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进出通道都有车在排队。


    有保安在对着顾清语的车辆核对信息：“哦，盛太太啊，您这是带孩子出去？”


    “我老公已经过来录过我的信息了？”清源湾保安很多，每天轮换值班，顾清语每次进出门，看到的都不是同一个保安。


    保安笑的有些腼腆：“盛先生亲自过来录的信息。”


    清源湾是盛氏开发的。


    盛先生和盛太太是老板和老板娘。


    谁敢怠慢？


    “每个工作人员都必须熟知业主及其家庭成员信息。”


    “做的很好，”保安和物业的工作性质就是为业主服务，顾清语对具体流程不清楚，只顺着保安的话，夸了一句。


    另一个车道停着的一辆车，等的不耐烦，摇下车窗：“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排队？”


    保安还没回话。


    问话的人看到顾清语，她惊恐的瞪大眼睛，颤抖着手朝顾清语指过去：“啊——鬼啊！”


    鬼？


    在哪里？


    什么鬼？


    顾清语被惊叫吓了一跳。


    保安不悦的对尖叫的女人道：“什么鬼？那是盛太太，你胡说什么呢？”


    “盛太太？啊啊，她就是鬼……”女人没有被保安的话安抚道，她惊恐的盯着顾清语，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尖叫的间隙，似乎呓语，又似是在呢喃：“鬼，我大白天见鬼了。”


    “我怎么就是鬼了？”顾清语朝那个不停尖叫的女人看清：“我看你鬼叫鬼叫的，更像鬼！”


    这么一闹，其余车上的司机纷纷摇下车窗看热闹。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那女人是不是疯了……”


    顾清语下车朝那个不停尖叫的女人走去。


    孰料她一走近，那女人拼命朝后缩，双手几乎舞成残影：“别过来，你别过来，”她从另一边的车门下车，飞快的跑了。


    竟是连车都不要了。


    “那女人是谁啊？”顾清语重新走回自己的车里，朝车里看了一眼，盛鱼神情平静的看着画册，并没有被吓到，坐进车里，她假装无意的跟腼腆保安问了一句。


    有保安过来负责把女人的车开进门。


    腼腆保安则扫了一眼那辆车的车牌：“79号的业主，这人平时看着挺正常的啊，今天可能是不舒服！”


    79号的业主。


    顾清语把这个信息记住，那女人看到她就害怕，这分明就是正常：“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现代社会的人，不都这样？”


    腼腆保安不知道该怎么说。


    堵在顾清明前面的车辆开走，她也跟着出了大门：“小鱼儿帮妈妈分析一下，刚刚那个女人哪里不对劲。”


    盛鱼从画册里抽出一张纸，递过来。


    顾清语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朝后接过那张纸：“小鱼儿给妈妈一张纸干什么？”


    “是画，小鱼儿的画，”盛鱼低头看画册。


    顾清语顺势把接过去的纸扫了一眼，这是盛鱼从速写本里撕下来的一张纸，上面用铅笔寥寥画了一个神情惊恐的女人：“画的不错。”


    她把这张画拍下来，发给盛锦兆，叫他去查查79号别墅的业主。


    “今天妈妈带你去东升楼吃早餐，你还记得东爷爷吗？”顾清语把那张惊恐女人的人像速写，塞进包里。


    盛鱼抬头，目光从画册上移开，她摇摇头：“不记得。”


    顾清语哑然，五岁之前的盛鱼，除了参加绘画比赛，就被她带着各地奔波去治疗自闭症，甚少带她接触家里的亲友：“你长大了，会认识很多人，你也会像盛顾一样，有自己的交际圈，喜欢的交际圈，不喜欢的交际圈，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交际圈，也可能有关系紧密的交际圈。”


    她从幼儿园到大学，有不同的圈子。


    盛鱼没有社交圈，她的社交圈干净如白纸。


    见女儿似懂非懂：“以后你见多了，慢慢就懂了。”


    来东升楼吃早餐的人络绎不绝。


    人头攒动。


    顾清语牵住盛鱼的手，给她解释道：“这样吃饭的地方，人很多对不对？有空位，我们可以坐，如果没有，我们就要跟桌子上人不多的人拼桌。”


    她在找合适的地方，打算临时跟人拼个桌。


    “哎呀我的大小姐，我的小小姐，到自己家的酒楼，哪里能叫你们跟人拼桌啊！”林东在顾清语和盛鱼走进门时，就看到了她们，把要打招呼的客人打完招呼，他立刻就来找母女两。


    对于和陌生人拼桌，顾清语本身不介意，她就是想叫女儿感受一下：“东叔，我知道你忙，就没想打扰你。”


    “不忙，不忙，”林东护着母女二人，免得她们被过来过去的人流挤到：“楼上有位置，跟我来。”


    “东叔，不要太麻烦，随便找个位置，我们吃个早餐就要去看画展，我们在你办公室吃也行，”林东跟顾老爷子年纪相仿，他一头花白的头发，很显眼。


    顾清语也不好意思叫林东为她跟盛鱼忙碌。


    “不麻烦，我看到大小姐和小小姐来了，高兴着呢，”林东拿起对讲机，问道：“三楼，四楼有位置吗？包厢有空出来的吗？”


    对讲机那边回答：“三楼没有！”


    “四楼没有！”


    林东又问五楼。


    这时旁边一间包厢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有些发福的男人。


    男人走过顾清语身边时，回了下头。


    看清顾清语的脸之后，他惊讶的叫了出来：“顾大小姐，是你吗？我没有认错人吧？”


    “我是顾清语，你是——”中年，有些发福，男的，顾清语打量了对方几眼，也没认出来。


    “咱们是大学同学，我是叶阊荣啊，你看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十年不见，就不认识了，”叶阊荣拿出名片递给顾清语，一边比了一个油腻的姿势：“叶阊荣啊，你们当时说我比大明星帅的。”


    大学同学！


    顾清语很快就想起了叶阊荣是哪一个，对于她来说，跟大学分别的同学，不过是几天没见而已，她看着叶阊荣凸出来的肚子，比划了一下：“看来叶同学的发展不错。”


    她扫了眼名片。


    很熟悉的公司名字，隶属于盛氏旗下。


    “我发展的还可以吧，当然不能跟你比了，”叶阊荣朝前走了一步，又退回来：“我跟几个老同学一起吃早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