晚去哪睡，是不是要露宿街头了之类的。


    “好乖好乖。”赵清浔一点也不吝啬揉着狗头夸奖自己家最可爱的噜噜，当然也不忘摸摸猫猫脑袋。


    刘阿姨家的两只小东西缩在一块儿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赵清浔直接把小灰和小白两个小家伙也带回自己家里了。


    今天晚上赵清浔没能睡多久，第二天一早就起床准备去医院看刘阿姨。


    他一点怨气也没有，只是念了一句“还好今天放假”。


    准备好饭喂几个小家伙，对待新来的两个小家伙他也很用心，和噜噜是同等待遇，赵清浔是特别大方的别人家家长。


    小灰都感慨【你们爸爸真好！】只是他对上猫猫的视线还是有些怕怕的，往弟弟和向晚澄身后缩，他一往向晚澄旁边缩，猫猫视线就更凶了。


    向晚澄：【不是爸爸，是老公。】


    江稚鱼：【……】


    小灰团团：【老公是什么？】


    小白圆圆：【……】


    向晚澄：【嗯……就是一直待在一块儿，你的食物你也很乐意分享给他，看见他就好开心……】向晚澄试图用小狗的语言和小灰解释。


    小灰团团：【那我也可以当你老公吗？！】灰色线条小狗摇尾巴【我愿意和你分享我的食物，噜噜！】


    小白圆圆：【……】没眼看，my brother。


    向晚澄：【呃……】第一次被狗表白，有点不知道作何感想。


    “喵——！！”猫猫突然暴起，江稚鱼还记得呢，上次要闻向晚澄pp的小色狗就是这只玩意儿！


    灰色线条小狗秒怂，小东西其实还蛮聪明的，不往弟弟身后躲，也不往向晚澄身后躲，往在场给狗安全感最强的帅气两脚兽向晚澄老公身后躲。


    赵清浔拦下看起来气呼呼的猫猫，虽然他知道自家呼呼脾气挺怪的，但还是没见过他这么生气，自家孩子还是要管管的“呼呼，不要欺负新朋友哦。”


    江稚鱼被提着脖子往向晚澄身边放。


    “噜噜，看好他。”


    “汪！”小狗脑袋一下子搭到猫猫脑袋上，超级熟练地卖了个萌。


    向晚澄：【yes，sir！】


    “汪汪！”


    小灰团团：【人，谢谢你！】小灰现在已经对赵清浔很有好感，救了麻麻又给他和弟弟住的，吃的，人是好人！


    赵清浔走之前摸了摸灰色线条小狗的脑袋，感觉西高地也很可爱。


    小灰还摇尾巴，送人出门呢。


    转头看见弟弟已经一边玩去了，刚刚还超级亲切的向晚澄变了脸色。


    【喂，你，过来。】新来的还被清浔摸头了，向晚澄宣判它死刑，赵清浔身边不可以有除了她以外的狗，至少在她还是狗的期间。


    猫猫站在小狗身边，侧了侧脑袋，仰头，眼珠子往下看，瞧门口的小灰，像是嘲笑了一声：【嗤……】


    小灰瑟瑟发抖：呜……可怕……弟……


    小白趴在窗户看外面的蝴蝶，两耳不闻屋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