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你逼我的！”陈蓉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四道月牙形的血痕。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医院卫生间的白炽灯嗡嗡作响，消毒水混着厕所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刚按下冲水键，一阵天旋地转突然袭来。


    扶着墙勉强起身，金属门把手在掌心沁出冷汗，隔间外传来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


    “是你？”陆知夏的声音带着沙哑。


    陈蓉倚在门框上，猩红的嘴唇勾起阴冷的弧度，手里晃动着一个空药瓶。


    不等陆知夏反应，后脑勺突然撞上瓷砖墙面，世界在剧痛中陷入黑暗。


    停车场里，周舟第三次看表。


    “该死！”周舟扯下墨镜，运动鞋踩碎满地梧桐叶，朝着住院楼狂奔。


    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机械女声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冷汗顺着她的脊椎滑进西装领口。


    “周舟！”楚飞的声音传来。


    “是你？看见陆小姐了吗？”周舟急切的问道。


    楚飞疑惑的拧眉，“知夏姐不是老早就走了？我半天没看见她人影了……”


    周舟的指甲掐进掌心，转身撞开法医科办公室的门。


    消毒水味的空气里，陆知夏的白大褂还挂在衣架上，解剖台上摆着未完成的尸检报告。


    她颤抖着拨通秦铭的电话，背景音里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


    “陆小姐不见了。”周舟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电流声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等我。”


    秦铭的声音冷得能结冰，直升机的轰鸣声突然放大。


    周舟挂断电话，望着窗外渐暗的天空。


    越野车轮胎碾过医院停车场的碎石，秦铭拉开车门时，金属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周舟攥着平板电脑迎上来，屏幕幽光照亮她紧蹙的眉峰，“住院部、地下室、天台......所有区域都排查过了。”


    她调出监控截图，“唯独这段监控，被人为格式化了。”


    “秦先生，需要报警吗？”


    秦铭的下颌线绷成冷硬的弧度，指节分明的手紧紧捏着平板。


    盯着屏幕上跳动的雪花点，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报警？”


    “我的人，我自己找。”


    秦铭踹开女厕门的瞬间，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乙醚气味。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干涸的水痕。


    分明是有人拖拽重物留下的拖痕，从隔间蜿蜒至敞开的窗户。


    铁栏杆上崭新的刮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摩挲着痕迹边缘，瞳孔骤然收缩，“倒是还有些反侦察意识。”


    监控室内，六个保安被西装壮汉围在中间。


    秦铭看着面前的显示器，冷冷问道：“人呢？”


    “您、您说的是谁啊？”保安队长额角渗出冷汗，喉结上下滚动，“我们保安队的全都在这呢！”


    “好，既然全在这。”秦铭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法医室走廊那段监控被谁抹掉了？”


    保安们面面相觑，此起彼伏的摇头声里，有人突然壮着胆子喊，“我们怎么无缘无故去动监控？我们要报警。”


    “报警？可以啊，不过……”话音未落，壮汉们猛地扣住保安后颈，骨骼错位的脆响惊得空气瞬间凝固。


    “你们也要能走出这里，我没什么本事，可要是让你们几个消失得无声无息......”


    松开手，任那些人瘫软在地，“还是不难的。”


    “秦霄，问清楚。”秦铭扯开领口的纽扣，袖扣在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光。


    “我奉劝你们老实交代。”秦霄的电击棍抵在某人太阳穴，电流噼啪作响，“谁来过监控室？谁动过设备？”


    死寂中，一名年轻保安突然崩溃大哭：“是，是王强！今天下午我去相亲，让他帮我顶了两小时班......”


    话音未落，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传来。


    秦铭拉开抽屉，就看见躺在里面的手机，正是陆知夏的。


    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将电话接起。


    “秦铭，我知道瞒不过你。”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在听筒里传来，“我也知道你的名号。”


    秦铭的指节狠狠碾过桌面“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冷得能结冰，身后的壮汉们已经掏出卫星电话，定位系统的蓝光在黑暗中疯狂闪烁。


    “我要陈志国出来，安排我和他出国。”对方轻笑一声，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滴水声，“你动动手指的事。”


    “我要听见陆知夏的声音。”秦铭扯开领口的纽扣，暴起的青筋在脖颈跳动。


    “爽快！”电流声刺耳地刺响，紧接着是布料摩擦声。


    当熟悉的女声终于传来时，秦铭握枪的手突然收紧。


    “秦铭，不要因为我做错事，陈蓉……”


    ‘啪！’清脆的巴掌声炸响，陆知夏的闷哼混着布料撕裂声，听筒里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秦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喉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吼，“你敢动她，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我知道你很有手段，反正我现在也已经走出这步了，我不害怕和她同归于尽。”经过处理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尽管查，尽管来找我。”


    说完，那边就传来手机忙音。


    “秦爷，已经定位到了，在一个别墅区内。”秦霄拿着平板过来。


    秦铭却眸色阴鸷，手紧紧捏着陆知夏的手机。


    他们竟然将陆知夏囚禁在别墅区，就说明，根本不怕找上门。


    正如对方说的，真的是抱着鱼死网破去的。


    “秦爷，怎么办？”周舟焦急的问着。


    秦铭却冷冷开口，“你们在这候着，我自己过去。”


    秦霄却赶紧开口，“不行，秦爷，对方什么来路我们还不知道。”


    “如果真的奔着您来的，我们……”


    “好了。”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秦铭出声打断了，“既然我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改了，你们在这待命。”


    “你们撤吧。”扔下这句话随即转身离开。


    坐上车，秦铭的情绪终于彻底释放出来。


    自责的用手一下下抽打在方向盘上，心都在跟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