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吃饱饭得拾掇碗

作品:《龙头

    说是年少轻狂也罢,说是无知无畏也好。


    总之,看着眼前的老毕和二盼俩人胡抡着椅子在温平身上各种碾压,我的心情从未有过的舒坦!


    “二盼!”


    “好了小马..”


    场上除了齐恒之外,再没有任何人阻拦,包括温平那三男一女的手下,全都蜷缩在墙角,瞠目结舌的观望着。


    我倚在门框旁边,一方面是怕误伤到,另外一方面可以更好的盯梢,万一走廊有什么情况,能够第一时间喊停或者阻挡。


    彼时的会议桌旁,老毕的胳膊青筋暴起,实木椅子被他抡得带起风声,“哐当、哐当”的闷响几乎随时散架,二盼则抄起把金属的折叠椅,朝着温平身上猛砸,他举起椅子时候没注意到身后墙面上挂着的“文明示范单位”的牌匾一下子给剐倒在地上。


    “咣当!”


    一声轻响,红绸子还没褪干净的金属小牌跌在地上,随后又被愤怒中的老毕、二盼连踩几脚,直接给干变了形。


    “算了二盼!”


    “住手啊小马..”


    齐恒的连吼带叫显得别样的无力,我眼睁睁瞅着老毕举起“禁止吸烟”的铁牌玩命凿在温平的脑袋上,又看着二盼用椅子面拍烂了挂在墙面上的巨大液晶屏幕。


    “超哥,火机!”


    叼起一根烟,我朝着旁边也看的全神贯注的赵勇超招呼一声。


    彼时彼刻,老毕和二盼用他们在外人眼里粗鲁至极的方式去宣泄着我们几个心头的不满!


    那些咽下去的话、憋回去的气,好像都随着这阵混乱喷射了出来。


    我吐了团白雾,却又忍不住想笑,原来把那些规规矩矩的“文明”砸个稀巴烂,竟是如此的痛快!


    “好了,差不多啦,别叽霸没完没了的昂!”


    眼见温平蜷缩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齐恒又时不时的求助的望向我,我这才叼着烟卷走上前。


    撇开一切不谈,就单说温平的身份,真要是让打出个三长两短,今天我们这屋子人全都得抓瞎。


    此时的温平就像一团被用过的卫生纸似的蜷在一起,西装裤膝盖处磨出了毛边,沾着玻璃碴和灰。


    他的脸偏向一侧,左边颧骨肿得老高,紫青里透着不正常的红,嘴角挂着的血沫子混着唾沫,顺着下巴往下直滴答,凄惨到不行。


    “卧槽尼玛的,好脸真是给多你了!”


    就在我走过去的刹那,二盼抬腿又是一脚,“咣”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的踢在温平后脑勺上。


    “啊呀..”


    温平本就团成个球似的身子猛地一抽,接着猛地哆嗦两下,随即彻底软下去,只剩下肚子还在一鼓一鼓地抽搐。


    “好了好了。”


    我这才慢腾腾的拽住二盼的胳膊。


    “消消火,往后不见面了是咋地。”


    齐恒也趁机凑过来,揽住二盼的肩膀头。


    “你马勒戈壁,往后千万别让我再瞧见你,不然我还弄你!三十年、二十年,你爹我蹲的起!”


    二盼余怒未消的指着地上的温平咆哮不止。


    “超哥,老毕先给他弄下楼!”


    我眨巴两下眼睛,朝着赵勇超努嘴示意。


    吃饱饭得拾掇碗,闯完祸要早了断,这是我打小就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爸妈离婚、后妈刚进门那阵,就因为吃完饭懒得洗碗,我被两边轮流收拾,腮帮子的巴掌印就没断过。


    “嗯好。”


    赵勇超应声一声,便迅速招呼老毕拽起二盼的后领往门口拖,即便嘴里骂骂咧咧的,但二盼还算听劝,不多会儿屋里才总算静了下来。


    我这才转身,跟齐恒一左一右把地上的温平架起来。


    他浑身软得像没骨头,半边脸贴在我胳膊上,血和汗把衬衫黏在皮肤上,沉甸甸的。


    “老温呐..”


    齐恒腾出的那只手拍了拍他后背,轻声呼喊:“不要紧吧?还能说话不?”


    温平奄奄一息的缩了缩脑袋,算是回答。


    看架势,这老混蛋着实让揍的不轻。


    我赶紧又补了句:“不好意思啊温局,底下那小孩不懂事,下手没轻没重的,回去我绝对收拾他们,咱先上医院..”


    ...


    半个多小时后,老城区一条爬满青苔的巷子里。


    “薛记”私人诊所的木门被推开时,带着股消毒水混着草药的味儿。


    我和齐恒费劲巴拉的把温平架到里间的铁床上,他脑袋歪着,嘴角的血痂已经半干,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在小屋里格外清楚。


    两个穿白褂子的医护人员显然是早就收到了消息,立马拎起预备好的医疗箱和一些酒精棉凑了过去。


    “嘶..疼..”


    棉签碰到伤口时,温平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哼唧。


    疼啊?活叽霸该!


    咋不疼死你个逼养的呢。


    我斜眼心里暗骂。


    “唰!”


    齐恒拿肘弯撞了我一下,朝门外偏了偏下巴,我跟着他退出来,反手带上门。


    “选这地方,是怕医院那边人多眼杂。”


    齐恒靠着斑驳的墙根,掏出烟盒抖了根烟出来:“老温怎么说也是一局之长,这让你们打的猪头狗脸,要是被哪个记者或者对头撞见,明天不得传的满城风雨啊。”


    我接过烟点上,半真半假的奉承:“还是齐哥您考虑得周全。”


    “不是周全,是不得不防。”


    他吸了口烟,烟圈袅袅上飘,叹了口气道:“这人在位置上,最怕的就是授人以柄,你们今天这事闹得已经够大了,别再给他继续添堵。”


    听到齐恒这话,我稍稍一顿,接着讪笑着点头应和。


    心里头却跟明镜似的,能让齐恒这么费心遮掩,甚至特意绕到老城区这犄角旮旯的诊所,哪是简单的温平“身份特殊”能解释的?这俩人的关系,怕是早就盘根错节缠到一块儿去了。


    可按道理,齐恒不应该是李廷的“近臣”么?为什么会跟温平处的这么如胶似漆?


    “龙啊,不是我说你,年轻人有点火气很正常,我也不是没年轻过,也不是没当过四六不分的愣头青,骂两句、踹几脚都不犯毛病,你说把他打的这么狠,你就真不怕出事么?别的不说,倘若明天李廷要找他,见到他这幅模样不问么?到时候你又该怎么交差?说到底,你们现在可还是都跟在李廷的屁股后面吃饭啊,自己人内讧,不招人笑话么?”


    我正胡乱琢磨时候,齐恒接着又道...