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皇子果然是爽快人！那咱们一言为定，日后各取所需。”


    “一言为定。”孙彦书心中冷笑面上恭敬，起身，再次躬身行礼。


    “记住，咱们之间的约定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在下明白。”孙彦书点点头不再多言，趁着夜色离开了长寿宫。


    刚出长寿宫走了没多远，孙彦书感应到什么，脚步一顿，目光扫过阴影处。


    那里，立着一个宫人。


    孙彦书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才快步上前。


    宫人抬起头，低声唤道：“公子。”


    孙彦书从腰间拿出一封信，压低声音道：“立刻送走，告诉主子，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宫人接过信封揣进怀里，转过身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孙彦书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良久，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收回神，转身往暂住的宫殿走去。


    ……


    接下来的几日宫中风平浪静。


    宋墨辰照常上朝理政，秦时月则打理后宫事务，好似前几日刺客一事并不存在。


    这日清晨。


    秦时月按例带着枣儿前往长寿宫给太后请安。


    自上次宫宴之后，她每日都来，却总是被绘春以太后凤体违和为由挡在门外，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今日过来她心中也没抱多少希望，只当是完成例行公事。


    谁知，她们刚走到长寿宫门口说明来意，绘春就迎了上来，“参见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已经起身了，特意吩咐奴婢在此等候娘娘，请娘娘进去说话。”


    秦时月面色不变，心里闪过一丝意外。


    太后今日反常的态度，让她觉得有些蹊跷。


    但她什么都没说，点头示意后便带着枣儿跟在绘春身后走进了长寿宫。


    此时太后正正襟危坐的端坐在上首，手里盘着佛珠，见秦时月进来，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时月来了，快过来坐。”


    见状，秦时月心中更加疑惑。


    时月？


    她自己都要忘记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从太后口中出现过了。


    不过，太后对她的态度在一夕之间发生变化，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就不得而知了。


    “臣妾给太后请安。”


    有来有往，太后主动示好，她这个“儿媳”也不能一直端着。


    “免礼免礼。”太后笑着摆手，示意她在身边坐下，又对宫人吩咐道：“给皇后上茶。”


    “谢太后。”秦时月在软榻一侧坐下。


    她深知太后的性子，突然向她示好，绝非无缘无故。


    太后看着她，目光似有愧疚，又似有别的什么，“这几日天气转冷，你身子素来畏寒，可有添些衣物？”


    “劳太后挂心，已经添了。听绘春姑姑说太后这段时日一直病着，时月心里不安，不如时月给您请个平安脉？”秦时月垂眼，面带恭敬。


    太后端起茶杯，嘴角带笑的摇了摇头，“已经好了，前几日皇帝来给我请安，我们母子俩说了好些话。”


    秦时月抬眸对上太后的目光，没有说话。


    太后也不理会，苦笑一下，自顾自继续，“辰儿自小就执拗，认定的事情绝不回头。他那日跟我说了很多，说起你们一路走来的不易，说起你为他付出的种种，我这才惊觉，这些日子，终是我糊涂了。”


    秦时月没想到太后会突然同她说起这些，眸光闪了闪，熨帖道：“太后言重了。”


    “时月。”太后放下茶杯，认真的看着她。


    “以前我总觉得，身为皇后，便要有皇后的端庄持重，不该过多插手朝堂之事，我想着你既做了一国之母，行事就该谨言慎行。前些日子是我被旁人的闲言碎语蒙蔽了双眼，错怪了你。”


    旁人？


    这说的不就是英国公吗？


    秦时月垂眸忍笑，并不接话。


    重生一世，她早不像前世那样单纯少思。


    太后今日突然这般坦诚，是真的幡然醒悟，还是另有所图，她，看不懂。


    再抬眸，秦时月的面上只剩感动，“太后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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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规矩繁多，臣妾自幼长在宫外，又在江南养病三年，到底缺少管教。臣妾如今已经明白了您的顾虑，日后定然会谨守本分。”


    太后眼眶泛红，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最近宫里有人乱嚼舌根，说你和外男有染，母后深知你的秉性，你放心，那些嚼舌根的宫人我已经严加训斥过了，往后断不会再出现这种闲言碎语！”


    听到这话，秦时月内心冷笑了下。


    议论皇后按律当斩，太后只说已经训斥过……呵，这显然是并不真的在乎。


    太后伸出手，想像先前那样去拉秦时月的手，后者却像没发现般，侧身端茶杯，成功避开了她的触碰。


    太后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只是秦时月如今摸不透她的心思，着实不想应对。


    “我知道前些日子我对你冷淡，你心里定然是有委屈的。”


    太后的声音低了些，带着明显的懊恼，“这些日子我总是梦到从前，曾经我是真的把你当亲女儿般看待的，希望你看在往日种种，不要怪我。”


    感情牌，最能打动人心。


    果然，听到这番情真意切的话，秦时月怔愣一下，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她刚重生归来的时候……


    那时候她在京中孤立无援，因一个养女，她这个正经嫡女在侯府中举步维艰，不仅被众人苛责、刁难，最后更是葬送了性命。


    若不是太后庇佑，也不会有现在的她。


    那时候，太后是真的待她好，给了她不少温暖，让她体会到了“亲人在侧”的感觉。


    可不知从何时起，太后，变了。


    她们生了嫌隙。


    从最初的“母女情深”，到后来互看两厌……


    思绪搁浅，秦时月叹了口气，看向眼前的太后。


    她这才发现，多日不见，太后的头上多了些许白丝，就连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些……


    “太后……”秦时月张了张嘴，终是放低了语气，“我从未怪过您，先前的事，是我处理不当，这才给了外人挑唆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