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叫啥。”比见到嬴政他们，秦乔没好气多了。甚至比见到弘历的语气都差。


    那两个明显不想回答秦乔，只是看看她，又看向各自的召唤者。而夫妻两个完全是以秦乔为马首是瞻，也不说话。


    “赵佶，赵构？”倒是嬴政突然开口，一开口就是说出两个名字。


    “啊？”秦乔跳起来，“政哥你再说一遍？不是吧，真的假的？”


    “确实。”嬴政给她一一指出两人。


    “为什么是他们啊！”就连乔若都尖叫。


    嬴稷闻言是直接转过头去，当自己没见到这两人。


    “没事，”秦乔压抑住自己想揍这两人的冲动，微笑着说，“至少还是有点用的。不至于皇帝当不好，别的也做不来。”


    江寄余则一脸的不耐烦：“就他们，还能做什么？拉条狗到那个位置上，都比他们做的好。”


    “辱狗了。”嬴稷说。“狗见到陌生人至少还会吠两声。”


    “小米你说得对！”乔若在见到他们之后连西瓜都觉得不甜了。


    “这个时候你就别叫小米了，要尊称一声大魔王。”秦乔这样对乔若说，“毕竟和这两个比起来，真的是天壤之别。”


    嬴稷：不是，你咋回事啊！


    嬴政：乐。


    “不过政哥，你怎么一下就知道他们是谁？”秦乔发现一个问题，直接问嬴政。


    “他们出现时便知晓了。”嬴政多看他们两眼，就被秦乔手中的瓜挡住了目光。


    “别看他们，辣眼睛，转头给你买点可以洗眼睛的药水。”


    这父子两见这几人这般反应立刻不服：“我们好歹是皇帝！！”


    “谁还不是了。”秦乔和乔若二重奏。


    “不是完颜九妹你也不看看你面前是谁。”秦乔丢白眼给赵构。


    “完颜……九妹？”嬴稷问她。


    挑西瓜子的乔若举手：“我知道我知道！是因为他在面对金国的侵略时，一味求和、退让，向金国称臣纳贡，结为叔侄之国就跟他金主爸爸姓完颜了。然后因为他是老九，又十分软弱比我们还不如！所以就叫九妹！”


    “就是，相比同样是老九的雉奴，人虽然身体不好可比完颜构刚多了。”


    “竟然把我比作女子！”赵构完全不服，甚至要给秦乔点颜色看看。


    “时代变了，如今妇女能顶半边天。”秦乔眼神都没给一个。


    江寄余在赵构要起身的时候盯着他，就怕他真对自己师妹做什么。但他发现在赵佶和赵构两个似乎是要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嬴稷嬴政两个手中都多了一柄剑。


    “你们到底是谁？”这父子俩此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它们警惕地看向嬴稷和嬴政。


    几人都不理他们，收拾茶几的、准备第二天拍视频的用品的。


    “要不要去找个专业点的摄影设备？”乔若问秦乔。秦乔闻言看看自己带出来的设备，觉得确实有点必要，于是和乔若决定第二天去市中心搜搜她们平日里用的那款摄影设备。


    赵佶和赵构两人是不甘被人无视，他们不停向秦乔他们提问。


    “吵吵吵，吵死了！”


    秦乔怒气值飙升，她对他们可没什么好气，从师兄书房里拿来了儿童版的上下五千年就丢两个人。


    这本书是周繁为了备孕而给自家未来小孩准备的。


    这动作把乔若给吓一跳，她忙上去捡起砸到两人的书。“咦？周姐姐连这个都准备好了？”乔若才说这一句，被秦乔一把捂住嘴。但周繁已然听见，红着脸去厨房给大家添茶水。


    江寄余抱臂冷笑：“我倒觉得这书给某些人看正合适。”目光扫过缩在沙发角的赵佶赵构，显然两人被吓到了，而正巧乔若翻到了靖康耻那一页，两人对着儿童版《上下五千年》里Q版靖康之变插图发抖。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见这父子两这样，秦乔念起《满江红》来。


    赵佶试图维护儿子：“我儿南渡有功……”


    “南渡有功？”江寄余冷笑一声，不知从哪摸出个激光笔，红色光点直指赵构眉心，“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时，怎么不想想黄河以北的百姓？”


    “钱塘潮打凤凰山，笙歌压狂澜。黄龙酒洒西湖畔，却浇得、半壁风寒。蓟北孤鸿坠影，江南万柳堆烟。金牌忽碎贺兰关，血浸玉阑干。风波亭外春波绿，照不见、铁甲雕鞍。十二道催魂诏，八千里路泥丸。”秦乔突然击掌，念出一曲《风入松》，“你们说，我这阙词取名叫《临安旧事》怎么样？”


    嬴政看一眼秦乔，他看过自己身后的诗词，但不是很懂。但秦乔这阙词里的讽刺意味，他不是听不出来。


    “好词！”嬴稷突然拍案而起，完全给秦乔面子。他手中青铜剑在灯下泛着冷光，“这‘金牌忽碎贺兰关’一句，倒朕想起当年张仪使楚——”他忽然顿住，转头看向嬴政，“不过咱们老秦人，可没出过这等软骨头的子孙。”


    嬴稷是知道后开他那好大孙开辟了“朕”的用法，此时这般自称，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而赵构面如土色，他偷瞄自己老爹，此时的赵佶也是面色差极。


    周繁端着茶盘从厨房出来，青瓷盏里碧螺春腾起袅袅白雾：“这是前日刚得的明前茶，正好乔乔你们……”


    话音未落，嬴政突然拂袖，茶汤在半空凝成一道水幕，《清明上河图》的街市在雾气中渐次浮现。


    “看好了。”帝王的声音裹挟着金属般的肃杀，“这才是汴梁该有的模样。”


    然而下一刻，水幕中的虹桥突然断裂，金兵铁骑踏碎茶汤，赵佶珍藏的瘦金体字帖在浪涛中化为墨渍。


    “不可能！”赵佶突然尖叫着扑向水幕，茶汤凝成的汴梁街市被他撞出涟漪，“朕的宣和画院……朕的艮岳！”他颤抖的手指穿过卖炊饼的货郎，北宋晚风卷着糖葫芦的叫卖声掠过他鬓边白发。


    嬴稷的剑鞘重重敲在茶几上：“可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弃城而逃那年正月的汴梁。”青铜剑在空中划出半圆，水幕里的年节灯笼突然变成冲天火光，“金人的铁骑踏破城门时，你那些花石纲堆砌的假山可曾挡得住半刻？”


    “不可——”赵构突然扑向水幕中的临安行宫，茶几上的西瓜被他撞得滚落在地。他跌坐在地上，双手挡在自己眼前。


    “不可？”秦乔压低了嗓子。


    艮岳倾颓，汴京尘暗，凄惨风物。


    画工词客，才情纵绝，难补金瓯缺。


    五国城头，胡笳声碎，犹奏梨园旧阕。


    最堪笑、泥马渡江，偏安竟夸雄杰。


    十二金牌，风波亭冷，不许黄龙痛彻。


    北狩銮舆，南归臣虏，俱作青磷灭。


    西湖歌舞，临安灯火，照透史书残页。


    细看来、靖康奇耻，二赵同列。


    “用造艮岳的财力去做点实事多好啊，比如搞点武器啥的……”听秦乔再念一阕词来乔若叹息，突然就掏出手机来，“来来，完颜九妹看镜头，给你拍张遗照。”


    赵构眼看着乔若手机怼到自己面前，就要朝她挥手躲开。


    却是嬴稷的剑鞘突然敲在赵佶作画的手腕上：“你这花鸟画得倒精妙，可知被你们父子送去金营的三千汴京绣娘，最后都成了冰天雪地里的白骨红颜？”


    “李师师当年抱着琵琶投井时，可比你有骨气得多。上元灯节，瓦舍勾栏，你以为史官只记你的瘦金体？”秦乔说着又给嬴政递过去一块西瓜。


    赵佶眼见秦乔这番动作，转向嬴政，似是想起什么，突然抓住嬴政的袖口就好似抓到一条救命绳索：“朕的…朕的…”


    从嬴稷手中接过他的剑，秦乔轻轻敲一下，再把赵佶抓着嬴政袖子的手给挑开继续道：“你的艮岳石在黄河堤坝下压了八百年。金明池的龙舟赛——知道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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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古队在淤泥里挖出多少孩童尸骨？都是你征发花石纲时累死的民夫之子！”


    赵佶瘫坐在地上，听着秦乔的话不住后退。赵构同样动作倒是看得出这父与子的相像。就在碰到对方手的那一霎，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小米政哥牛！”再看看那已经消失的图画，秦乔一边将剑还回去，一边对嬴稷嬴政二人竖拇指。


    “真的好帅啊！”乔若也感慨。


    听到秦乔和乔若的话，江寄余和周繁夫妻两个便知道这是他们四个联合起来搞这父子两个呢。倒是周繁略有些担心地看看报团取暖（？）的父子两：“不会把他们吓死了吧？”


    “周姐姐，他们本来就是死人。”乔若依旧有些不满的。


    “吓人这种事，要做就做到底，不然把人吓个半死不活的岂不是还要负责？多麻烦啊！”秦乔有自己的道理。


    “有道理！”嬴稷同意。


    “但是真吓死就不好玩了，小舟师兄和周姐姐还需要免费劳动力的，”秦乔拍拍手，“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看了大半天先秦帝王秀的江寄余此时悠悠发话：“如果是他们，也可以不要的。”


    周繁闻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轻轻拍自己丈夫的肩示意也别太过分。


    于是这一晚上的没人跟这父子两说话，他们只好自己个儿抖抖索索看儿童图书。


    第二日一大早，秦乔他们起来准备一系列的用具，江寄余给他们取桐子。看时间差不多，他们就开车出去买设备，再在外面吃饭，毕竟秦乔说好的包饭。


    对于现代赵佶父子两个是满血复活并且啧啧称奇，但没人理他们。


    江寄余因为制桐油、锤墨需要一些大场地，因此选在城郊的村子里居住。他们的屋外有很大一片空地，一开始刚到此的时候还会有许多村民前来围观制墨，到后来知道他们夫妻两个的职业之后对他们很是尊敬，年纪大一些的会称呼一句“小江老师”。


    到现在，村子里大部分人都跟着江寄余制墨，也算是给村子里带来了收入。


    听到这个称呼的秦乔是“噢哟哟”一声：“小江老师~”


    江寄余瞥她一眼，他去准备拍视频需要的东西。


    因着要从开始拍制墨过程，赵佶则手里被江寄余放满了东西，在大呼小叫，而赵构弱弱地跟在自家老爹后面不敢发声。他想靠躲在父亲身后来减弱自己的存在，但秦乔岂会如他的意。


    她从周繁手中接过一大袋的桐子往他手里塞去，或许是这一大袋子太重，把他直接压得弯下腰去。


    秦乔嫌弃地看他一眼，去和乔若调试设备。


    嬴稷则拉着嬴政坐在一旁，他完全晓得这俩肯定不会让他家好大孙去干活的，自己也可以跟着坐一旁。


    但他不是那种只干看着的人，他还在指挥那爷俩。一见到赵构被十斤重的桐子压到，就“啧啧啧”说：“就这点出息。”


    赵构他人气不行，但他致力于气人行：“你行你上啊！”完全忘了前一晚的害怕。


    然后就看见一把黑色的秦剑横在自己面前，拿着剑的是秦乔。


    不止赵构，赵佶都被吓一跳。


    在这爷俩弱弱地拿起那六七公斤装桐子的袋子，就见秦乔挽了个剑花将长剑送回剑鞘里面：“若若都能拿起那么多，你们不会那么衰吧？”随后又打量他们，摇摇头：“真是属小强的，竟然还能活蹦乱跳。”


    赵佶刚想反驳什么，就见江寄余气势汹汹地来到这边，给了秦乔一脑瓜子：“谁让你把我的东西拿出来的？”


    江寄余的这把秦剑真就是按照博物馆里的样式订制的，不单单是外形，甚至连材质都是。不过相比那时候流行的铜剑，他只是做了中空的剑，剑身里面放的是亚克力材质。即便如此，这把剑还是非常的有重量。


    他只是先眼睁睁看他这怪力师妹轻轻松松单手拿剑，再等她收回去的时候才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