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岛。”


    桐岛伊真正坐在凳子上绑紧护膝，听到声音抬头：“嗯？”


    有人站在他的前面，突然伸手提起他的衣领，两人的脸瞬间凑得很近。


    及川彻眼神锋利，眸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寒光：“你今天绝对会全力以赴的，对吧？”


    桐岛伊真微微睁大眼睛，蓝色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面前人的脸。


    他顿了几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提了提嘴角，小幅度地侧了侧过头：“我知道了。”


    及川彻威胁起人的样子也太浮于表面了。


    及川彻没有预料到他是这种反应，无端晃了下神，一时间呆在原地。


    说起来，桐岛偶尔笑的时候也只有冷笑或者阴阳怪气的笑，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他正常地微笑。


    什么嘛，这人笑起来不是挺顺眼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


    前面的看台突兀地响起一大片尖叫。


    及川彻思绪瞬间回笼，他下意识看向声源处，桐岛伊真也转过头。


    看台上的一群女生兴奋地涨红脸，见他们看过来，尖叫声更大了。


    二人：“？”


    站在后面的青城众：“……”


    松川一静：“你们看得懂吗？”


    花卷贵大：“不……”


    “你们两个，”岩泉一满脸阴沉地冒出来，一手扣住一个脑袋：“当这里是哪啊！”


    “快点给我去热身！及川，你过来托球！”


    “……是……”


    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黑着脸盯着对面。


    “可恶啊啊啊啊啊——！”


    “一个队居然能有两个池面！！太犯规了！”


    “你们两个够了！”泽村大地忍无可忍：“你们也给我去热身！”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两边学校列队。


    “请多指教——！”


    “哎？青城的站位变了啊。”


    “咦，是啊，那个5号站三号位啊。”


    “是有什么新战术吗？”


    比赛正式开始，乌野先发球。


    那个戴眼镜的副攻手发球并不出彩，这一球被花卷贵大轻松接起。


    及川彻起跳托球，前排有两人快速跟进，他给出了一个长平快。


    这一球来得猝不及防，等乌野的前排意识到的时候，桐岛伊真已经在网前起跳。


    他们没想到这一球会略过两个已经就位的主攻，传到球网另一端的桐岛伊真手上。


    “砰！”


    乌野众人来不及反应，球已经落在了他们的场地上，泽村大地脸色难看。


    完全看不清球路，更别说做出动作了。


    “桐岛，Nice ball！”


    发球权转换，青叶城西的一号位是岩泉一。


    岩泉一瞄准东峰旭和泽村大地中间大力跳发。


    泽村大地大喊：“我来！”


    他双臂合拢，迎上了排球，一传到位。


    球旋转着飞到二传上空，影山飞雄抬起手臂。


    日向翔阳后退几步，开始助跑，他在网前飞一般跃起，右臂高抬，欲要扣球。


    花卷贵大一惊，迅速向右翼跑去，试图拦住日向翔阳。


    影山飞雄背传，球被准确无误地送到田中龙之介手中。


    田中龙之介咧开嘴，甩臂用力挥下，下一秒，一道人影拔地而起。


    “嘭！”


    这球被狠狠挡回，田中龙之介的双眼骤然睁大。


    明明起跳比自己慢了一步……


    眼看着球就要落地，西谷夕一个冲刺加鱼跃，险之又险地将球救起。


    他懊恼了一下，这球没能传到二传的位置。


    “西谷，救得好！”泽村大地把球垫起：“旭！”


    东峰旭从后排开始助跑，蹬地起跳，他用力挥动手臂往下扣。


    两道身影却如影随形的在网前升起，他的脸色瞬间凝固。


    球被弹回场地。


    东峰旭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桐岛伊真：“抱歉！”


    泽村大地连忙安慰：“Don’t mind！”


    “花卷前辈。”桐岛伊真转头看向粉发主攻。


    他平静地说：“别太在意10号了。”


    花卷贵大略带心虚地抬了抬手：“知道了。”


    “岩泉，再发个好球！”


    岩泉一的第二球试图追发日向翔阳，球却不由自主地朝着西谷夕飞去。


    西谷夕矮下身，完美接起。


    岩泉一：“啧。”


    影山飞雄抬头看着逐渐下降的排球，余光看到已经助跑完毕准备起跳的日向翔阳。


    他扬起一个笃定的笑容。


    去吧，拿下这一分！


    球从他的手中急速传出，几乎看不到弧度，仿佛是同一瞬间，网前的日向翔阳抬手将球扣出。


    “砰——！”


    排球擦过桐岛伊真的指尖，狠狠砸向青叶城西的场地。


    “好哦！”日向翔阳握拳。


    “打得好，日向！”


    看台一片哗然：


    “是10号的那个快攻！”


    “终于用出来了啊。”


    “你们不觉得青城的那个五号很吓人吗……他刚刚是不是差点就跟上了？”


    “……那家伙好像触球了。”


    桐岛伊真眉头微蹙。


    好惊人的速度，在场外旁观和亲身体验果然不一样，他甚至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及川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下一球。”


    桐岛伊真低头不语，过了两秒，他转过身对所有人说：“你们待会……”


    乌野拿回了发球权，影山飞雄大力跳发。


    "国见！"


    “是！”国见英一传没有到位，青叶城西的阵型被打乱。


    及川彻迅速调整位置传球，跟岩泉一配合了一个短平快。


    西谷夕神色一凛，立刻斜跨一大步，排球狠狠撞上他的手臂。


    影山飞雄做出托球的手势。


    “我来！”田中龙之介大声要球。


    日向翔阳在右侧起跳，而后排是正在助跑的东峰旭。


    桐岛伊真盯着影山飞雄，会传给谁呢？


    他心想，有点看不出来呢。


    影山飞雄的指尖触到球，下一秒，他左手轻轻往右一拨。


    居然是二次进攻！


    可这球堪堪过网时，桐岛伊真突然出现在影山飞雄的视线里，将球狠狠地压回了乌野场地。


    影山飞雄惊愕地抬头，对上桐岛伊真漫不经心地视线，他淡淡开口：“太明显了。”


    说完，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在转过身的刹那，桐岛伊真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还好猜对了。


    场边的武田一铁立刻紧张起来：“二次进攻失败了！”


    乌养系心神色也十分紧绷：“事实上，影山的这个二次进攻非常完美，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甚至队友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对面也没有其他人反应过来，除了那个桐岛。”


    他的网前嗅觉简直太惊人了。


    日向翔阳看到影山飞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他是进攻失败受到打击，正准备绞尽脑汁地安慰他一顿：“喂影山……”


    然而一走进他就定住了，因为影山飞雄在笑，他呆滞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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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山，你疯了吗？”


    影山飞雄转过身，已经收起了笑，可眼睛依旧明亮得吓人：“跟这种对手较量才有意思，不是吗？”


    日向翔阳愣了两秒，也扬起笑容：“当然！”


    “及川，发个好球！”


    此时此刻，及川彻轮到了一号位。


    他接过球，勾起唇角，乌野众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哨声过后，及川彻向上抛起球，大步助跑，然后高高跃起。


    青叶城西拉拉队随着他的助跑、起跳和扣球，有节奏地拉长声音为他助威：


    "哦——嘿——！"


    声音落下，球也被重重扣出，带着强烈的旋转落在地板上。


    发球得分！


    拉拉队顿时欢呼起来。


    第一次直面这个场景的桐岛伊真脸色诡异地回头：“刚刚那是什么？”


    松川一静淡定道：“及川的专属应援。”


    花卷贵大一脸好心：“你要吗？可以让拉拉队在你发球的时候也喊一下，及川应该不会介意。”


    桐岛伊真断然道：“不，不用了。”


    乌野被及川彻连拿三分，第四球被西谷夕接起，不够到位，但是足够了。


    球被高高垫起，给足了影山飞雄思考时间。


    该给谁？前排有日向和田中学长，可对面拦网分布的很均匀……该怎么骗开？


    影山飞雄隐蔽地给日向翔阳使了个眼神，日向翔阳连忙会意，他大踏步助跑，‘嗖’地在网前跃起。


    花卷贵大敏锐地注意到这个视线，他蹙起眉，余光看见桐岛伊真仍然没有动作，想起对方刚刚说的话，他强行忍住起跳的动作。


    下一瞬，影山飞雄的手指碰到球，一个漂亮的背飞，传给了田中龙之介。


    与此同时，桐岛伊真迅速跟紧起跳。


    田中龙之介脸色陡然一变，两人的高度几乎瞬间持平，他停止了上升，而桐岛伊真的手指依然往上挪了几公分。


    田中龙之介的眼神下意识划到一旁。


    花卷贵大和国见英立刻跟上，彻底补平了漏洞。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砰！”地一声，扣出的球被狠狠拦下，青城的拦网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田中龙之介紧紧咬住牙，可传入耳边的并不是排球落地的声音，而是手臂被冲撞的响声。


    西谷夕趴在地上大喊：“再来！”


    田中龙之介愣怔一瞬，双目猛地撑大，他迅速向网另一侧助跑：“我来！！”


    思索片刻，影山飞雄跳传，球完美地被送到田中龙之介的位置。


    几乎在田中龙之介行动的后一秒，桐岛伊真就紧接着跟上，可空挡太大，他的身后没有接球员。


    田中龙之介心里微松，可下一瞬，及川彻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立刻补上了一大半空白。


    前排的国见英咬紧牙补上拦网，可球重重砸开了他的手指，落在了界外。


    乌野打手出界。


    “Nice ball！田中学长！”日向翔阳欣喜地跟田中龙之介击掌。


    田中龙之介额头上却忍不住冒出了点冷汗，他偷偷瞟了一眼桐岛伊真。


    他刚刚一瞬间甚至不敢把球扣出去，如果不是青城的13号突然出现意外给了点漏洞，他总觉得这一球无法得分。


    武田一铁看得几乎呼吸困难：“那个桐岛，根本没办法甩开啊！”


    “我从来没听过他的名字，但他绝对不是什么新人，我可以肯定，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说是职业级别。”乌养系心脸色同样糟糕，哪怕他们刚刚拿下一分。


    “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这样的对手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