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府试那天，韩重书就早早起床了。


    天还没有亮，季氏也没有给他准备干粮，韩重书准备到了县城再买两个馒头当干粮。


    韩重书是做着村里赶集的马车去县城参加府试，韩重书像往常一样给了赶马车的人二十个铜板。


    平时韩重书都是走路去县城的，今天不一样，他要早睡感到县城。


    也不是没有书生，从村里干到县城参加府试，结果来晚了，进不了考场，急得焦头烂额，只能明年再参加府试。


    韩重书可不想成为这样的冤种。


    都准备那么久了，因为没赶上时间，走路错过了考试，非常可惜。


    韩家亮如果知道他是坐马车到县城，一定会对他冷嘲热讽的，认为他娇身惯养，就连进县城也要坐马车。


    季氏起床的时候，发现韩重书的卧室已经没有人，被子睡铺叠得整整齐齐，才意识到，今天是韩重书参加府试的日子，她就韩重书的干粮都没有准备。


    韩重书从来都没有指望季氏能够替他打点考试用品，全部都是自己准备的。


    季氏对韩重书这次参加府试，还是放不下心。


    她想着自己也能帮上韩重书，季氏是怎么帮主韩重书的。


    她去找神婆，想求老天保佑让韩重书考上秀才。


    季氏这次可是花了重金，给了二钱银子给神婆。还专门把神婆请到家里来做法。


    “老神仙，你说家书这次能考上秀才吗？”季氏焦急问道。


    “只要我做了法事，肯定能成，只是这钱，歧大嫂子，你看？”


    “只要这事能成，我愿意再出一两银子。”季氏咬咬牙道。


    “歧大嫂子，要是你们家二郎而能够考上举人，你这辈子也能享福了。这是这钱，得是另外的价位。”神婆装模作样的看看了韩重书的八字，还从季氏那里了解到韩重书的字。只想着让季氏掏钱。


    “这钱也好说，要是你能让各位神仙保佑家书，我也愿意出钱。”


    “这样吧！你也要给他该个名字。”


    “改名字，怎么改？”季氏犯了难，她可没有主见，对韩重书改名的事，她也做不了主，“之前家书的学名就叫韩家书，后来夫子不喜欢这个学名，就让他改了韩重书。”


    “并不是让他改学名，是改小名。”


    “改什么名字？”


    “就叫他宝哥儿吧？”


    “宝哥儿？”


    “以后，你就叫他这个小名。”


    “宝哥儿？”季氏念着这个名字，“我们乡下人都是随便叫，都叫什么狗剩，二狗的，宝哥儿这个名字是否太过于贵气，我怕他压不住。”季氏担忧的说。


    “歧大嫂子，你听我的，就这个名字，准没错。”神婆誓誓旦旦的说。


    “这。”季氏还在犹豫，“改名。”


    “只是小名而已，就你们家里人叫，听我的话准没错。”


    “好。”季氏同意了。


    韩重书刚从考场出来，饿得头晕眼花，整个人都快要倒下去了，韩重书赶紧在考场附近喝了一杯热茶，点了一碗阳春面。总算是缓了过来，要是再晚点，他可能就得饿死在考场上来。


    韩重书从考场出来后，完全不知道季氏给他取了另外一个小名。


    季氏当着全家人的面。


    “以后，你们都叫重书，宝哥儿，这名字好，叫这个名字，肯定能高中。”


    “好端端的改什么名字啊！”韩家亮非常不满，“你该不会也给我改名了？”


    “怎么会，我找人算过了，宝哥儿这名字好，以后你们都叫宝哥儿。”


    韩重书作为当事人，他只不过是刚去参加府试，回来后，发现自己突然多了一个名字，叫宝哥儿。


    季氏的态度非常坚定，一定要全家都叫韩重书宝哥儿，季氏以身作则，带头叫韩重书宝哥儿。


    “宝哥儿，听娘的，这名字好。”季氏试图让韩重书接受这个名字。


    “改名真的能高中？”韩重书表示怀疑。


    “那当然，我可是高人算过的。”季氏自信道。


    “这？”韩重书听了这话直皱眉，心想，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你要是真的想要我中举，那你多给点我买书，而不是拿钱去算命。钱就应该花在刀刃上。


    “娘，你说实话，你找高人算命，花了多少钱。”韩重书问。


    “花了不少。”季氏一想到自己花出去的二钱银子就心疼不行。但一想，如果韩重书考上了，这钱也算是花得值。


    “宝哥儿，你可得争气啊！娘为了让你高中可花了不少钱。”季氏觉得自己花了这个钱非常的值当。


    “是冤枉钱吧！”韩重书心想，“娘，你就跟大家实话实说，花了多少。”


    “二两银子。”


    “多少，你说多少？”原本还在一旁喝酒的韩征歧一听到花了这么多钱，他站了起来，“你这个败家娘们，你知道二钱银子可以买多少盅酒吗？”


    “酒，你就知道酒，你一点都不关心孩子。”季氏哭了起来，“我这不也是心急吗？宝哥儿考了那么久都没有考上，我这不是去请高人做法。”


    韩重书眼看要吵起来，他站起来，“我出去外面走走，今晚有月亮。”


    “哪有月亮。”韩家亮嘟着嘴道，“韩重书，你睁眼说瞎话。”


    “要叫宝哥儿。”季氏生气道。


    “叫什么宝哥儿，平时你们就没有见过我明哥儿，凭什么叫他宝哥儿，你也没有请高人给我算过命。”韩家亮瞬间不乐意，他感觉到季氏更加重视韩重书，他偏要对着干，他就不叫宝哥儿，看季氏能把他怎么样。


    韩重书已经推开篱笆门走出院子，来到乡间小路上，静静的坐在路边的草丛里。


    “怎么，你今天垂头丧气的，是考不好。”燕四娘走了过来。


    “没有。”韩重书心情不好，是因为季氏要给他改名一事。


    “我母亲要给我改名，要叫我宝哥儿。”


    “宝哥儿，这名字不错啊！”


    “改名也没有用，要是改名有用的话，不少书生都去改名了。”


    “还准还真有用，如果改名能让父母开心，那就改。”燕四娘劝道。


    燕四娘也像韩重书一样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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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坐。


    “不是我同不同意的问题，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叫我宝哥儿。”丝毫不在乎韩重书的意见，韩重书不在意季氏给他改名，他在意的是，季氏从来都没有问过他，直接武断的给他取了一个新名字。


    “就像我一样，我并不是我在家里排行第四，我爹希望日后孩子能多，就叫我四娘。”燕四娘的名字也没有被父母认真对待过，起码季氏是真的为韩重书将来好，才决定给他改名字。


    韩重书点了点头，燕家的孩子确实多，燕四娘还要照顾家里的弟弟妹妹，如果换做是他每天都要照顾弟弟妹妹们，早就心力憔瘁了，那里还有心思温习功课。


    韩家明虽然很调皮，从来都没有缠过他，不像韩家亮动不动就把他的书给撕了。


    韩重书想到自己被撕的书，觉得心塞，本来还以为是韩家亮这个调皮捣蛋鬼撕的，没有想到是韩家亮撕的，韩家亮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你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韩重书不知道怎么跟燕四娘解释他家里的情况，难道要跟燕四娘说，他们家兄弟一直吵来吵去，韩家亮气不过，直接把他的书给撕了，母亲经常拉偏架，父亲酗酒打人。


    他跟燕四娘无话可说，能聊的话题，又碍于两人男女之别。


    这又不是现代，能在夜间碰到聊几句。


    “我先回去了，我弟弟估计又踢被子了。”燕四娘一刻都放心不下弟弟妹妹，燕四娘完全承担家中母亲的责任。


    “那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坐会。”韩重书打定主意，等到他们吵累了，把碗筷都摔了，他才会回去。


    韩重书出来看了一会夜空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


    “宝哥儿，今天给你煎了鸡蛋。”季氏依旧我行我素的叫韩重书的新名字。


    韩重书已经认命的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韩重书看着季氏煮好了热乎乎的米饭。


    “煮什么米饭，早上吃地瓜就行了。”韩征歧作为一家之主也醒了。


    他为什么不满，要给韩重书这个书生吃白米饭，吃个红薯就得了。


    韩重书自然也不知道韩征歧的心中所想，他刚刚起床，睡眼蒙眬，吃不下白米饭，那怕给他一碗面，一碗粥，他都能吃得下，米饭他吃不下。


    早上不应该吃点容易消化的吗。


    韩征歧吃白米饭和煎鸡蛋，韩重书就喝了一口米汤。


    “老二，你说，你这次能不能考上秀才。”


    “我又不是考官。”韩重书那里能知道，现在又没有放榜。


    “我看人家齐诺一次就考上举人了。”


    “能一样吗？人家祖上有当大官的。”韩重书知道齐诺只是阶级滑落，他很快就会回到他们官僚阶级中，那样他们，可是彻彻底底的乡下人，祖上三代贫农。


    “没出息，你就不会去打听打听。”韩征歧生气的摔筷子。


    “那里能那么容易打听到。我要是能提前知道成绩，我干嘛不去当考官。”韩重书跟韩征歧简直是没法谈。


    “都说了，在家要叫宝哥儿，不会考不上的。”季氏在一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