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绿茶演着就万人迷攻了

    耳朵有种在融化的错觉。这么烫足以说明凌渊有多生气。


    屈景烁怕他真失控,酿成样本里那种见血惨剧,放缓语调,似忍疼般颤颤道:


    “凌渊,压到我胸口了。”


    最后一个“了”尚未说完凌渊已经握住他的肩膀把他拎起,从他背后,伸手拉住他的浴衣。


    背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体温,凌渊的手指却始终没有碰到他的皮肤,隔得老远的指节与掌根夹紧他的前襟,把它们提起,嗖地拉上。


    “这么嫌我啊?”热源又飞速远离后背,屈景烁单手撑着臀下绒毛软垫,慢吞吞转正了身子:“都不试试就知道我比不了你心里的人?或许我给你的感觉更不错呢?”


    “哪来的更。”


    “哼。他有这么好?只是不要我——你刚才是这么说的,说的时候想得是哪个?还是哪些个?”一条腿自然舒展,一条腿曲着,见凌渊的目光没落在自己身上,屈景烁手肘搭在膝盖上,虚悬的手指敲出了几个欢快的节拍,嘴唇无声张合:韩光晔。


    凌渊叹了口气:


    “十个。我的十个手指,可以吗?”


    指尖一顿,屈景烁差点被唾液呛到。


    在凌渊转过视线前,屈景烁立刻调整坐姿,收腿抱膝,把自己团起来。


    他本身一抬眼一抿唇已够楚楚可怜,何况是用这种蜷着的没有安全感的姿态,凌渊居高临下看着他,即便刚听见他那边窸窸窣窣,知道他是故意摆这样子给自己看,心还是软成一泓。


    若不在乎,他不必装。


    “在关心我的心上人前,你搞清楚你自己对我的感觉了吗?屈总。”


    “爱你啊。”


    仿佛两军对峙,见屈景烁似乎打算长久保持这个胸和背都再露不出来的姿势,是收起武器的架势,凌渊也暂卸下防御,他退而盘膝坐在软绒绒的垫子:


    “你说我们三年前见过?”


    凌渊盯着屈景烁。


    “可我不记得。”


    屈景烁抬手摸了摸脸:“那段时间我得了皮肤病,一直戴口罩。又恰巧,那时候疫病横行,黏膜接触到病菌就会感染,人人都眼镜口罩全副武装,你对我没有印象也是正常的。”


    “你说我照顾过你,我同样不记得。”


    “我那时住在离你家很近的廉租房。你帮我家修过屋顶、给我和我妈送过青团、汤面、还有我们舍不得买的抗疫特效药。”


    “我给街坊邻里做过类似的事太多,不记得了。”


    屈景烁的眸光黯淡下去了一点点,把唇咬得更鲜艳之后,他说:“你帮我打跑过欺负我的小痞子。”


    “顺手的事。这也太多了,不记得。”


    “你背着我去医院,那次,我也是犯了低血糖。”


    凌渊几乎不忍心,但还是张口,实话实讲:“有点印象,但我也搬过你隔壁中风的大爷,还有你隔壁的隔壁那户犯过急性腹痛的小女孩。”


    “你是想告诉我,”屈景烁长长的睫毛垂下,轻轻一眨,影子就在凌渊心里重重一扇,“我一点也不特别,以前是你人生里的路人,现在一样?”


    “不,我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那些事,对我特别。”


    凌渊的手在背后攥碎了屈景烁卧室软垫上的绒毛。


    霍霍完才意识到,自己这也算破坏人家私有财产。


    凌渊把手朝屈景烁摊开,压下尴尬:“就像这个,我该就赔,就像你身上我不该拿的东西,我不能随便拿。”


    利用一个在感情上天真迟钝的人的谢意,骗走他的身体,自己跟自己最不耻的那些畜生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者挟财,一者挟恩。


    “借口。”屈景烁说。


    脸藏在臂弯里,在黑暗中他露出一个笑。笑这份年轻人的赤诚,傻得好玩,傻得他都有点不忍心后来对他的豪夺戏码。


    到时候意思意思好了。


    强迫对方时不要真贴上去。


    就吓唬吓唬他,别把人恶心得太过。


    ……


    伤痕丸除了没有感觉,其它地方跟正常的伤无二。不担心凌渊会治了半天治不好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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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劲,屈景烁安安心心在凌渊带来的暖意中坠入了甜梦里。


    凌渊将手贴在屈景烁的肩头,一直到屈景烁的后背完完全全恢复光洁。


    轻轻地把人翻转过去,在只有月光的昏暗的卧室里,凌渊的视力依然好得出奇,于是先不得不闭眼帮人换上睡衣,接着他又半闭眼理平屈景烁睡衣上的褶皱。


    理着理着他忽然想到屈景烁先前说,胸被压到。


    说的时候似在忍疼。


    实在放心不下,狠了一狠心,先给了自己一掌,几乎把自己打到内伤边缘,凌渊感觉自己一时是疼得无力再起了,这才手指微微颤抖着扯开屈景烁的前襟。


    手一覆上,凌渊星眸一闪,随即燎烈的怒火翻腾。震碎了屈景烁体内残余的力量,凌渊忍不住凑近,闻见了一股沁进皮肉里,从深处散发出的,他本能地无比厌恶的血腥。


    这血的主人,修得跟他是一阴一阳,一邪一正,恰恰相克的恶心东西。


    凌渊面无表情,对着自己心口又是一掌。


    血从嘴角滑出,他像是没有感觉一般,继续没有表情地沾着自心头溢出的血,指尖点在反射了月光的匀净胸膛。


    一边涂抹,他一边轻嗅着,只要是闻到另一股血腥的位置,他的手指全部走遍。


    从莹润挺拔的前胸,在梦中倏忽一次滑动的喉结,再到下巴,凌渊用自己的血,覆盖另一种血。


    最后是嘴唇。


    鼻尖落在嘴唇上方,凌渊没有立刻抹下自己的血迹。他一撑,一顿,在屈景烁的额头上落下并无实质的一吻。


    手指在薄软的菱唇上划出最后的痕迹。


    醒来时,屈景烁只见卧房空空荡荡。


    窗户紧闭,窗帘间隙里透出灿烂的光芒。


    他记得昨天睡着前,那窗户还是半开半闭的。


    不同昨日的清寒,今天,似乎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


    “凌渊。”屈景烁打开客房的门。


    里面竟也是空空荡荡。


    帮他关紧窗户的人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